徐舒桐红着眼眶倔强的扭回头,继续翻着监控。
她一定要证明,且信心十足的认定就是时幼。
不存在第二种可能的,并没有提前去调的那种信心十足。
当看着大福拖着年迈的身子走到盒子面前时,徐舒桐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福年纪大了,后面几天阿姨都给它检查着大便,直到它把那块指姆大的原料拉拉了出来。
然后就进入了第二年。
这一年大福去世了,师娘也去世了。
那是距离大福事件后的没几天,当然那天即使徐舒桐亲眼看到了是大福误食的,时幼还是没听到她一声道歉。
她早已习惯且麻木,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老徐的女儿。
她对老徐无以为报,只能放任徐舒桐对她的态度。
老徐的小院,是师娘和老徐常住的,徐舒桐不常住在这,她说清冷。
和她奶奶住在市区的房子里,感受年轻人的氛围。
老徐让她们每周至少休息一天,雕刻是急不来的艺术、灵感、眼界、领悟。
也推荐她们去看一些展,参加一些拍卖会。
这天时幼拿着老徐给她的展览票去看一个传统美术展,她从早上待到了下午,没有碰见过徐舒桐。ωωω.χΙυΜЬ.Cǒm
按老徐要求,她已经算是休息一天了,于是吃过晚饭坐公交车又去了老徐的小院。
后院是老徐和师娘的房间,还有藏室。
她和徐舒桐基本都呆在前院,雕刻,看书,磨原料。
看着天色渐黑,老徐今天去临市交流,得明天才回来,时幼也就没去后院找师娘。
师娘年轻时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自由画家,中年开始吃斋念佛,晚饭后大概率在念经然后早早的就休息了。
这也是为什么不把徐舒桐养在身边的原因,师娘嫌她闹,她嫌小院静。
时幼坐在机器前,磨一块新的边角料,直到玉料光滑,初见框架,再抬头时,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指向了十点四十七。
她活动活动僵硬的颈椎,起身准备去赶末班车。
路过前后院的回廊时,后院的房间里,居然还亮着灯。
时幼停下了脚步,这个时间点,师娘应该在就休息了。
她往灯源走了过去,站在老徐和师娘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师娘,还没睡吗?”
没有人回应。
她又大力的敲了敲,喊师娘的声音也增高了。
“师娘?师娘,我是时幼,您在房间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时幼心里突然一慌。
不知怎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她改为了猛拍房门,一边拍一边喊一边给老徐打电话。
木质的房间门锁着,被拍的前后晃动起来。
侧面院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住家阿姨披着外套出来,问她:“时幼啊,怎么啦?”
时幼急的回答不出来,盯着手机只希望老徐尽快接通电话。
阿姨也匆忙往这边走着。
明明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阿姨都还没有走过来,但电话里的那声此刻对于时幼来说,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时幼,怎么……”
老徐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时幼急切的打断:“老徐,师娘不在家吧?”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有一股执念,想从老徐这里听到师娘不在家的答案。
“没听她说要出门啊。”
老徐这句话像给时幼敲了一棍,她慌乱的冲阿姨喊道:“有房间门钥匙吗?”
阿姨被她这副样子吓住,连忙应声道:“有有有,我去拿。”
她往回跑着,披在肩上的衣服掉了也没空理会。
时幼双手发抖,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老徐的声音难得的严肃,“别慌,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时幼深喘了一口气说道:“房间灯亮着,门锁着,师娘不答应,不开门。”
“你打120,我马上赶回来。”
“用阿姨的手机,跟我保持通话。”
“好。”
老徐声音沉稳,像给时幼吃了一颗定心丸。
挂了老徐的电话,她马上打了120。
阿姨也拿着钥匙跑了过来,她手抖,递给时幼去开门。
门很快开了,师娘躺在床上,被子盖的好好的,睡着的模样。
后来的记忆就很混乱了,时幼爬上床去,按照脑子里的急救措施给师娘做着心肺复苏。
喊声,哭声,手机的音乐声。
许久没收到阿姨手机的回电,老徐给师娘的手机一直打着,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才被阿姨接起。
时幼的声音传了过去,“阿姨,你去打开院门,等救护车进来。”
阿姨放下手机跑去开门了。
“时幼,你师娘……怎么样了?”
时幼嘴里一直小声的念着数字,18,19,20……
坐完一组,便低头人工呼吸。
汗水顺着泪水全汇聚在下巴,最后低落在师娘衣服上。
她带着哭腔说了一句:“老徐,师娘不醒怎么办,7,8,9……”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时幼,别慌,继续抢救,等救护车来。”
救护车到的时候,师娘被抬上担架后,时幼的双臂才像突然被抽走了力气,绵软无力。
连拿手机,都拿了两次才握住。
她跟着救护车,手里紧握着师娘的手机止不住的发抖。
车一路超速开着,医疗仪器的声音,救护车的声音,除颤仪带动身体下落的声音。
现在想起都在她脑子里响的清晰。
电话还没挂断,老徐和时幼却都没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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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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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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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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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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