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几个人停顿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要不是时机不允许,他也想给温立竖个大拇指。
送命题,他真就把脖子递了过去。
“温立!”
陈岂喊了他一声,冲他挤眉弄眼。
“作死,哥救不了你了。”
孟川点评道。
阿坤的眼神在vip林跟温立之间来回奔波着。林斯允一直盯着温立,面上淡淡的,但泛白的指尖能看出她内心激烈的情绪。ωωω.χΙυΜЬ.Cǒm
温立一会直视着吧台里的酒柜,一会盯着手里的杯子,就是不敢看回去。
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
气氛太过死望,大家都在等着温立致命发言后的解释,但这人就是一言不发。
“幼幼,这委屈咱能受吗?”
“不能。”
时幼的回答斩钉截铁。
“走了,姐这条件不至于跟人合租。”林斯允这辈子还没体验过这种心情,堵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情绪,按她以往的性格狠话脏话早就脱口而出了。
林斯允拎包甩头,小小的人走出大杀四方的气场。
时幼刚准备跟上去,被孟川按住,他越过时幼给了温立一脚,踢在凳子上,“你有什么病?还不滚去追。”
温立走后,时幼替林斯允气愤的劲都还没过,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的压火。
“你们男人怎么回事,心里还没放下就随便招惹人?”
温立在拉萨的那股醋劲,别扭劲又不是演的。
时幼头一次见人把三心二意承认的如此正大光明。
“时幼妹妹,你可不能因为温立那颗老鼠屎,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啊。我们川儿心里就住了你一个。”
陈岂妒忌归妒忌,关键时候还是向着自己兄弟说好话的。
阿坤也附和着,生怕再崩一对。
“哦,是那个思思给我腾的地吗?”
孟川听她这话也不气反而笑着,手腕上的珠串磕在台面上发出声音,他伸手去把玩着时幼雕的那只貔貅。
缓缓开口道:“我认识思思那年她还没成年……”一副回忆爱情故事的开端。
时幼忍不住打断道,“禽兽。”
孟川笑的痞子样,凑的及近拖着调子在她耳边厮磨,“哥哥跟你是第一次,拿……我后半辈子的性福发誓。”
“……”
孟川索性就着这个姿势,说话还不费力,“那时候做人高调,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那种,思思是在一个会所认识的,她暑假用她姐姐的身份证在会所兼职卖酒。”
“然后就是俗套的剧情,她被欺负我出手相助。”
孟川那股散漫调子说话语速不快,时幼插话道:“然后她就爱上了你,奈何没成年川总就道德模范的拒绝了?”
他把下巴架在时幼肩膀上笑,“媳妇儿,这种故事就不值得一讲了。”
“她给我的酒掺了东西,然后一个月后被爆出来标题大概是:大江继承人江川强奸未成年导致怀孕,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视频,孕检单都贴出去了。”
时幼不说话,她心里有了猜想,自前两天早上孟川说她妈妈为什么不从顶楼跳楼时,她大概明白了,关系复杂的企业家家庭,跟平常人家没法比。
孟川继续说道:“埋伏周期挺长,温立带我走的监控早被清了。说到底那时候川哥年轻无知啊。”
“然后呢?锅就背着了。”
“哥那时候不屑她这种阴谋手法,不知死活狂的无法无天,所以就又有了后面的五五六六七七八八,总之,苏茉莉的目的达到了,我在宁城臭名远扬。”
陈岂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社交了,端着酒杯满场敬着。
不远处劲歌热舞,热闹非凡,跟吧台这安静讲故事的两个人形成对比。
“回家?”时幼问。
孟川抬起头,两人跟阿坤打了声招呼,拉着手走了。
他喝了酒,车就丢在chu,两人沿着梧桐路的方向散步。
昏黄的路灯把人影拉的纤长,深夜的街道上人并不多,五月的风也舒服的刚刚好,时幼突然发现,自己心里从未如此宁静过。
她一直忙着学习,忙着画画,忙着雕刻,忙着还债,忙着被迫的承担着。
有时候很庆幸自己坚持学了画画,幸运的遇到了老徐和老周,让她的谋生之路不算坎坷。
贷款即将还完时,她还年轻,还有不错的前途。
而孟川的生活是一直承担着各种恶意污蔑,甚至想送他进去,送他走的危机。
时幼晃着孟川的胳膊,“江湖海那么精明的生意人,也看不明白吗?”
“半信半疑吧,他这人自私自利一生,还有他本来就讨厌我,信不信的当时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帮我摆平了没让我进去,但任谣言疯涨。”
两个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时幼怎么说都不愿意再走,她这种懒得多动一步的人,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还是依着她打了辆车回小院。
等着总决赛的这几天,时幼虽然没什么自己的活了,但她似乎也一点没闲着。
隔天前房东一早便来教她养护金贵腊梅的知识,时幼眼睛都没睁开,拿着快有她胳膊长的剪刀,跟前房东大叔学修枝。
孟川在一楼房间换好衣服出来,今天大概有什么重要的行程,他一身西装笔挺,手里拿着根领带走到时幼面前递给她。
时幼一手剪刀一手领带,两样皆是“我不会。”
“我教你。”
一早上就要学这么多知识吗?她不想,皱着眉冲前房东大叔说:“要不你把它挖走吧。”
前房东一听这话高兴啊,笑的眼又只剩了一条缝,“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川哥花了钱买的。它跟这院子也配,不想学请个人来照顾就行。”
他接过时幼手里的剪刀放在一边,拿起她的手眼神示意她手上的领带“这个得学。”
时幼被带回房间学打领带了。
前房东一个人在院子里修剪完了腊梅的枝,顺便浇了一院子花草的水,喂了鱼,换了过滤网,清了垃圾,还是没见两人出来。
他关上院门先走了。
心想这个时小姐,是不是太笨了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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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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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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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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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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