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能要,您收着吧,等以后了,再给我也不迟。”
一顿饭的时间,李文新也知道了齐兰的性子,怕她误会,直接坦诚相待。
“兰兰,你收着吧,我没别的意思,这不是缘分到了嘛,这是你该拿的。”
“你跟崇州啊,是上天给的缘分,他头婚那个说起来也怪我,那姑娘没嫁过来的时候,明明也是个齐整孩子,谁知道私底下是那个样子。”
“你跟崇州来到咱这边不容易,咱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镯子给你,也是我对你的认可,之前那姑娘提都没提这事,你可别误会,收下吧。啊?”
齐兰听到李文新这发自肺腑的一番言论,也明白再推脱就不好看了,利索接过,套在手上。
“好嘞,妈,我收下了,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恁愿意接受我跟果果,我也可感激,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李文新连连应好,拍着齐兰的手。
“好好好,好孩子,就是这样,都翻篇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来,跟妈来这边,看看我给你们收拾出来的屋子,看看满不满意。”李文新一边说,一边拉着齐兰往堂屋去。
两人进到堂屋,然后往西拐进到里屋,这边和东屋一样都是水泥地,青砖墙,只不过这个屋子坐北朝南,南边墙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窗户,显得室内更加明亮。琇書蛧
齐兰跟着李文新的介绍,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里家具没多少,进门是一片空地,中央放着一个煤火炉子,最上方吊着一个老式玻壳钨丝灯。
房间里边是一张铺着棉花被,看着就十分暖和的高脚大床,床头放着一张缩小版的两层四方桌,桌上放着一瓶雪花膏,旁边还摆着两双全新的手钩棉拖鞋,只不过样式都是亮色的女款。
再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那边两个高低不一的柜子,以及一个带着镜子的衣柜。
李文新一样一样地给齐兰说着,偶尔瞥一眼齐兰,看看她的反应,见齐兰没什么不满的神色,渐渐松下了心弦。
“兰兰,你看还缺啥不缺?”
齐兰笑着摇头,表示已经很好了。
李文新也算是放下心头大事,想到齐兰坐了一上午车,到现在都没歇一会儿,于是转身出门。
“兰兰,忙一上午了,你要不睡一会儿歇歇?歇好了,你来找妈,咱商量商量办酒的事。”
齐兰确实也有些累了,可不和李文新客气,再次道谢后,就躺到床上,准备睡一会儿。
虽说是瓦房,还是冬天,可这床上的被子没有一点潮气,相反还有一股阳光和皂角混合的气味。
齐兰躺在被窝里,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真好啊,和陈老婆子一比,更好了。
摸摸口袋,一下就摸到了手机,齐兰想了想,坐了起来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接了,齐兰笑意盈盈地和郑玉珍通了电话,讲述了自己在这边的经历,顺便报个平安。
郑玉珍也为自己的闺女开心,婆家人都和善,自己闺女以后日子才好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齐兰才挂断电话,再次躺下后,不过多时就沉沉睡去。
这边李文新挂着笑出了堂屋,也准备去东屋睡一会儿,到底是上年纪了,不过是干了些小活儿,就累得不行。
刚出门,正好和往这边来的傅懋曦迎面撞上,傅懋曦刹住脚,乖巧地喊了一声,她刚才一直在灶火耍宝,等傅傅崇州父子俩都收拾好了,要开始整理摩托上拿下来的东西时,才从灶火出来,打算找齐兰玩。
李文新伸手摸摸傅懋曦的头,弯腰问道。
“果果是在找妈妈吗?”
“是啊。”
李文新拉上傅懋曦的手,把人往院里拉。
“妈妈有点累了,所以在里边屋子睡下了,果果和奶奶一起玩好不好?”
傅懋曦点头应下,她被抱了一路,中间还短暂地睡了一会儿,这会儿自然是不困的,不过妈妈确实也该休息一下了。
想到这,傅懋曦顺从地跟着李文新往外走,一大一小两个肉手拉在一起,格外软和。
李文新牵着傅懋曦,走到傅崇州父子俩身边。
“崇州啊,你说带兰兰回来的时候,妈就找人算了日子,过几天,腊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那一天咱办个酒怎么样?”
傅朝峰也很是赞同,他不是个话多的,但是对齐兰还是很满意的,毕竟长得好,懂礼貌,还愿意跑这么远跟自家儿子过日子,该拿个好态度。
傅崇州想了想,他的意思是越早越好,毕竟女子的名声大过天,齐兰跟着自己来了,总不能无名无分地住在这,办个酒,认认人,也给村里人都见见。
“我的想法是越早越好,办的不能比我头婚寒颤,不过这事儿,还是要问问兰兰的意思,需要买啥,妈你跟我说,我去置办。”
傅朝峰夫妻俩也都同意傅崇州的想法,旁听的傅懋曦则是安静的扮演孩子,这种情况也无需自己多管,在她的印象里,爷奶和爸爸对妈妈都是很好的。
哪怕后来妈妈没办法再生育,也没多说过什么,甚至还主动提出领养一个孩子。
可能有人不明白,为什么有了傅懋曦,还要领养一个,但是时间证明,老人的想法,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杨关村大部分都是马姓族人,而傅家就是这村子里,那一小部分单门独户的人家,没有旁系亲戚,傅朝峰的几个女儿也都嫁了出去,只有傅崇州一个男丁。
上辈子傅崇州入狱后,没少受村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为难,要不是家里还有一个男孩儿,鬼知道他们爷孙三个该怎么过日子。
想到这个,傅懋曦有些奇怪,上辈子妈妈为什么会不孕不育了呢?她还记得她4岁时,爸妈带上她一起去大姨那边做手术,但是后来妈妈也没成功再次怀孕。
傅懋曦有些苦恼,但是她并不放在心上,要不要怀不怀孕、能不能怀孕都是爸妈应该操心的事,这事等以后再说吧,看父母的态度,反正有自己在呢,总不会过得比上辈子还差。
相对于这个傅懋曦更担心的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生活着的傅懋诚,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是在08年10月4日第一次见到了他,具体位置在哪,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
可能是路上太过遥远颠簸,自己当时睡了一路,并不记得具体位置,只记得当时那个村子的样子和介绍人的样子。
那些记忆中关于村子的名字和位置地址的话语,自己都早已不记得了。
因此傅懋曦并不想过多干涉父母的生活,她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这辈子再也不能和哥哥见面。
傅懋曦的所思所想几人并不清楚,他们还在说着话,李文新听傅崇州这么大气,有些奇怪。
“哟,可真是合住心意了,这么大方?”
傅崇州也不害羞,颇有些自得地应下。
“再没有比兰兰更合儿子心意的了,自然要大方些。”
几人都是笑。连带着傅懋曦也是笑个不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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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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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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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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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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