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麻药发作之际,景灼带着段白薇冲出包围圈。
可杀手越来越多,预谋周全,逼着他们只能平川野岭深处走,置他们于死地。
身后的杀手如影随行,景灼拉紧段白薇在野林中穿梭,树叶枝干打着他们的脸,大雨一直瓢泼倾泻,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狂奔的步伐泥泞滂沱,就像在一片深渊之中怎么也逃不出,即将要溺亡在里面。
草丛林木被狂风肆虐得东倒西歪,景灼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枝条刮着皮肤生疼。段白薇抓紧了景灼的手,即使呼吸艰难她也强撑着,不能让自己成为拖后腿的废物,可是她的鼻腔与喉咙真的很难受,快要窒息了。雨幕阻隔了她的呼吸。
走到一处低洼之处,凌空飞跃出两个鬼面人,冷白的面具依旧无情阴深,刀峰劈下来之时,景灼一把将段白薇推开,段白薇滚入了低处的泥水里,他一剑挡了上去,却感觉到整条手臂发麻,心中暗道不妙,他的药性快要发作了,他即将会失去武力。
鬼面人一左一右夹击,景灼脑中一闪而过一个计谋只好以身诱引,站在原地,两耳注意听着向他刺来的刀剑的动静,刀刃渐至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身后一偏,两把刀互相捅进了鬼面人的身体里,两具躯体顿时了无生气。
景灼顺势一倒,跌落水潭之中,溅得段白薇满身泥水,有些狼狈。
雨还在下,段白薇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挪动身体贴近景灼,伸手抓住了景灼的手臂,喘着气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xǐυmь.℃òm
“没有,中了麻药,我的武力会消失几个时辰。”景灼握住她的手腕。
“那该怎么办?”段白薇凝重了起来。
段白薇想要扶他起来,而景灼一手揽过她的腰扶着她从泥水之中站起来。
景灼感觉到身体出现了疲软的迹象,眉头微拧,“他们早有预备,这些死士杀手将我们往林子深处逼近,为的就是让我们无法求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逃。”
话说完他勾唇冷冷一笑。
突然风雨摇曳,刮着灌丛林木肆意狂倒歪斜,雨幕之中嗖嗖人影出没,几十个黑衣鬼面人追了上来。景神色骤冷,他搂上段白薇的背拥护着她,“快走。”
越往林中深处走,那里水草杂丛越茂盛,段白薇听到了流水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身后的鬼面人依旧乘胜追击着,景灼的身体忽然踉跄了一下,带着段白薇一起滚入了溪流之中。
段白薇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时,她压在景灼的身上,耳边溪流湍急哗哗声入耳,鼻腔里全是泥土与水草的味道,身下的人眼神是黑夜里唯一明亮的光点,直直地看着她。
“......”
景灼的背抵着岩石,两人大半个身子都淹没在了水中,随着溪流沉沉浮浮,溪流之中的水草丰茂,完全将他们掩盖在水下,彼此的呼吸沉重急喘,景灼仰着头与她对视,目光深深透入她眼中。
段白薇避开他的目光,想要翻身从他身下下去,而景灼顿时手臂捆紧了段白薇的腰,段白薇皱眉,准备开口要景灼放开她,听到水声被践踏的声音,随之听到岸上鬼面人说话。
段白薇停顿了动作,注意力都放在了鬼面人的谈话之中。
“景王中了麻药,还带着一个女人,定是逃不了多远,应该就是在着这附近,仔细搜索。”
“是!”
岸边的鬼面人用刀挑开水草,带着瓷白瘆人的面具探出头去探看溪流,幸亏黑色雨幕与刚好浑浊的溪流很好地掩住他们的身体,被撩动的水草尾巴刚好撩过段白薇的脸颊,极其痒。
段白薇的心悬了起来,不敢动弹,揪紧了景灼胸前的衣物,她温热的喘息撒到景灼的脸上,那股淡淡的体香混着雨水闯入他鼻息里。
景灼躺在沉浮的溪流之中,抬眸将段白薇所有的神情收入眼中,眉眼潮湿,鼻尖挂着水珠滴滴掉落在他身上,唇微微张着喘息,头发湿淋淋的粘在脸颊与脖颈处,还有几缕顺着雨水往下隐入她的抹胸之中。
她的衣衫很薄一层纱,湿透了,粘着她的身体,莹润如白玉般的胸口在夜色之中极显眼,若隐若现的沟壑神秘而诱人,十分媚态。段白薇的呼吸急喘,饱满柔软的圆团一下一下地蹭着他,抵着他,压着他。
一时冰冷与炽热两重交织折磨他。
景灼的呼吸随之变得更重。
那些人消失了,段白薇才把注意力放回景灼身上,即使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濒临死亡之境,她仍旧没有办法忽视景灼的目光,微微低头顺着他的视线垂眼瞥了一下,而后对上他灼灼大胆的目光。
她淡淡开口:“景王,你是没见过女人吗?”
都处在了这种时候,没想到他还能如此不正经。
景灼毫不掩饰眼中的妄念,直白地说出:“征战沙场十多年,没怎么见过女人,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我喜欢看。”
段白薇:“......”
他从未见过有比她更媚的女子,一出现时便将人的目光勾去。
那股若有似无的媚态,撩拨人而不自知,见了段白薇,仿佛就像发现了世间的绝世极品。
“我说的这些话,你爱听吗?”景灼呼吸微喘,胸膛此起彼伏。
段白薇微微颤了颤身体:“我不爱。”
景灼低低一笑,极其淡,“后悔吗?”
段白薇说:“后悔什么?”
“后悔今晚来见我,而我又失去了武力,说不定你要为我殉情。”景灼轻声说。
“不是殉情,是你连累我给你陪葬。”段白薇毫不留情拆穿,盯着他道,“你得罪人了。”
“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不管是生的还是死的,但我从不怕。”景灼轻笑。
即使没有武力,他也是在战场呆了十多年的人,他有着强大的体力,是从成千上万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沙场里的虎狼,他不惧怕这些装神弄鬼的货色。
段白薇说:“佩服。”
景灼不管她是嘲讽还是敷衍,神色沉着,声音却暧昧:“不过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是缺胳膊断腿了,也要拼死护你周全,来报答你在梦里梦到我有难。”
段白薇愣了一瞬,才说:“还是少说点话为好,一会儿我怕你没点力气对付那些鬼面人。”
景灼默不作声地用胸膛顶了顶身体上的人,不让人继续下沉。
雨势愈烈,溪流不断漫涨,流水已淹至景灼的耳畔,两具躯体沉沉浮浮得更厉害。如果再呆下去两个人都会溺死其中。
“我们该走了。”
段白薇从他身上翻落坐落水中,景灼腰一用力弓身坐起,溪水涨至他们的肩膀。
景灼拉着段白薇起来,身体冰凉脚步滂沱沉重,沿着溪水方向踩着漫涨的雨水狂奔。
没到一会儿的功夫,身后传来了践踏水声的声音,景灼往身后看,大约十个鬼面人追了上来。
没想到那么快。
在雨夜里朝着景灼与段白薇追走,就像索魂的恶鬼,硬甩甩不掉。
鬼面人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在他们包围上来之际,景灼推开段白薇。
“你先远离我一段距离,别靠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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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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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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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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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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