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侧身问江流溪:“那个人是你朋友?”
“不是,姐姐我们上去等我哥吗?”
时幼摇了摇头,她原计划是带江流溪在附近逛逛消磨时间等孟川。
但司徒朝她们走过来了,他眼神并没有落在时幼身上,反而盯着江流溪,笑的像个邻家大哥哥般……温暖?
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就是这样,但时幼知道他不是,那只是他特意展示给人的表象。
“流溪,不用麻烦你哥哥,我送你回去。”
这个语气,就是对待时幼时的二十四孝男友状态。
他完全忽视了站在眼前的时幼,越过她深情的看着江流溪。
“司徒。”时幼先开口叫了他一声。
江流溪歪出头来问时幼,“姐姐你认识他?”
“认识,我们是朋友。”
司徒回答道。
时幼直视着司徒,眼神愈发冰冷,片刻没说话,拉着江流溪准备往外走。
她有再多疑问跟劝告,只能单独跟江流溪说。
但是眼前的人拉住了时幼的另一只胳膊,并不放人。
司徒还是一脸温和的表情。
“时幼,我是受流溪母亲之托,要安全送她回去。”
还跟长辈有关联?
江流溪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
“我跟她哥会安全送她回去,相信她母亲不会不放心他亲哥吧?”
时幼语气不善,手腕挣扎了几下司徒还是未松动。
“我觉得,比起她亲哥,流溪的母亲是更信任她未婚夫的,也就是我。”
一句未婚夫让时幼震惊的表情掩都掩不住。
她回头似询问的眼神看向江流溪,并没有出声,就见江流溪微微点了一下头。
然后又补充道:“是我妈安排的。”
司徒跟时幼说要公平竞争,忘不了她好像没过去多久吧,转眼就成江流溪未婚夫了?
她还是跟江流溪确认了一遍,“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
听到江流溪不犹豫的答案,时幼心态倒是平和了。
她褐色的眼眸看着司徒,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讥笑,“司徒,你明知道流溪是我男朋友的亲妹妹,你想做我妹夫的理由,不可能就是你说的忘不了我吧?”xǐυmь.℃òm
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视线都盯紧了时幼,江流溪微张着嘴,出声问道:“姐姐,他是你前男友?”
“不是,一个追求者而已。”
司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在时幼心里仅仅是一个追求者,而已!
手心捏着的手腕,温热的触感,是他肖想了那么久的身体。
司徒的手越捏越紧,时幼挣扎到手腕疼痛,江流溪也想帮她,拉也不是,去掰司徒的手也不是。
“你好,有人骚扰,请帮我处理下。”时幼冲着对面的酒店服务员大声说了句。
三个人在大厅里拉拉扯扯,难免吸引路人的目光。
酒店工作人员也在周边观察着,闻言连忙上前,都是衣着光鲜的人,他们也不敢冒冒然上前冲撞。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时幼空出的手指了指被司徒捏住的手腕,“这位先生强行拉住我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他要是还不放手,麻烦帮我报警。”
她话是冲着司徒说的,语气里都带着冰渣子。
舅舅的公司已经关闭,靠司徒获得的订单,时幼觉得她的精神折磨已经够抵消。
她再不用跟这个偏执狂言语周旋,说话自然随心。
酒店工作人员为难的看着司徒,“这位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司徒便松开了时幼的手腕。
笑的无害。
“幼幼,做你妹夫这件事,我不介意。”
“老子介意。”
侧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随着声音一起到来的还有孟川的拳头。
他一拳挥着司徒脸上,司徒往后连退了两步才定住。
孟川把时幼通红的手腕握在手心,揉捏着,眼神看向司徒。
他拖着调子显得并不暴躁,但语气阴戾的让人汗毛倒立。
“你当我开玩笑?让、你、死,这事现在、立刻、马上,启动。”
司徒嘴角出了血,他用大拇指压了压,还挂着笑,“现在有人恶意伤人,换我报警了吧。”
“不报你就是个孙子。”
孟川此时西装革履的,因为刚才动手,领带歪了些。
时幼忍不住伸手帮他去正。
孟川自然的弯了些腰,看着时幼嘴角含笑。
两个人突然这一下,弄的三方尬在这里,视线都移了过来,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正领带。
司徒连那句孙子都没呛回来,他是个‘斯文人’,不会像孟川这样张口老子闭口孙子的痞子模样。
酒店工作人员踌躇的开口,“看几位都相识,不如静下心来好好聊聊呢?如有需要,我们可以给您提供包间。”
聊聊时幼觉得可以,毕竟江流溪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而且她才十八岁,司徒这么做的目的时幼猜想他就是变态的想当自己妹夫。
以时幼所了解的司徒,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不无可能。
可孟川直接拒绝了,“跟这种挖不到我墙角,就想做我妹夫的傻逼,没什么好聊的。”
“……”
酒店工作人员获取到的信息量太大,凭借专业的素养只卡顿了三秒正准备继续说话,前方传来一阵夸张的笑声。
好似要笑到背过气去。
林斯允快走两步过来勾住时幼的肩膀,捂着肚子边笑边说:“幼幼,你们家川总太逗了吧。”
她后面两辆电梯里的人并在一起,气势浩大。
时幼问了句:“怎么这么快就散了?”
“害,主角们话都聊成那样了,还不散我怕汪颖当场哭出来。”
“司徒?”跟林斯允一趟电梯下来同学里,有人叫了一声。
然后他从人群中挤出来,看着司徒脸上的伤口再看看时幼身边的男人,语气不善的询问道:“时幼你朋友怎么回事,大庭广众打人?”
然后又关切的问司徒,“报警吧,拘他个几天长点教训!”
这人时幼刚才没见过,现在看他的脸脑海里也没有一个对的上的名字。
孟川跟时幼都还没说话,林斯允接了过去,“孙海,你搞清楚点状况再逼逼,成吗?”
叫孙海的男同学挺着不小的啤酒肚,手虚虚的放在司徒胳膊旁边,一副维护的姿态。
“动手打人还有理了?我看几个人里就我朋友受伤了,这事还需要什么解释?”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像是要跟林斯允激情对线。
朋友?林斯允回忆了孙海在校期间的种种劣迹。
最开始同学会的时候,人聚的还比较齐,孙海也参加过几次,攀高踩低表演生动,这次本来没说要来,估计是看到徐公子莅临。
林斯允想不到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契机,大概司徒现在是他身边的高。
她抱着双臂,吹了声口哨,“嚯,这是抱错大腿了呀孙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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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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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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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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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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