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失不失业不知道,今天先把人安顿好吧。”
一夜奔波。
安顿好了住客,再配合调查起火原因,客栈损失,保险理赔等一堆事。
还没忙完,拉萨的天色已经透亮。
孟川让黄毛先回临时租的客栈休息,剩下的他处理。
黄毛惨白着一张脸同意了。wWW.ΧìǔΜЬ.CǒΜ
临时客栈就在西川同一条巷子,老板都相熟,旺季不够住的时候两边还会相互挪。
等孟川处理完回去,前台小姑娘递给他一张房卡,“川哥一夜没睡了吧?”
“嗯。”孟川拿了房卡准备回房,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问前台,“帮我看看时幼住哪间房。”
在这边开客栈的大多都是外地人,除了保洁阿姨本地人会用的多点,大多数前台职工都招的汉族。
小姑娘听他这么一问,没动手去翻住客记录,反而问他:“她是你女朋友吗?”
女朋友?一想到昨晚还没做完的事,孟川思绪有点乱。
还不知道她在宁城哪里,电话号码也没留,联系方式也就一个微信而已。
小姑娘见他不答,扁嘴了扁说:“她一早就办了退房,走了。”
“走了?是时幼吗?你查都没查。”
她是查都没查,但时幼这个名字跟她这个人,都很难不引人注意。
“是,走了,说是赶飞机。”
因为西川失火,这个意外还没定性,如果不是住客的问题,那他们借此闹些赔偿的情况都可能发生。
但时幼一早就拉着行李走了,所以前台小姑娘还疑惑的搭了两句话。
“她说提前定好的机票,原计划就是今天走,倒不是因为换客栈或者着火。”
然后前台小姑娘清晰的目睹了孟川黑下来的脸,他不高兴,很明显。
孟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跟时幼唯一的联系方式,微信,微信上还是只有那条验证消息:我是时幼。
她一早就定好了回程的机票,招呼都没打一声,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怕酒醒了尴尬,还是昨晚就准备临走前白嫖他?
孟川冷笑一声,“知道了,给老毛留间长租房。”
———
老毛是两天后回来的。
没一个人跟他说客栈烧了。
等老毛车停在西川门口时,还揉了揉眼睛才问副驾驶的十四,“这是西川吧?”
十四本来是不认路的,但看过去,门口的招牌确实是烟熏火燎过的西川。
门户大开。
几个人下了车,站在无从下脚的门口朝院子里望,其实不用再三确认。
这就是西川,老毛不愿意接受现实。
而且,这几天黄毛跟孟川都没联系自己。
该不会……
一想到这,老毛惊觉,一嗓子喊出来声音都抖了,“川啊!毛啊!”
还是十四提醒他,“打电话,打电话啊毛哥。咱们行李不会都烧没了吧!”
另外三个男生也担忧了起来,耳边一片乱。
老毛定了定神,颤抖着手掏出手机,还没拨出去呢隔壁饭店的老板探头出来,“你喊魂呢,他们都在途遇。”
人一紧张就容易欠缺思考,如果黄毛跟孟川真出事了,警方、医院的人肯定要找老毛。
几个人又上了车,往巷子里头的途遇开。
老毛冲在最前面,前台小姑娘一见他先开口了,“毛哥回来啦,川哥给你留的长租房卡,我拿给你啊。”
途遇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就只有前台一个人。
“他们人呢?”
“都出去了,诺,房卡。”
老毛伸手接过,“你帮他们都办一下入住,我打个电话。”
拉萨的淡季,途遇的房间也是大片空置。
十四等人留在客栈的行李早已经被送上了各自房间,也就是换一个客栈住而已。
前台很快给他们房卡,几个人奔波一路都累的不行,跟老毛摆了摆手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边老毛先给孟川打电话没人接,又给黄毛打电话直接就是关机。
左右找不到人,老毛在院子里听前台小姑娘还原了火烧客栈的事。
“最后就定论为炉子引起的火灾?”老毛瞪大了双眼,这就属于客栈过失了,人没出事还好,要出事了还得了!
“是的,说是晚上围炉喝酒,估计就是喝多了没注意碳还没熄,附近还有沙发那火一窜就起来了。”
老毛听的头疼,这要翻修得花多少钱啊!
还联系不到人,老毛开摆,也回房睡觉了,没准睡起来是一场梦吧。
——
从拉萨回来已经三个月了。
距离宁城市区十分钟车程的地方,有一条老街,老街是很有年代的建筑风格,独门独户的两层小院,也是当地政府特意保留未拆的历史文化。
马路两边的梧桐树枝干粗壮。
沿路的铺面不仅面积小,还稀少,大多是有特色的咖啡店。
所以这条街不热闹,但有风味。原住民为主,还有部分被翻修精致对外出租的院子。
时幼拖着步子走在这条街道上。
路过常喝的一家咖啡店打包了一杯冰美式。
这个院子是老周应她要求帮她找的,她不喜欢住在闹市区,不喜欢商品房,大平层。
她就喜欢这种古香古色,一个人清净的院子,所以仅看到老周拍来的图片,时幼就一次性付了年租。
房子的主人装修的很精细,对租客也挑剔,一听说只有一个女孩子住,还一次性付一年的房租,房东直接让人搬了一颗上品腊梅种到了院子里。
他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左右树还长在自己家,也不心疼。
但时幼莫名就开始负责起了这颗昂贵腊梅的生命。
推开大门的时候,还是能闻到阵阵花香,已经三月出头了,花基本也快凋谢完。
时幼进门拿了把剪刀,挑出一支还算不错的剪了下来。
然后一手咖啡,一手腊梅上楼。
她的工作室在二楼,二楼的客厅三面是窗,还是木雕的外撑窗。
时幼坐在工作台前,视线下方就是院中那颗腊梅树。
她没怎么照顾,但它自己长的还不错。
插完花一时不着急工作,时幼喝着咖啡给老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老周的声音很快传来,他估计在外面,因为他喊她:“天禄啊,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有空来取货吧。”
“都做完了?”老周有点吃惊。
对面时幼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她放下咖啡,决定把货先装起来。
挨个给包装标了编号,不自觉的又拿起了最里面的一个手串。
是如老周所说,水种很好的玉。
时幼拿边料磨了十六颗珠子,又买了一块料,根据飘色磨出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堪称精良的雕刻着一只貔貅。
用的是她最喜欢的那张手稿。
这个手串,是她答应送给孟川的那串。
其实时幼上个月就做好了,但她跟孟川之间,最后一次的记忆是那场擦枪走火。
再之后,孟川没联系过她。
时幼又一次打开孟川的微信,页面上还是只有那句验证消息:我是时幼。
孟川那个浪荡子,估计已经忘记她还欠他个手串的事了吧。
估计已经又遇到了下一个柳红吧。
他们之间算什么,艳遇吗?
算了,懒得想。
时幼把手串又放回最深处,不知道它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被送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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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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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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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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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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