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确定没有第二波攻击后,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孙道全惊魂不定的扭头问马车里的江初暖。
“师父?你没事吧?”
马车里久久没有回应。
“师父??”
没有得到江初暖的回应,孙道全又惊又怕的掀开竹帘。
却见江初暖趴在马车上研究着那支射到木头上的箭羽。
孙道全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没事啊?怎么不回我话呢?”
江初暖淡淡的笑了笑,“怕什么?该死的逃不掉,不该死的也不会死。”
她转头看着孙道全,“有人来了,等会你就说我是你女儿,咱们尽量低调点,不要惹祸上身。”
“??”
孙道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两道黑影飘然而至,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很快就围了一群同样的着装的刺客黑衣人上来。
“老头,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骑在马上为首的那人高声厉问。
孙道全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下来,弯腰偻着身躯,“回爷的话,马车里是老汉的女儿。”
“下来!”
“爹,是谁啊?”
江初暖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听着就充满了恐惧,让那为首的人拧紧了眉头,示意手下的兄弟前去查看。
帘子被粗鲁的掀开,江初暖啊的尖呼出声,抱着篮子瑟瑟发抖的看着来人。
“你——你是谁?你把我爹怎么了?”
前来查看的人冷着脸瞪了她一眼,“下车!”
江初暖不敢迟疑,赶紧下车。
那人在马车上翻遍了所有棉被棉衣,确定没有藏人后回到为首的马前。
“头,车上没有异常。”
为首的黑衣人听完面色沉了沉,再看着眼前这对父女俩一脸恐惧的直发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这老头看起来就是个唯唯诺诺的普通老头,这点是无可质疑的,但是这个自称是女儿的村妇却美得不像话,完全没有一般乡下妇人那般的粗糙。
像是看穿了对方的疑惑,孙道全小心翼翼的陪笑问道,“几位爷,我们要赶回庄子上,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你看——”
为首的黑衣人飞身落马,亲自去检查过马车,在看到车里确实没有异常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走吧!”
孙道全连忙扶着江初暖坐上马车,扬起马鞭便策马离去。
看着马车走远,为首的头领挥了挥,其他人悄无声息的迅速隐入山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孙道全拼命的驱赶着马车,直到跑出两里地后敢放松下来。
“师父,你怎么知道那些不是好人?”
“你见过好人拦路的吗?”
江初暖在马车里轻笑,手里把玩着刚拔下来的箭羽。
这支箭与先前她和萧衍遭遇袭击时发现的那些箭有点不太一样,而且这些黑衣人的着装看着也跟以前所见的不太一样,所以两波人应该不是同一伙。
可问题是,如果这些黑衣人不是冲着她来的话,又怎么会埋伏在山林里呢?
这段路程山偏路远的,这些黑衣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图谋?
带着深深的疑问,两人总算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了陈庄。
“萧爷,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狗蛋和二丫在门口看见孙道全和江初暖从马车上下来时,欣喜万分的冲进院子里大声通报。
整个小院里顿时人声沸腾,所有人都冲了出来。
甜甜和景恒两个孩子跑得最快,兄妹俩一左一右的抱住江初暖,像两只小树獭似的挂在母亲的身上。
“娘亲,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喔!”
甜甜嘴巴极甜,第一时间就向母亲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我也想。”
景恒时刻顾忌着自己小男子汉的身份,不能像妹妹这样随意撒娇,但也不甘示弱。
“是嘛?让娘亲看看。”
江初暖笑眯眯的蹲下,看着有日子没见的龙凤胎,突然凑过去在两个孩子的小脸蛋上各亲了一下。
“娘亲也很想你们呢。”
亲吻自己的孩子在现代是个很寻常的举动,但是古人们的思维很古板,就算是母子之间也少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因此景恒在被亲之后整个人都僵呆住了。
甜甜突被母亲亲吻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很快也有样学样的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
“娘亲,我爱你哟。”
景恒做不出这么腻歪的举动,只好羡慕的看着妹妹和母亲亲热。
狗蛋和二丫在边上看着,想起自己的父母忍不住一阵心酸。
跟两个孩子亲热过后江初暖这才起身,对上萧衍目带笑意的双眼,露出了个微笑。
“夫人总算回来了。”
这几天两个孩子天天缠着他问母亲什么时候回来,都快把他给问郁闷了。
“是啊,小姐少爷天天都惦记着夫人你呢。”绿茗在旁边笑眯眯的开口。
“来来来,外面风大,都先进屋吧。”
朱新远老娘招呼大家回屋。
萧衍过来牵着江初暖,夫妻俩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往院子里走。
“师父——”
孙道全被挤到一旁边挨冷落了许久都没人发现,眼看着连江初暖也要忘记他了,这才委屈的开口。Χiυmъ.cοΜ
大家这才注意到还有个老头。
孙道全对江初暖的称呼让所有人意外。
萧衍疑惑的看着江初暖,“夫人何时收了个徒弟?”
江初暖轻笑。
“夫君你忘了上次我们救下的那个读书人了?他就是那个人称神医的老头。”
“原来是他。”萧衍恍然大悟。
毕竟是老人,因此还是颇为客气的对孙道全点了点头。
哪知孙道全一本正经的鞠躬弯腰行礼。
“徒儿见过师公。”
萧衍,“——”
这师公当得也太便宜了。
“哈哈——”
铁手谢小毛在旁边一阵哈哈大笑。
笑闹过后江初暖让雷公等人把马车上的棉被棉衣搬下来。
朱家四口分得两条棉被,各一件棉衣,狗蛋二丫兄妹俩一条棉被各一件棉衣,雷公铁手谢小毛绿茗孙道全棉被棉衣各一,剩下的便是江初暖一家四口所用了。
这两天气温下降得厉害,这个时候领得棉被棉衣,各人欢喜自是不必多说,对江初暖的忠心又多了几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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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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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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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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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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