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给原主出气了。
另外他一直拿吴王齐景轩说事,也是存了祸水东引的心思——齐景朔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回神后肯定会怀疑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也肯定会重新找人去探查那天的事情。虽然布那个局的时候,齐景彦已经尽量小心,但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他再小心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没有线索遗漏。
而且齐景朔身上有男主光环,齐景彦觉得自己一个炮灰,还是尽量不要跟他正面对上比较好。所以保险起见,他决定把这口黑锅往暂时还没见过面的便宜二哥,也就是吴王齐景轩身上甩。
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不过这哥们一直野心勃勃地想把他的便宜三哥拉下马,对原主这个坚定的太子党也向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所以齐景彦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嗐,这种时候,不坑敌军坑谁呢?
***
齐景恪不知道齐景彦在想什么,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于是在齐景彦的书房外演起了“长跪不起”的苦肉计,希望齐景彦能“再信他一次”。
齐景彦没有理会,齐景恪一边在心里疯狂辱骂这个铁石心肠的王八蛋,一边忍着膝盖疼拼命想办法。
但还没想出来,他就先被齐景彦养的那两只小东西给弄崩溃了。
首先是鹦鹉小绿,这小畜生也不知道跟他有什么仇,每次一见到他就要拍着翅膀破口大骂。
什么“王八蛋”“绿头龟”“小瘪三”“心肠黑”之类的,反正每个字都能让他心头冒火。
刚来那会儿他有正事要办,还能不去理会,可这会儿他心情本来就糟糕,自然是越听越想爆炸。
还有那只名叫肥肥的大白鹅,之前是见到他就伸长脖子要叨他,然后撵着他满院子跑。这次它倒是不追他了,可它居然趁他不注意,偷偷跑到他身边拉了一泡屎。
他没注意,又被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结果就一个不慎,一巴掌按在了那坨稀稀拉拉的鹅屎上。
齐景恪:“……”
齐景恪的脸先是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就猛然变成了青绿色。
“我!我要宰了你!!!”
从手心里传来的黏糊恶心的触感,让一向最在意自己的仪表,还有点洁癖的齐景恪再也绷不住地失去了理智。他浑身发抖地从地上爬起来,咆哮着就冲着肥肥冲了过去。琇書網
“嘎嘎——”
肥肥先是被他狰狞扑过来的样子吓了一跳,但随即就毫不畏惧地扬起了脖子——大概就是那种“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看我不叨死你”的意思吧,反正就是同样气势汹汹地迎战去了。
“哎哟住手!快住手!赵王殿下,您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能跟一只鹅计较呢?!我们肥肥只是只不懂事的小鹅子,就算有所冒犯,那也不是故意的啊!”
“对对对,而且我们肥肥很厉害的,赵王殿下您还是快停下吧,万一被它伤到就不好了!”
刚好来送东西的管家老刘和一直守在书房外的福来见此,赶紧跑上前拉架。可两人说的那些话却生生把齐景恪给气哭了。
“你们——你们——哇!你们都欺负我!!!”
毕竟还只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即便心思比同龄人要深,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忍下的。
捂着被肥肥叨青了的大腿,感受着手心里黏糊糊的鹅屎,听着头顶上来自小绿的辱骂,齐景恪彻底崩溃地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来。
书房里被吓了一跳的齐景彦:“……”
晚上给那俩小家伙还有老刘和福来加个餐吧,这战斗力,很可以。
***
齐景恪最终还是狼狈不堪地被贴身侍从扶走了。
晋王府这个王八地方,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齐景彦听着他悲愤离去的声音,放下了手里终于拆解完毕的机关暗器盒。然后他就想了想,拿起纸笔,用跟原主完全不同的笔迹,给便宜二哥齐景轩写了一封信。
信上没说别的,只是提醒他小心魏王和赵王,并点明了他们俩才是一伙的。
他这么做,是怕齐景恪从刚才的打击里缓过神后,继续跑来纠缠自己。所以想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无暇分身。
而齐景恪回府休整冷静了一晚上后,也确实准备重整旗鼓,再次出击。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甘心。
不甘心不明不白地被一个向来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一脚踢开。
也不甘心就这样失去那些已经到手的好处。
“可那位显然正在气头上,殿下即便今日再去,怕也只能和昨日一样遭受羞辱……”
听着贴身随从小心翼翼的话,齐景恪面露愤恨地握住了自己那只回府后洗了上百遍,都快洗脱皮了的手。
“今日不去晋王府,去吴王府。”
他得先把老六那个蠢货是怎么发现他和老二有往来的事查清楚,才知道该怎么应对。
齐景恪想到这,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重新做出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起身往吴王府去了。
***
吴王齐景轩是个男生女相,面容看起来有几分阴柔的青年。他今年二十六岁,生母安淑妃是皇帝的亲表妹,和皇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寻常。
事实上如果不是先帝怕外戚专权,另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择了萧氏为妻,如今的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所以这些年来,安淑妃一直心有不甘地想把萧皇后拉下马,好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受她影响,吴王齐景轩也是从小就把太子齐景承视为劲敌,一心想取而代之。
齐景恪到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正在跟府里的幕僚们商讨找齐景承麻烦的事。
“殿下,赵王殿下来了。”
“老七?”听见下人的禀报,齐景轩懒洋洋地摆了一下手,下意识就要像往常那样说“让他在外头等会儿”,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封不知是谁送到他府上的信。
信上说,赵王齐景恪这个他埋在太子和晋王身边的暗桩,其实是魏王齐景朔的人。
对此他虽然惊讶,但并不怎么相信。
因为在他眼里,魏王齐景朔是个只会跟在太子齐景承屁股后面写几首诗画几幅画的病秧子。
他没有可以倚靠的母家,没有得力能干的下属,在政事上也没有什么才能,以至于封王这么久了,也只在朝中挂了个毫不起眼的闲职。虽然大家都说他才情不错,也有不少读书人欣赏他,可就这点名声,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所以齐景轩从没把这个弟弟放在眼里过。高傲自大如他,眼里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德才兼备,处处优秀的东宫太子齐景承。
其他的兄弟,包括备受皇帝宠爱的晋王齐景彦,他都不曾在意过。因为他自信就算哪天皇帝真的昏了头,要把皇位传给齐景彦那个小废物,自己也能轻而易举地取而代之。
不过不信归不信,对于这封信的来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加上齐景朔和镇国公府退婚,还被皇帝罚去守皇陵这件事发生得确实也有些蹊跷,所以齐景轩想了想,还是把到口的话改成了:“让他进来吧。”
到底怎么回事,探一探就知道了。
结果这一探,毫无防备的他就探出了自己真的是个大冤种的真相。
齐景轩:“……”
齐景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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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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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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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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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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