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牧民处理好四只羊后,大家又坐到了一块闲聊了起来。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中,双方聊了很多关于草原上的事情。
其实在一开始,甚至是在后世,陆远对于草原上的情况,了解的很少很少。
农耕和游牧在本质上就是两种社会结构,不理解是很正常的,不关注也是很正常的。
在他的印象中,草原这地方的人,应该过的不会太差。
毕竟在后世,大家对于草原上的牧民,都有一些比较明显的标签。
比如热情,大方,好客,粗犷,地广人稀,家里牛马羊成群,动不动就是多少多少亩的牧场,还有骑马去上学......
正是这些较为刻板的印象,让陆远觉得牧民们在旧社会就算过的不是很好,但至少相较于农耕地区的佃户贫农之类的,应该还是要好一点的,毕竟能吃上肉啊!
可这了解之下,陆远觉得自己之前的认知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事实的草原,在各种领主,牧主的压迫下,草原上的牧民生活更惨,牛羊是他们放的,但牛羊可不属于他们,甚至于牧民本身都属于牧主和领主。Χiυmъ.cοΜ
基础的物质生活上,比之佃户贫农只有更差,吃肉那是牧主和领主才能吃的,也就是帮着那些牧主杀羊杀牛的时候,运气好能得到点内脏之类的。
几个牧民在提起那些以前的牧主和领主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怒火。
听完他们的讲述,陆远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进入蒙区后,这边人们警惕性如此之高。
也明白哈达几人为什么冒着巨大风险,也要把他们一行人留下来。
按照哈达最后说的。
那就是现在他们有自己的牛羊,有自己的牧场,有自家的家庭,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不再属于谁,他们自己能当家作主了,这种生活是之前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如果谁要是敢来破坏他们现在的生活,想要夺走他们的牛羊,抢走他们的牧场,毁坏他们的家庭,改变他们的信仰,企图再次奴役他们的话。
那么就算是流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也要把这些破坏份子彻底消灭掉。
他们绝不允许他们的子女,他们的后代再受到他们之前受到过的欺负。
说这话时,哈达几人脸上的表情很坚定,似乎随时准备好了用自己的生命,去实现这段话。
陆远看着哈达等人,不由的有些出神。
他们没有说什么大道理,他们只是用最简单的话,阐述着自己最简单的想法。
可就是他们这些最简单的话语,加上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却让陆远的思绪飘了很远。
........
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左右。
几只烤全羊此时也进入了最后的刷料环节。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也传来了马蹄声,五人正骑马朝这边赶来。
哈达与几个牧民相视一眼后,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让自己更加的靠近周围可以隐蔽的掩体。
“首长好,我是苏尼镇民兵大队大队长巴尔思。”
五人过来后,为首的一人连忙向张万和敬礼道。
“队长同志,你们可来的真巧,这烤全羊刚好熟了,快坐快坐。”
张万和笑着说道。
“谢谢首长。”
被张万和一打趣,巴尔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另一边的哈达,在见到这一幕后,也算是放心了。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借着要人帮忙抬烤全羊的事,询问了一下和巴尔思一起回来的两个牧民。
在得到确定的回复后,这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了。
很快,几只烤全羊被端了上来。
“首长同志,那个......”哈达看了看陆远一行人,又看了看巴尔思,表情略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行了行了,你要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了,刚刚我们在车上的时间就在说你有勇有谋,胆大心细,警惕性强是好事,值得表扬。
不过下次要是还遇到这种事情,保证自身安全也是很重要的,可不能还像这次一样,直接把人往家里带了。
另外就是你们相互之间可以约定一些自己才懂的暗语或暗号,用蒙语的话,难免会遇到能听懂的,这就很被动了。”
张万和笑着说道。
“是,首长。”
哈达应了下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行了,赶紧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一起吃烤肉吧,这放久了可就凉了。”
“唉,好嘞。”
哈达应了一声,骑马朝着之前羊群的方向赶了过去。
“首长,我们先开始吧,给他们留一只就行,哈达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谨慎了。”
巴尔思这会开口道。
“人家主人都没回来,我们就吃上了,这不像样,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还有哈达的谨慎可不是坏事,目前虽然我们神州基本上趋于稳定,战事也不多了。
但敌人还是有很多的,这些人蛰伏在暗处,一旦我们的警惕放松,他们就可能从暗处出来咬我们一口。”
张万和对哈达的这种谨慎表示很认可。
“队长同志,我们还是说说这间谍的问题吧,听哈达说,这段时间北面的间谍活动很多?真的是这样吗?”
陆远这时候询问道,在陆远的内心中,他还是有些不信大熊能在这时间点干这种傻事。
这可不是在原来的世界了,以神州当前的实力,再加上现在大熊本就有求于神州,大熊只要不傻,他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这个事情,其实这群人,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间谍,说起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历史的遗留问题,但是这段时间北面确实是有一群破坏份子在闹事,而且前段时间在锡林那边也抓了几个。”
巴尔思队长思量了一下回复道。
“具体说说?”
陆远追问道。
“首长,您应该也知道,自从1911年开始,北蒙地区就一直在闹腾,到1921年的时候,这一片地区也就只在法体上还归属于我们神州,实际上,却是大熊在暗中控制,一直到后面我们出兵东四省的时候,这北蒙地区我们才正式驻扎部队。
当年有很多北蒙的领主,牧主,马匪之类的,都跑到大熊那边去了。
自从去年开始,这些逃走的家伙,就开始用各种手段想要偷渡进来,然后宣传着它们的各种言论,不过咱们草原上的牧民们,对谁好谁坏还是拎得清的。基本没有人信它们那一套,而且是见到就举报。
原本这事情也渐渐平息了下来的,可是从今年八月开始,这群家伙又冒头了,而且这次的规模比之上次要大很多,他们的出现,对北蒙地区的治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巴尔思解释道。
(题外话:对北蒙区域感兴趣的话,给大家提供两个关键词,一个就是他当前的名字,一个就是秋叶海棠,这一片区域,在1945年前,国际法理上还是属于神州的,所以不需要找大熊特意去要的,因为他本来就属于我们。)
“呵,我还以为多大的事,结果就是玩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过还别说,这还真他娘的就是癞蛤蟆趴脚面,它不咬人恶心人呐。”
听完巴尔思的话,陆远不由的吐槽了一句。
大熊这事干的,你要说他吧,他完全可以咬死不认,这就是你们的内事,不说他吧,这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
要说这群人进来,对神州有什么影响吧,那还真没有多大影响,要说没影响吧,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草原这么大,想把这群人短时间内揪出来,也是挺难的。
说好的大国博弈,结果大熊来这么一手小孩子手段,别说,这一时半会的拿他还真没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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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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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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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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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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