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对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并借着鹿南嘉去洗澡的功夫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对她所作所为。
好像占有欲是有多了些,也确实动过想把她藏起来的念头,但这不是正常的吃醋和爱怜吗?
烦闷之际,碰巧王岑发了条朋友圈,说自己终于赶完了稿。
顾晏舟破天荒给他点了个赞,带着关于病娇的问题,求助了这位场外专业人士。
王岑看到他的消息,差点没笑死。
他清了清嗓子,点了根烟,拨通了顾晏舟的电话:“喂,老顾啊,你这咋回事?老古董结个婚还学会新鲜词了。还病娇,你长那脑子了吗?哪本书里教过你这些。”
“我没说是我。”
“切,就咱俩这关系,用得着‘我有一个朋友’这样老套的开场白吗?说吧,又怎么惹毛我们小鹿同学了?”
顾晏舟简单避重就轻的和他概述了一下情况。
王岑沉默了两秒,哈哈大笑,顾晏舟嫌弃的把手机举远了点:“别笑了。”
“咳咳,老顾啊,别胡思乱想,你心里没病,就是醋劲儿太大,平时吃得清淡一点。脾气差就多收敛一点,快三十岁了,好不容易找个老婆,回头再气跑了,搁哪儿哭去?”
“……”
“小鹿同学年纪小,看的书多,新鲜事物接受的也多,用这么严重的词形容你,一看你就是真吓着她了,孩子嘛,得哄着来。”
“……”
“我知道你这岁数,找个小娇妻不容易,对自己没信心,看紧点儿也正常,但你也不能太夸张了,她也需要朋友和社交……”
王岑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年纪大了,注意保养,实在不行就去我上次给你推的那家男科医院瞧瞧,看广告说,里面都是老大夫,治病疗效好,口碑也不错,你要是想去,我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顾晏舟就无情的挂了电话。
他开始反思,自己刚刚居然真的指望王岑能多说几句正经话,简直是个笑话。
顾晏舟叹了口气,默默清空了百度的搜索记录,放下手机,闭上眼睛靠着沙发,轻转着手上戴着的那枚菩提戒指,想着自己对鹿南嘉的所为,真的控制占有欲过重了吗?
鹿南嘉洗完澡出来,见顾晏舟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
可衣服刚换了一半,腰就无声无息地被他从背后环住了,顾晏舟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什么也没说。
“你没睡着啊?”
“嗯。”
“顾晏舟你能不能让我先把衣服穿好?”
“不穿了。”
鹿南嘉笑着垂下了套了一半袖子的胳膊:“还是心情不好啊?要怎么哄,你才能开心些?”
“对不起。”
“今天我也有错,不该和你开那种玩笑,让你没安全感。顾晏舟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送你的戒指上刻一朵茉莉花吗?”
“为什么?”顾晏舟抱着她一路倒退回床边,坐下。
鹿南嘉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侧头亲了亲他的额角:“因为茉莉的谐音是莫离,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对我而言你不只是对我好的哥哥,也是我很爱很爱的人。”
“肉麻。”
“我的小娇妻,心情有好点了吗?”
“没有。”
“啊?那该怎么办?”
“再说两句我爱听的。”
“这可有点难,要不你学着自愈一下心情?”
顾晏舟闷笑一声,张嘴咬了一口她的颈侧,拉着她向后倒在了床上,鹿南嘉翻身,趴在他身上,半撑着身子,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
“以后不开心要直接和我说,你不知道我多怕你突然板着脸不理我。我这人说话容易没分寸,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得承认,我们对彼此是有些不够了解了,恋爱和婚姻都是需要彼此磨合的,在试探的过程中才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儿,避开维护,才能长长久久。”
“我的底线就是你。”
“我不要,成为别人的底线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我希望你爱我,对我好,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要把误会和不满积在心里,哪怕吵一架也好过一个不说话,另一个手足无措。顾晏舟,你是不是从昨天看我回宋青晨的消息开始,就心情不好了?”
“嗯。”
鹿南嘉摘下他的眼镜,和他抵着额头,蹭了蹭鼻尖:“我就知道,大醋坛子还故作淡定的教我怎么回消息。”
顾晏舟抚着她的背脊,吻住了她的唇瓣,却在鹿南嘉回应他时,躲开了,笑着问:“酸吗?”
“酸死了,但我还想亲你。”
“那就亲吧。”
他很喜欢在和鹿南嘉的亲密关系里,被她主导,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柔软的发丝垂在自己颈侧,发梢扫过自己的胸膛,情浓时,听她唤自己的名字。
这一切都能让他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而自己也是属于她。
不知不觉又到了后半夜,他刚把昏睡过去的人放进浴缸里,鹿南嘉却突然坐起身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顾晏舟,明天是初二,我们不是说好要去看雪的嘛!”
顾晏舟迈进浴缸,坐下把她捞进怀里,伸手从置物架上拿了一颗草莓味的泡澡球,随着水线升高,泡沫越积越多。
“你是不是忘了?”鹿南嘉又问了他一遍。
“后天走,好不好?”
“你果然忘了。”
鹿南嘉捧了一抔泡沫,在他怀里转身,盖在了他头顶上:“你变成懒羊羊了!”
顾晏舟笑着,想伸手去摸头顶,却被她拦住:“不准动!”
“我是懒羊羊,你是谁?”
“我是……”鹿南嘉想了想,噗嗤笑了,她伸手压住眼尾,变小了眼睛,粗着声音:“我是蕉太狼,懒羊羊你要吃香蕉吗?”xǐυmь.℃òm
顾晏舟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有吗?”
鹿南嘉愣住了,好半晌,她歪着脑袋,摸着下巴寻思:“我觉得你在往高速公路上飙车,但我没有证据,顾晏舟同志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请你出示驾驶执照,不然我要对你进行制裁了。”
他双臂摊放在浴缸边缘,坦然的含笑看着她:“请直接制裁我。”
“啧,你都不反抗一下,求求情什么的,没劲!”
鹿南嘉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又抓了两把泡沫推在了他肩上:“现在你是银角大王。”
“银角大王肩上有角?”
“我说有就有。”说着她又往他鼻尖上点了点儿泡沫,头顶上也补了点,玩得不亦乐乎,顾晏舟就笑着陪她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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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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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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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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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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