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道:“我渴了!”
林安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倒水。
刚出去没一会儿,童雨琦拔掉了针头坐起来,医生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工具。
奇怪道:“你怎么起来了?”
童雨琦说:“没什么大碍,我可以出院。”
“啊?出院?”医生说:“你不是要提取样本做检测留证据吗?”
童雨琦淡淡道:“不用了!”
“可是,不是说你被性侵了吗?”
童雨琦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穿上最后一件羽绒服,径自离开了病房。
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很多人,出了医院,一阵冷风突然吹了过来。
她冷的一抖。
手机响了,是国外律所的同事。
“喂!”
“童律师,听说你要离职,他们让你把手头的案子全都转给我,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跟我交接?”
童雨琦捏紧了衣服的领口,感觉鼻涕都快冻出来了。
她说:“过两天吧!”
“好的,你安排好时间通知我。”
“嗯!”
挂了电话,她正要拦出租车。
熟悉的凯迪拉克就停在了她跟前,紧接着,人就被拉进了车里,轰的开走了!
她无奈的看着脸色难看的林安。
“你还要干什么?”
林安表情带着不悦:“身体还没好就跑出医院,谁教你的。”
童雨琦没说话,靠在座椅上看着他开车的侧脸。
他换了一副眼镜,这次是银色边的,换了个颜色,好像让他的气质都变柔和了一些。
至少,跟昨晚的凶狠无情相比,似乎是判若两人。
她又看向了挂在车里的那个白玉竹挂饰,下意识的想要弯唇,却扯动了上面的伤口。
“怎么还把它留着!”
林安冷道:“跟你有关系?”
童雨琦默了默,看着前方陌生的路。
“要去哪里?”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他始终没有开口。
直到车子开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了地下停车库。
她是被他抱下车的,抱进了12楼的三居室。
通过昨天发生的一切,童雨琦知道她反抗也没有用,干脆就顺了他的意。
屋里陈设简单,除了平时生活所需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繁杂的装饰,这一看,就是平时只有一个人居住的地方。
林安把她抱进了主卧的床上,放下之后,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童雨琦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按住他的手。
气恼的阻止他:“林安,你够了!”
他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径自快速的脱掉了她身上的羽绒服外套,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打开了房间的暖气。
童雨琦心下一松,她还以为,他又要兽性大发。
林安在床边坐了半分钟,起身去药箱里拿了一根电子体温计,在她的头上量了一下。
38.7°
倒了一杯温水,塞在她的手里。
沉默的气氛,在房间无限扩大。
童雨琦喝了半杯,蓦地说:“我有点饿了!”
林安看了她一眼,就去了厨房。
等他煮好了一碗面条回来时,童雨琦一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白猪出神。
他拿着筷子和勺子要喂给她吃,被她拒绝了。
从床上坐起来。
“我自己来!”
“别动!”
“我自己来!”童雨琦看着他,语气有些强硬,“我有手。”
林安皱了皱眉,咚的一声,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童雨琦坐起来端着碗吃。
林安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吃完之后,他接过碗,她便躺下继续睡了。
两米宽的床,她占了不到一半的位置,另一大半都是空的。
身体虚弱的厉害,童雨琦很快就睡着了。
林安拿着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降温,还用药水涂抹了她嘴唇上的伤口。
半夜醒来时,感觉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
童雨琦吓了一跳,倏地弹坐起来,却被林安伸胳膊捞了回去。
“接着睡!”
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年,突然旁边多了一个人,不仅是不习惯,还有点吓到!
童雨琦侧身躺着,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
童雨琦已经睡不着了,身后不平稳的呼吸,也在告诉她,林安同样没睡着。
她没有忍住的问:“林安,你为什么没有结婚?”
林安语气讥诮:“我为什么要结婚?”
童雨琦抿了抿唇,又问:“那又是为什么没有进你父亲的外交部,你父母不是说,你以后一定会走上这条路!”
“我的路我自己走!”
童雨琦拧了拧眉,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她闭上眼睛:“睡觉吧,很晚了!”
林安身体朝她靠近几分,脸挨着她的后颈。
低声问:“还疼吗?”
突然变得柔和,让她恍惚的以为,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还是那个对她最好的林安。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嗯!”
“疼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
林安嗓音一沉:“你从小一有哪里疼就会喊,会告诉我。”
她没说话。
林安的手突然从腰往下滑,立马被她抓住,“你干什么?”
“帮你揉一下!”
“不用了!”童雨琦有些恼:“做都做了,现在还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干什么?”
林安身体一僵。
童雨琦把脸埋进枕头里,闭着眼睛没再说话。
第二天醒来,身体好多了。
体温恢复了正常,除了嗓子还有些不适应之外,身上也好多了。
童雨琦穿上衣服,看到了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林安。
她刚要出去,却接到了一个辞州本地的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是童雨琦吗?”
“我是。”
“你好,我是晴天律所人事部的,半个月前收到了你投递的简历,想邀请你来我们律所面试,请问你工作找到了吗?”
童雨琦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林安一眼,说:“还没有找到,不过,我可能过几天才能来面试。”
“可以的,您看下周五上午九点半可以吗?”
“可以,我会准时到,谢谢!”
挂了电话。
童雨琦出了卧室,林安把早餐都摆在了餐桌上。
她说:“抱歉,我没什么胃口,先回酒店了!”
林安却说:“房间我已经退了。”
她一怔:“我的东西呢?”
“在我这儿!”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他补充道:“护照,身份证,律师证,都在我这里。”
她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林安目光沉沉的凝着她:“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可是我……”
“坐下吃早饭。”林安语气强势的打断她,“别逼我做出比昨天更过分的事。”
童雨琦脸色一变:“林安,你不能这样!”
他置之不理。
她说:“我要回去处理好工作,然后再……”
“闭嘴!”林安眼神淡漠的看着她,“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个字!”
童雨琦拧眉!
吃完早饭后,林安带着她去了公司。
她看着他忙碌着工作,她就像个跟踪的小尾巴,同时也接受着公司员工异样的眼神。
尤其是林安的助理,他十分好奇的看着她:“你是林总新来的秘书吗?”
童雨琦摇头。
“那是助理?我要被开除了?”
童雨琦还是摇头。
助理害怕极了,找林安诉苦:“林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林安心情不佳,冷眼瞪着他:“出去!”
助理看了一眼安静的童雨琦,一头雾水又委委屈屈的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吃饭时间,林安问童雨琦想吃什么。
童雨琦闭口不言。
林安眼底燃烧着腾腾怒火:“我在跟你说话。”
童雨琦眼神冷淡的看着他。
被那种冷淡刺到,他霍地站起来:“童雨琦!我不让你走,你就这么恨我是不是!”
童雨琦冷哼:“是你不让我说话!”
林安猛地一愣。
她又说:“就算我想说话,也是让你把证件还给我,你愿意吗?”
“休想!”
童雨琦别过脸,冷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自顾地离开办公室。
却被林安抓了回来,“待在我身边就那么让你难受?”
童雨琦脸色一变:“林安,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呵!”他冷笑:“那该是怎么样?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有在乎过?”
童雨琦眼眶一红:“你就那么确定我没在乎?”
林安抿了抿唇,赫然别过脸,不去看她难过的表情。
嗓音漠然:“总之,你别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他不可能再等她下一个八年!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再放她走。
童雨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下来一个星期,林安走哪儿都要带着童雨琦。
她的证件一直被林安扣留,没办法买机票回律所办理离职和交接工作,而且,在辞州投简历的几家律所都有打电话来让她去面试。
她现在完全没有自由,做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就连婚后的夏晴恩约她出来吃饭,他都不给机会。
“林安!适可而止!”
今天的林安要去见客户,还要把她带在身边。
林安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童雨琦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他的一个附属品。
童雨琦不愿意去,她今天的面试再不去,在辞州都找不到好的律所了。
她说:“我今天真的有别的安排!”
林安没理会,开车接上了一个客户,客户是个女的。
她一上车,就看见了那个白玉竹挂件。
不太理解的说:“林总怎么会用这么廉价的东西!”
林安淡淡道:“东西不分贵贱!”
“是吗?”客户好奇的伸手去摸:“我看看是什么好宝贝……”
“别碰它!”
林安蓦地一吼。
客户被吓了一跳,猛的缩回手,震惊的看着他。
坐在后面的童雨琦也是看着他。
林安表情阴沉,语气更是不好:“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琇書蛧
客户脸色立马变了,“有病!就几十块钱的东西还把它当个宝贝!”
林安冷声说:“当不当宝贝关你什么事!”
客户不敢置信:“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林安没有给一分好脸色,“就算它再廉价我也喜欢!轮得到你说教?”
客户被气笑了,“好,好的很。”
她气愤的说:“停车,我们的合作没戏了!”
林安立马停车,把客户丢在了半路上。
童雨琦:“……”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不过,她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二十分。
她说:“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送我去晴天律所。”
林安一怔,接着冷声说:“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起诉我的文件?”
童雨琦莫名的瞪着他:“什么起诉?”
“你不是说要告我!”
童雨琦深吸一口气:“我要去面试!面试你知不知道!”
林安表情闪过意外。
“面试?”
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掐他的脖子,“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的工作搅黄了,就真的等着被起诉!”
林安:“……”
他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面试?”
童雨琦咬牙道:“找工作不面试?离职办不了,新工作找不到,我要是在辞州混不下去,你看我怎么算在你身上!”
林安总算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你要在辞州找工作?”
“不然呢?”
林安眉头一皱:“你不是说,你还要回原来的律所!”
“幺鸡儿的婚礼办的那么突然,我回国也毫无准备,就算是离职,也要交接工作吧,总不能丢下手里的委托人和案子不管,说走就走!”
她的一番话,让林安一时哑口无言。
“那你,那天为什么不说!”
童雨琦嗤笑的看着他:“你给我机会说了?”
“……”
“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她又问。
她要是真的还想走,怎么会知道他跟了她一路,还在酒店门口等他。
“不仅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直接上了!”童雨琦冷淡的睨着他:“七个小时,一回来就向我展示你这些年学到的本事,确实挺厉害的,我受教了!”
林安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是。
主要是他现在太敏感了,只要她一说话,他就自以为她要说的是离开,根本不敢听她说。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我……”
“晴天律所!”童雨琦淡淡的说:“我没时间了!”
林安脑子有点懵,却来不及多想,打开导航朝晴天律所的方向开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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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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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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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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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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