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孟川在开车。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听网上说男人一生就一……”
时幼开不动车,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一什么?你他妈给老子少上这乌七八糟的网。”
他放在西装外套下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她一下。
凶的要死。
……
第二天中午。
时幼睡醒时,川总早已出门上班。
她家川总,真的是劳动模范。
时幼突然起了个念头,是不是要做点什么给他补一补。
晃了晃头便打消了,毕竟她是一碗快餐粉都煮不好的人。
这一天没什么事,她在楼上画了会线稿,等江流溪过来。
没等多久楼下就传来了门铃声。
时幼按了自动开门,在二楼窗户处冲江流溪喊了声:“姐姐马上下来啊。”
江流溪应了一声,站在院子里看抽叶的腊梅树等她。
时幼早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休闲装画着淡妆。
好看的人随意的装扮看着都是精致。
江流溪次次忍不住夸她,“姐姐你长的这么好看是怎么看上我哥的?”
时幼对着她眨了眨眼,“你不觉得你哥也帅的离谱吗?”
始于颜值。
江流溪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她时幼姐更好看。
“我们去吃什么?”
早上孟川给时幼微信留了言,说江流溪快出国了想找她告别。
本来川总准备给她们点外卖,被时幼拒绝了,饭还是堂食更好吃。
以前她一个人又懒又忙。
难得有闲有人,时幼带江流溪去了一家她和林斯允都相当认可的成都火锅店。
在宁城大中午吃火锅的人还是少数,她们这次没排队,直接被领了进去。
时幼翻着菜单问江流溪,“辣能吃吗?”
“能吃!”
江流溪也兴奋,苏茉莉对她的管控太过严格。
连食物都严格按照所谓的健康疗法,吃多少克蛋白质,多少克碳水,几点补充哪一项维生素等等,苛刻至极。
火锅这种她眼中的高油辛辣垃圾食物,只有在江流溪得到奖励的时候,偶尔允许。
还得吃鸳鸯锅。
更不可能吃重辣。
时幼勾选了一堆值得推荐的招牌菜,把单子递给江流溪让她选自己喜欢的。
等菜的功夫,她问道:“是哪天的机票呢?”
“下周一。”
“啊?不是才五月中旬吗,不需要等考试后吗?”
“嗯,跟学校那边沟通好了,我也想提前去适应一下生活后,开学能轻松点。”
即使装作刻意的轻松,江流溪语气间还是带着些无奈的孤独感。
或许在她眼中,即使她妈妈不是名正言顺的江夫人,但爸爸妈妈还算和谐的相处模式,江家到底是她的家。
如今这个家算是散了吧。
“我下周一在京都……”
江流溪打断时幼,“嗯,听我哥说过了姐姐那天有比赛,没关系,我可不喜欢送别的场面,最好让我哥也别去。”
时幼笑了笑,她十八岁的时候,早已经开始靠自己还债了。
所以认为女孩子独立自主一点,不是坏事。
“那有事没事都可以给姐姐打电话。”
江流溪嗯了一声。
两人吃饭间,辣的热火朝天,喝了好几瓶冰豆奶,又菜又爱辣的找到了共同点。
气氛和谐,江流溪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姐姐,你能一直喜欢我哥吗?”
时幼愣住了,一直这种事,未来这种事,谁能打保票呢?
见她一时没答,江流溪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就是我妈她,以前做了对哥哥不好的事,你到时候不要误会他。”
“他以前也从不跟爸爸解释什么,任爸爸再怎么打也不吭声,我怕他这个毛病容易让你们之间有误会。”
江流溪说的语无伦次的。
但时幼大概听明白了重点,应该是苏茉莉耍的那些手段,江流溪知道一些吧。
苏茉莉宝贝这个女儿,或者是说女儿是她的砝码,常带在身边,多少都能听到或者见到一些事。
“没想到你跟你哥感情还挺好的。”
时幼这句话不带任何嘲讽,只是心里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但江流溪误会了,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不是像她那样的……”
“嗯?”
时幼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揉了一把江流溪的头,笑着说:“姐姐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你跟你哥年龄差挺多,他都快三十了不是,而且还在拉萨呆了六年,没想到你们感情还挺好呢。”
江流溪这次松了口气笑出来。
“因为我哥他对我好,就算我妈她……做了那些事,他从不会把情绪牵扯到我身上。宁城关于他的一些传闻假的没边,他也懒得解释。”
“但他很凶这件事是真的。”
在江流溪眼里的凶,大概不是单一个凶字能形容的。
时幼见过他打司徒时的样子,见过他对外冷着张脸,气场都能冻死人的样子。
江流溪还在回忆着,“他还住在家里的时候,我被我妈逼急了,没地方躲,都是躲在他房间。”
“那时候家里有个保姆,孟阿姨也还在家,那个保姆就挺看不惯我妈这种……破坏人家家庭的身份吧,欺负我还小,总是阴阳怪气的对我。”
“有一次我哥听到了,他说她妈怎样是她妈的事,她是我妹妹,轮得到你说?”m.xiumb.com
江流溪回忆这个画面时脸上挂着笑。
她上贵族学校,私教班,兴趣班跟班里好些同学都是相同的老师。
或许孩子也是融入那个圈子的途径,苏茉莉四处打探了贵妇圈里孩子们的所学。
想尽办法把她塞进去。
于是她没有一丝间隙的活在同学们的嘲讽下。
一个小三妈妈还真当自己是江家小姐了。
但孟川说,她是他妹妹。
这句话在江流溪心里,是莫大安慰。
“因为流溪一定对哥哥也很好。”
时幼的话让江流溪从回忆里抽出来。
“以后,未来,一直这种话姐姐不想不负责任的跟你保证,但是姐姐现在很喜欢你哥哥,比你想的还要喜欢。”
“嗯……”时幼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小女孩吃点定心丸,“姐姐保证,是以结婚为目的在谈恋爱,不是在耍流氓。”
江流溪又松了口气的笑出来声来。
这顿饭吃了很久。
时幼给江流溪讲起他们小时候在奶奶家就见过的事情。
江流溪瞪大了眼睛,惊叹命运的神奇,居然把两个人又再次奇妙的联系在了一起。
“我那时候应该才两三岁?不记事。但听家里的老阿姨谈起过,说孟阿姨有段时间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
就变的更疯了。
还有为什么会跳楼呢?
时幼想起上次和孟川在一楼睡时谈起的话题,为什么不从顶楼跳呢?
如果一心求死的话。
为什么要让孟川带她走呢?
时幼的眼神落在江流溪脸上,她的五官有苏茉莉的影子。
“宁城有传闻,他离开的原因是手上沾了人命案。”
“有一年我去拉萨玩,毛叔带我们去了一个村落的寺庙,听说只要心诚,所求皆所得。”
“我哥按照当地的礼仪,跪了一圈,毛哥笑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信这些的人啊。”
“他说,心里压着一件,要命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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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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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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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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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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