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冷哼一声,语气冰冷的,“他是真想死啊。”
“司徒的事我来解决,你如果还是决定出国,我来办。”
江流溪的脚尖摆了摆,语气里都透着高兴,“嗯,谢谢哥。”
孟川把酒杯放了回去,“衣帽间里你嫂子的衣服不许动,去睡吧。”
江流溪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我嫂子真是个神人。”
时幼这个神人第二天一早睡醒才想起来玉牌还放在孟川家里。
这一觉睡的深沉,酸痛的肌肉缓解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手机,才不到七点。
于是选择给孟川发了条微信,【玉牌落在你家了,孟师傅有空的时候帮我送过来。】
没想到微信很快得到回应,孟川直接发了语音:“一早醒来惦记的不是川哥,而是块破石头?”
时幼:“不是破石头,是川哥送的礼物,所以很重要。”
孟川:“等会让司机给你送过去。”
时幼本来想着不用这么麻烦,等下次他过来时顺便带过来就好。
但孟川说他已经出门了,且不准备再回去。
语气懒散道:“哥哥勉强接受先住一楼吧,幼幼要记得擦药。”
时幼无语,川总起这么早大概是真忙,忙估计能消耗他的精力。
玉雕大赛的第二赛段后天开始,这次是固定主题:佛,传统玉雕的造型多是讨吉利的佛,观音,鲤鱼等等。
原料自选,成品到时候也会进行网拍。
老周一大早接到时幼的需求便去帮她选料子了,在料子没有最终送来的时候,她也画不了稿子。
潦草的泡了一杯燕麦奶后,时幼就坐在工作台前继续做她的盘腿佛了。xǐυmь.℃òm
才磨没一会,门口传来门铃声。
时幼以为是老周,直接空出一个小拇指按了开门,冲楼下喊道:“我在楼上,你拿上来。”
过了一会,身后有人走过来,时幼也没注意到‘老周’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她手里没停,头也没回,开口问道:“这么快吗?你觉得料子怎么样?”
身后没人回答,时幼左手边伸出一只手,语气怯生生的,“我也不会看,感觉是不错的。”
时幼被这个女声吓了一跳,猛转回头,在看清她的脸跟她手里的玉牌时,两句话卡在嘴边排顺序。
江流溪尴尬一笑,“是不是吓到你了啊?
时幼关了机器,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意,“是啊,吓一跳。”
江流溪看着眼前的美人,她长相是清冷型,褐色的瞳孔又自带暖意,笑起来整个人灵动到周边空气都是鲜活的。
“嫂子,你长的好漂亮啊!”
时幼又笑了,她湿着手往休闲区的沙发那边指,“你去那边坐一会,我洗个手就来。”
江流溪是跟司机车一起来的,按照路线司机先送玉牌,再送她去学校。
她实在是好奇的等不到孟川正式介绍,让司机等在门口,自己给时幼送了进来。
时幼洗完手出来,才接过江流溪手上的玉牌。
“你是孟川的妹妹?怎么称呼呢?”
江流溪愣了一下,他哥是什么都没跟她说过吗?是怕嫂子介意?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来确实鲁莽。
“嗯,我叫流溪。”
“江流溪,很好听,看来你们家里起名都跟水有关。”
时幼又看了看她的脸,“你跟孟川,真的好像。”
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说过,江流溪低头笑了笑,她嫂子这张脸,她一个女生都不敢盯着看。
“嫂子,哥他好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嫂子,所以我太好奇了,不好意思吓到你。”
她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怕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影响到她好不简单有的嫂子。
“叫姐姐,嫂子给姐姐都叫老了。”
时幼语气亲和,缓解了江流溪的局促感。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以前江流溪也经常想,如果她真的有个姐姐,那该多好,江家她能说话的只有孟川跟苏新城两个大男人。
时幼应了一声,孟川的微信里也没说他妹妹会来。
“今天不上课吗?”
江流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上课的,我要走了姐姐,下次见。”
时幼把江流溪送到了门口,司机开了副驾驶的车窗冲时幼点了点头。
时幼才发现他是chu那个667车牌的司机。
孟川那天居然是特意给她安排司机送回来的。
江流溪上车前还是踌躇的问了那句话,“姐姐,你知道我哥他有我这个妹妹吗?”
时幼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如实说道:“知道啊,听他提起过,不过了解不多。”
上次从老家回来的路上,孟川接完江流溪的电话跟时幼说过一声,我妹。
她笑了笑又补充道:“我跟孟川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有待了解呢。”
江流溪心里一个咯噔,看来这个姐姐是知道的不多。她一直觉得奇怪,孟川长成那样,个子又高,是怎么做到一直没女朋友。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家庭,女生很难接受吧。
但是,“我哥他很有钱,非常有钱。”
江流溪说的诚恳,逗笑了时幼,“我知道,姐姐不会甩了你哥的,放心哈。”
虽然时幼不懂江流溪的这股忐忑是因为什么,但她能听出她似乎在担心什么。
他们家川哥,这是有多复杂的家庭关系。
送走江流溪后,时幼并没有把这个疑惑放在心上。
孟川愿意讲的时候,自然会讲的。
老周的玉是在中午时间才送过来,顺便给时幼带了午饭。
她知道时幼三餐不定的毛病,要是卡着饭点来,总会带点什么。
时幼在吧台处摆外卖,饭还是孟川点的,她每天跟拆盲盒一样还挺有意思。
“这是吃上了?”
老周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是时幼爱吃的一家拉面。
时幼接过直接放进了冰箱,“汤面分开的,我晚上吃。”
老周看着桌子上玲琅满目的打包盒,“你晚上都不见得能吃上,孟总知道铺张浪费可耻这件事吧。”
时幼噗呲一声笑了,“我已经在向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了。”
老周从包里拿出一块翡翠原料递给时幼。
“你看看,你也不过去自己看,我尽力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时幼饭也不吃了,拿着原料转着圈看了几眼,跑到室外迎光又看了半天,最后咚咚咚跑上楼,拿工作灯照了半天。
最后下来把这小块石头搁在手边,继续吃饭。
“可以,老周你懂我要的。”
“行,还是在熟人那赊的,怕你不满意要退。”
时幼夹了一口菜,问:“多少钱。”
“送给你的敲门砖,以后天禄老师大红大紫了,多多关照我的生意。”
“毕竟天禄老师已经是这届参赛者里,热度最高的选手了。”
老周笑的意味不明。
时幼想起还是他打电话来提醒开着直播的事情,憋红着脸说了声:“再提这事谈也别谈。”
老周哈哈大笑。
“不提了不提了,后天开始每周三五一个小时的直播比赛时间,你跟孟总也提前说一声,两个人总有一个要记住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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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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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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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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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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