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侯双瞳微颤,狠厉地看着景灼,“你是如何进来的?”
景灼眸底中泛起一丝轻蔑,眉宇英气中带着邪肆,低笑一声,“本王走进来的。”
“你不是去了渭南平反吗,怎么在这?”景睿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没去?”Χiυmъ.cοΜ
“当然去了,只不过又回来了。”景灼侧目,神色微许怜悯地看着景睿,“皇兄,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景睿脸色猛然一沉,恐慌后退,神情苍白中心如死灰,“怎么会这样.....”
他的计划没有泄露给任何人,景灼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
景灼露出了对失败者惋惜之情,弯唇浅笑。
随后福宁殿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禁军一个个涌了进来,抽出长刀直指殿中的叛逆之人,将范侯与睿王两人包围了起来。
范侯看向那从殿门走进来的禁军统领赵泽鸣,鹰隼的眸子骤然一缩,“赵泽鸣,你背叛本侯?”
赵泽鸣定定地望着范侯许久,收敛了目光,将眼中的复杂之色收压眸底,神情坚决冷漠,“我本就听命于皇家,守卫皇室,做我该做的事,哪来的背叛。”
“哈哈哈——”范侯冷冷大笑,嘲讽道,“赵泽鸣,要是没有本侯,你哪有什么资格到如今的位置,你还真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赵泽鸣忍下他的羞辱,冷静地劝说道,“侯爷,认罪吧。”
范侯轻笑着看向景灼,他眉宇之间有一股王者之气,泛着幽幽冷光的眼睛看他就像睥睨着阴沟里的奸邪一般,孤傲矜贵。他心中不服不甘,嫉恨难平。
凭什么他是最卑贱的奸佞,他是天之骄子。
有谁能够像他一样,从一个最低贱的粪夫一步步走到如今的连皇帝都要忌惮的范侯,他不服!
“认你狗娘养的罪!”
范冢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凛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冷冷生寒的长剑直指景灼,景灼快速抽出剑,身形一偏,手中的长剑又狠又快地劈断了范冢的手臂。
殿中发出惨厉的长嚎声。
溅出的鲜血溅射到景睿的脸上,景睿双目惊恐,跌坐在地。
景灼一脚猛踹范侯的胸膛,人重重飞摔出去,鲜血染红了地面,躺在地上狼狈的人呕吐出几口血,眼神中依旧不甘地望向景灼。
“呵呵呵.....”鲜血染红的血口在笑着。
景灼提着剑缓缓向他走去,无一丝怜悯,“乱臣贼子,说的不就是你吗。”
“不甘心?”景灼用剑在他脸上慢慢划过,很快就出现了一条血痕,“我会让你甘心去死的。”
景灼看向赵泽鸣,“外面可有人降?”
赵泽鸣道,“回殿下,几乎都降了。还有一部分人在垂死挣扎,问题不大,很快便能歼灭。”
“听见了吗?”景灼含笑道。
范侯大笑,隐隐有一丝绝望在里面,脸上的血液宛若血泪而流,“你以为你是个高风亮节,光明磊落的人吗?你也是个卑鄙无耻的下流之辈罢了。”
“大曜最为尊贵的景王,天下人人敬仰的景王,其实不过是个霸占兄嫂,金屋藏娇,与皇嫂通奸乱伦的龌龊下流之人。你们看看你们最为敬佩的景王就是个恶心的伪君子,比之我有过之而不及!哈哈哈哈——”
他就是死也要让景灼这个小人惹上一身骚,“太子妃可是一直都在……”
“住口!”皇帝愤怒起身,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朝臣还有殿中的所有人。
景灼一脚踩中范侯的脸,面容威严,眼眸中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
皇帝走过来,夺走一旁的禁军的刀,对着地上的范侯冷笑道,“诋毁我儿我割了你的舌头!”
景灼放开范侯,皇帝将剑伸入他口中,翻搅几圈,割烂了他的舌头。
解气后,皇帝将那把沾了范侯的血的刀扔掉,格外厌恶。
“拖下去,先别让他那么痛快就死了,我还有用。”景灼道。
“是。”赵泽鸣领命,命人将范侯这个奸佞小人拖走。
人陆陆续续离开,殿中只剩一片狼藉与父子三人。
皇帝失望地看向景睿,“你还真是难成大器,竟然与范侯这种狗贼勾结在一起。”
景睿失意落寞地望向他的父亲,笑得悲凉,“父皇说我难成大器,父皇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范侯这个狗贼手中无能昏聩的傀儡?”
“你放肆!”皇帝打了景睿一巴掌,这些不堪他听不得人提起,“看你这幅模样,还觉得自己没错,不知悔意,朕就当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
“来人,将睿王带下去,赐毒酒!朕念一点父子之情,不杀睿王府的人,将他们全部流放发配。”
睿王放声大笑,悲怆之极,久久之后才消散。
此时福宁殿内,皇帝悲叹了一声,有些疲惫,看向景灼这个儿子心中欣慰了些。
景灼静默着。
皇帝缓了缓神色,看着景灼道,“幸亏你及时回来,也预谋周全。渭南战事未平,你还赶回京中除掉朝中祸害,应该也累了,先回府歇息一下。”
景灼道:“是,儿臣告退。”
-
沧溟殿内烛火摇曳,幔帐被夜风吹得晃荡。
段白薇额上出了一层薄汗,眉头渐渐蹙紧,呼吸沉重透不过气。
她眼前一片红,如血一样的颜色,晃一晃脑袋后她的视野渐渐清明,一张粗野满是鲜血的脸猛然出现在她眼前。
段白薇被吓得心一惊,没跑几步便被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跌倒在地,扭头一看身后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只见他张开血口正要咬向她,不由睁大了双目。
瞬息之间,一股温热的血溅落到她眼中。
她的视野再一次模糊,朦胧之中看到那人提着一把长剑,戎装铁甲,身姿站在风中,披风猎猎飘扬墨发飞舞,亦是她熟悉的身影。
直到那人蹲下身体向段白薇伸手而来,段白薇渐渐从梦中醒来,身上的热汗令她难以忍受,她喘了一口气。
殿中烛火明灿,寂寥无声。
段白薇掀开被褥从床榻上下来,身子钻出帐帘,抬眸便与站在殿中面容英朗的男子四目相对。
他一身玄甲未换,仿若风尘仆仆中赶来,看着段白薇的眼中有一抹明朗的笑意。
段白薇静默看着景灼半晌,呼吸逐渐平缓,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景灼向段白薇走去,目光扫落她全身,看到她额上的薄汗,声音低缓,“做噩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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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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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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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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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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