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新看到了,先让齐兰在堂屋坐着,自己将已经开始小幅度点头的傅懋曦,抱进西侧齐兰住过的小屋,脱掉小鞋子和外衣,放进被窝里,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和齐兰挥手示意。
齐兰才刚起没多久,被子里仍然是暖烘烘的,傅懋曦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李文新的动作,齐兰毕竟也不是新手,很快明白过来,直接顺手掂着两个小板凳,出了门。
两人坐在墙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都不是强势的人,很快就把办酒的日期,相关事宜定了下来,日期就按照之前说的,定在了十三天后的腊月二十五,一切礼仪都按头婚来,到时候请人,到家里来摆席面。
到了傍晚时分,傅朝峰和傅崇州父子俩回来了,两人一前一后进门,脸上都挂着笑。
李文新见两人回来,招呼一声就和傅朝峰进灶火做饭去了,留傅崇州陪着齐兰说话。
“你去哪了?”齐兰有些埋怨,一觉醒来家里没人了,摩托也不见了,确实有些紧张。
“我跟爹一起去了咱两个姐家,跟她们说一声咱俩的事,顺便留个电话,以后也好联系。”傅崇州坐到齐兰身边,还挪挪凳子紧挨着齐兰,语气有些讨好。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齐兰继续闷声问。
“我的错,我的错,这不是看媳妇儿你睡得挺香的,不想打扰你嘛?”傅崇州伸手搂住齐兰的肩膀,讨好道。
“哼,下次不许这样了,你要告诉我你去哪了,我跟着你来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齐兰看似用力地拍掉傅崇州的手,语气却软了下来。
傅崇州也不计较齐兰的小动作,再次搂住了齐兰,凑近她的耳边,连连应是。
灶火里的李文新用余光看着两人,啧啧称奇,不时和傅朝峰说两句。
还没等大人去喊,傅懋曦自己醒了,她爬下床,趿拉着棉鞋,揉着眼睛,走到堂屋门口,软软喊了声。
“妈妈~”
坐在房门西侧的齐兰两人听到了,傅崇州离得近,直接起身把傅懋曦抱过来,两人头对头碰了碰,傅崇州偏硬的发质,扎得傅懋曦笑个不停,一边的齐兰则趁两人玩闹,把傅懋曦的小鞋子给她穿好。
三人又闹了一会儿,灶火里开始喊吃饭了,几个大人,端汤的端汤,拿筷的拿筷,傅懋曦则是在院里来回蹦跶。
这个时候的傅家院子里,有好几棵果树,其中堂屋门外东侧的heng树(也就是杏树),西侧的梨树和木瓜树,以及种在厕所旁边的石榴树都长得极高,虽说这几棵树,在这个时节,叶子都已经落完了,但是傅懋曦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顶。
而后来换种了核桃的小heng树,现在还是一棵只比傅懋曦高一头的树宝宝,还有院里西侧小菜园子里的葡萄,现在也只是一根细细的枯藤。
傅懋曦在院子里来回跑,直到傅崇州喊她时,才乖乖回去吃饭。
晚饭过后,傅崇州大大方方领着齐兰出了门,傅懋曦则是陪着李文新和傅朝峰早早躺到了床上,在床上玩闹,听着傅朝峰给她讲故事。
齐兰和傅崇州两人一起去了,下午李文新去的地方,因着李文新下午出来过的原因,没什么人敢说闲话,基本上都是好奇什么咋认识的,齐兰倒是没说什么,基本上都是火力全开的傅崇州回话,齐兰只是偶尔打个招呼,补充一下。
经过这一露面,众人心里都有了计较,咋好事都让他傅家遇上了,这么好的媳妇孩子,咋给遇上的?
两人待的时间还算挺长,傅崇州拉着齐兰在人群里坐下后,就开始给周边人讲自己编的故事,齐兰有些惊奇,她是第一次知道傅崇州还会这个,
而在这儿烤火的人大都知道傅崇州这个本事,大多人也都愿意听,偶尔还有几个人提出问题,傅崇州就给人家解释,讲到精彩处,还有几个人叫声好,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一切显得格外美好。
傅崇州和齐兰是几点回去的,傅懋曦并不知道,她和老两口玩了一会儿后,幼儿的身体撑不住了,最后一个栽头,就倒在老两口床上睡着了。
傅朝峰正打算抱起傅懋曦把她放到傅崇州他们屋里,李文新却止住了他,将傅懋曦往她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说。
“别动,再给孩子弄醒了咋办?”
傅朝峰想想也是,就不再动了,脱去外衣,蹑手蹑脚上了床,小心躺在床边上,生怕挤到她们俩。
等齐兰两人回来时,已经是夜里10点了,两人进了里屋,当看到傅懋曦不在床上时,齐兰第一反应是把孩子抱回来。
正准备出门时,身后的傅崇州拉住了齐兰,见齐兰转过了头,轻吞了口吐沫,紧紧盯着齐兰。
“媳妇儿,你别应急果果了,她肯定在咱娘他们屋里,我觉着你现在应该你应急应急我,是吧?媳妇儿~”
齐兰被傅崇州的目光烫到了,再一听这话,脸瞬间红了大半,都不是没经事的人了,自然明白傅崇州的意思,放在屋门把手上的手,不自觉就滑了下来。
透过没关紧的窗子,屋里烧得正旺的煤火气息传出,隐约中似乎还能听到压抑的泣音。
……
第二天一早,平时起得最晚的傅懋曦,已经洗漱完吃过早饭了,见齐兰还没出门,颇有些奇怪,正想往里屋冲,就被从堂屋出来的傅崇州,一把抱了起来,他压制住嘴角的笑意,哄着傅懋曦。
“果果,你跟爸爸玩一会儿吧,妈妈昨晚睡得晚,咱们过会儿再去找妈妈好不好?”
傅懋曦看看傅崇州,又往里屋的方向看了看,大概明白了什么,乖乖应下。
之后的日子就和飞起来了一样,过得格外快,在这十三天的时间里,傅崇州带着齐兰两人一起去了乡里置办结婚用的东西,甚至还带着齐兰母女俩,跑到了县里拍了一组婚纱照。
因着齐兰的家不在这边,这边还没亲戚,所以改了一部分仪式,让齐兰在二十四晚上,住到一个村上傅崇州的小姨李文洁家里,距离也不远,就比傅家靠前几排,等二十五早上,傅崇州把人从李文洁家背到傅家,算是走个形式。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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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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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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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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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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