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但随着一声破裂的轻响很快又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出口处的绿光消失了,一切归于沉寂。
魈感觉到身后阴风阵阵,吹得他后背凉气直冒。他转回身子,只见他藏身的展台的材质变成了砂砾,此刻正在缓缓坍塌。突然,一个重物垂直砸下,正好贯穿展台,加速了它的坍塌,许多砂砾飞溅了出来,他不得不伸手遮挡。
片刻后,他移开手臂,发现面前正插着一柄长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柄长枪在盯着自己,与它离得如此的近,他感觉到了一些不适与心慌。
其他的展台也崩塌了,流出来的砂砾将博物馆的地板全部覆盖,上面盛放的兵器没了支撑便落了下来,歪歪扭扭地插在地上,确切的说是插在砂砾中。四周的墙体也在崩塌,露出了外面焦红的土地,土地上横七竖八地立着许多或完整或残缺的兵器。
随着场景的变化,魈发现自己能够使出些力量了,于是他急忙起身,想要远离这个让他感到不适的源头,但还没跑多远就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他闭着一只眼睛,嘴里倒吸着凉气,挺起身子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脚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流沙。
流沙也能像藤蔓那样拉住人吗?
魈有些疑惑,但还是当机立断,决定出手将腿上的束缚斩断。元气在他的掌间凝聚,化作锋利的风芒,但这一击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另外的流沙过来扯住了他的手腕。
“什么?唔!”金色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不等魈反应过来,更多如藤蔓一般的流沙从地面上,或者是从如沙海一般的天空中冒出,缠上了他的四肢与躯干。他每挣断一根,便有更多的流沙攀附上来。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一些失去连接的流沙并没有落到地上,反倒是流进了他的衣物里,最后从衣物下端的开口流出,让他感觉到身上一阵瘙痒。不过此时的情况十分紧急,他无暇顾及到这些。m.xiumb.com
这些流沙不仅能够限制他的动作,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他的力量,直到他再也无法挣脱,双脚也离开了地面,这倒是让他的脚不再被进到鞋子里的流沙硌着了。
“放开我……”魈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虽然他面上还强装镇静,但那慌乱的眼神和混乱的喘息已经出卖了他。有流沙抚摸着他眼角的那抹红影,渐渐遮蔽了他全部的视线,他被黑暗吞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柄长枪漂浮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将它从地里面拔了出来。
“滋啦!”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魈无处可逃。
“你死定了!”“魈”恶狠狠地说,身上突然爆发出恐怖的凶煞之气,墨色气流回旋,第一次击散了苍翠长枪所操纵的元气。但真正的上风他只占据了片刻,很快苍翠长枪又调整到了旗鼓相当的状态。
“哦?终于肯使出全力了?力量居然还在逐渐增强,看来吾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虽然此时的“魈”已经认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但他并没有气馁,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傲。他满含讥讽地轻哼了一声,青色的眼瞳中充斥着杀意与狠劲,枪芒上的毁灭之力又盛了几分:“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我厌恶,你给我下来。”
殷红的面具遮住了那双青瞳,“魈”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但并不稳定,同时还散发出了非人的气息。
“你居然想跨越一个大境界强行兽化,就这么想杀吾?难道是因为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但你这么做了,先别提能否伤到吾,他也同样活不了。”苍翠长枪中声音的语气产生了一丝波动。
完蛋,自己好像玩过头了,这个小家伙好像是真的想干掉自己。造孽啊,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心仪的人选,结果因为自己玩心大发闹出了这档子事,这要是被邻里知道了,怕不是得被嘲笑个千年。算了,感觉解释不清楚了,还是送走吧。不对,不行,以他的血脉资质,肯定还会引来其他同类的注意,而且要是被那群家伙盯上了,免不了又出一堆破事,搞不好还会让他丢了小命。嘶……还是把他送出去吧。
“你可清楚自己为何无法破坏那个秘境。”苍翠长枪中的声音再度响起,但不再是之前的轻佻,而是变得威严不可侵犯了起来。
“因为你比吾差的太多了。”
苍翠长枪上出现浮现出缠绕的龙影,下一刻令人感到绝望的威压降下,“魈”自苏醒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被压制的滋味,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施法自然也被打断了。下一刻,苍翠长枪的攻击就落了下来,在威压之下,甚至他无法闪躲。
魈微微张着口,发出一声声喘息。利器划过地面的声音每一次响起,都激得他颤抖了一下,然后身体又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突然,心口处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身体一僵,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无数根血一般鲜红的绸缎缠住了全身,吊在虚空之中,被束缚住的他一动也不动,好像是一个死人,又仿佛只是在沉睡。
这人是自己吗?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滋啦!”不远处尖锐刺耳的声音将魈的思绪拉了回来,似乎在说之前心口处的冰冷触感是他的错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把眼睛蒙住还一直发出这种吓人的声音是要干什么啊!
虽然心里已经清楚了对方目前不会杀死自己,但他并不能确定这个是不是暂时的,心理压力还是在的,这使得每一次声音响起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战。
突然,一股心悸的感觉传来,似乎是“魈”打算要拼命了,这让他原本就半悬着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不行,得从这里出去,红魈那个家伙就只知道来硬的,自己出去了没准能够抢救一下,就算是真的要死那也得死个明白。
他重新铆足了力气用力一挣,一只手臂居然从流沙中挣脱了出来,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续的流沙补充得也并不如之前那般迅速。意识到这些,被流沙遮住的金眸中又重新亮起了希望的光。
“什么?”这一击的结果超出了苍翠长枪的意料,它本来是想触发令牌仅有一次的防护功能,将这小子送出龙骨深渊,没想到挡下这一击的并非是进入龙骨深渊的令牌,而是一支赤红色的羽毛。
感受着上面久违的气息,它有些失神,但就是这片刻的失神让“魈”挣脱了压制,气势汹汹地朝它杀来。但下一秒只见枪身一振,“魈”就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压倒在了地上。
掀起的沙尘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阴风吹散,露出了里面的景象。“魈”正被一只巨大的龙爪虚影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为何会得到大凤之羽如此程度的认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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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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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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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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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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