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眼眸一抬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告知,讲完后面容也透出几分愁容,“凤司座中毒昏迷,父皇必定忧心,孙儿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实在有愧。”
太后的眼眸透着一抹光,“凤司座为朝堂鞠躬尽瘁,为你父皇办了不少事。”眸光看向王嬷嬷,“去库房挑选些好的补品送去凤府,以表哀家的关切。”
“是,奴婢这便去。”王嬷嬷领命离开。
太后与安王闲聊了片刻,安王看了眼不远处的沙漏,“孙儿该离宫了,皇祖母保重身子,过些日子孙儿再进宫来看您。”
安王离宫没多久,王嬷嬷带着补品去凤府,东西凤府的护卫倒是收了,但是王嬷嬷没迈进凤府半步,唯一得知的消息是凤之白仍在昏迷之中,且肉眼可见的是凤府的戒备比往常更加森严。
凤府周围的探子多了很多,上百双眼珠子盯着凤府的一举一动。Χiυmъ.cοΜ
此时,凤之白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慵懒地躺在美人榻,脸色瞧着有些苍白,像是个软若无骨的病美人,一手端着一盆水晶葡萄,时不时扔一颗葡萄进嘴里,薄唇润着水泽,若是此时有人瞧见了会想亲上一口。
听见脚步声凤之白将果盆放下,拿着手帕擦了擦手。
须臾,听风进屋近前行礼,“见过主子,慈宁宫送来了一些补品,还有一瓶药,说是出宫门是遇上温大夫顺道将解药捎来了。”
听风将瓶子呈上,凤之白没伸手,瞧着听风苍白的面容,早上孤月上报说听风昨夜领了五十军棍,“皮打烂了吧?”
听风垂眸,自责道,“这是属下应得的惩罚。”
凤之白挑了下眉,拂袖坐正,“诊金和药钱记得自个儿出。”说着伸手拿着瓶子,精致的眉眼泛着阴沉,“太后娘娘真是挂念本座的紧呐!”
且不说这是不是解药,就算是如今也不是了。
将瓶子扔给听风,“半个时辰后去请温旭,就说本座又吐血了!”
“是。”听风领命出去。
凤之白又软若无骨的侧躺在美人榻,凤眸轻眯,眼底蓄着杀意,太后这个老妖婆是留不得了。
半个时辰后,听风急色匆匆地赶着马车离开凤府,周围的探子紧随其后,甚至没有了往日的遮掩。
温旭到凤府不久,府里便传出为凤之白煎的药里被人加了致命的毒药,此刻危在旦夕,府中下人都惶惶不安,而隐藏的暗卫身上的杀气都没隐藏。
当夜,温旭留在凤府极力救治凤之白。
皇帝知道凤之白又被人下毒,心里烦躁得不行,好不容易得了一把利刃,这才刚开刃还没大开杀戒呢就要被折断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戴忠巡逻的时候路过凤府,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也不知凤阎王到底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凤府周围眼线众多,也不敢贸然去探究。
转眼三日,自从那日温旭进凤府便未离开过,而凤之白时日无多的谣言传遍京都。
众人窃喜,许多人甚至已经按捺不住。
不知有多少人打着探望的幌子想一探虚实,奈何凤府的门槛太高,硬是没一个人迈进去。
深夜,月梢高挂,凉风习习。
一名黑衣人提着剑轻如鸿毛般落在凤府屋顶,一起一落寻找着凤之白宿的院落,片刻从屋顶落下,听见脚步声,当即躲在暗处,脚步声整齐有力,看来是巡逻的。
待人走远,黑衣人轻手轻脚地推开正屋房门,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向床榻,床榻上的人沉睡着,黑衣人轻轻地拔出剑,小心翼翼地走向床榻。
阴鸷的眼眸紧锁前方,剑柄紧紧地握着,临近床榻居然还没发现,看来确实是中毒颇深,遮脸布下面的嘴角微微上扬。
剑刃高举落下的瞬间,床榻的上往里滚,起身之际手中的三枚暗器飞向黑衣人。
黑衣人侧身躲开,但还是中了一枚暗器,院子外瞬间等会通明,屋内缠斗,兵刃相接。
“你不是凤之白?”黑衣人沉声问,声音可以压低了。
“你还不配见司座!”说话的是孤月。
“受死吧!”孤月功力大开,招招致命,片刻间屋内一片狼藉。
黑衣人没想到孤月的武功居然如此高强,黑衣人用内力接了孤月一掌后接招便有些吃力,两人打斗至窗口,黑衣人飞身出去准备逃。
听风观雨早就在院中等候,黑衣人一出来两人提剑相迎。
一个迷雾弹,黑衣人趁机逃脱,观雨提上轻功追了出去。
孤月从屋子里出来,见听风后背渗着血,“主子不是让你去休息?”
听风把剑回鞘,抬手间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睡不着。再说哪有你们拼命,我独自偷懒的?要是让六安那二缺知道了不得劈了我?”
远在景州的六安打了两个喷嚏。
孤月抿唇走下屋檐,“你不必太自责,快去上药吧,今夜只是开始。”言外之意,这段时间可能都是家常便饭了。
听风也不想伤势加重,“那我也走了。”
孤月安排人收拾屋子,转身前往其他院子向凤之白复命。
凤之白负手伫立在院中,温旭坐在不远处饮茶,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孤月行礼,“禀告主子,人已经走了。属下觉得应该是他。”
温旭望过去,哪个他?
煜王吗?
凤之白没吭声,良久只是抬手示意孤月退下。
观雨追出去直接奔赴某府邸,在暗处观察良久也没见一个人进去,扫兴的返回凤府。
在观雨离开不久,黑衣人捂着心口从暗处出来,从后门进入府邸,扯掉遮脸布,沉着脸回院子。
苏瑜见人回来了,大步走过去,见安王一身夜行衣,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但还是关怀的,“王爷,您受伤了?”
没错,刚才去凤府刺杀凤之白的正是安王。
安王没吱声,满脸愠怒,难怪那么轻易的进入凤府,原来是守株待兔!
回到屋内,苏瑜为安王倒了一杯水,安王冷着脸喝了两口,第二口水刚吞下,心口一阵刺疼,“噗--”
“王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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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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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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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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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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