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夏、宁春正在用晚膳,刚吃两口管家来报说明月公主来了,此刻正在花厅等着。
“她来做什么?”袁夏问。
宁春放下碗筷,“当然是来薛姑娘跟前耀武耀威了,上午时候皇上才下旨赐婚。不得显摆显摆?”
袁夏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拭嘴角的油渍,“走吧。”
花厅。
颜明月坐在花厅,幻想了无数个薛荣荣的面容,十分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子。
当薛荣荣出现在花厅的瞬间,颜明月微微愣了下,长得也不过如此,丢在美人堆里压根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
凤之白怎会看上这样的女子?八公主还为了这样的女子不惜冠上蛮横、凶残的名声?
袁夏本就是假扮薛荣荣,容貌看似无异,但一双眼睛还是有差别的,没有薛荣荣灵动,加上袁夏也不爱笑瞧着也就平平无奇。
颜明月嘴角微勾,“你就是薛姑娘?”
薛荣荣近前行礼,“民女见过明月公主。”
“快免礼。”颜明月伸手隔空虚扶,“早就该来拜会薛姑娘,只是那时候不合时宜。”
今日赐婚了,也就可以来了。
薛荣荣浅浅一笑,还真是来显摆的呀?“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颜明月起身走到薛荣荣跟前,伸手细白的手握住薛荣荣的手,触碰上的瞬间颜明月眼眸沉了下,果然是粗糙之人,袁夏想抽出手被颜明月紧紧地握着。
“三月后本公主将与凤司座大婚,本公主是特意来邀请薛姑娘届时来喝杯喜酒,薛姑娘你可一定要来。”
袁夏垂眸看地,紧紧地咬着唇,手微微发抖,尽量表现的难过,其实她想挤两滴眼泪来着,可是哭不出来啊。
“恭...恭喜明月公主。”
颜明月以为薛荣荣难过,眼眸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本公主早就耳闻薛姑娘得司座疼爱!放心,待本公主与司座大婚后,本公主一定将你接回凤府,如此你便不用在意那些个流言蜚语。”
袁夏微微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明月公主,民女与司座缘分已尽,还请明月公主放心,民女不会再纠缠司座,公主请慢走,民女就不送了!”
说完转身快速离去,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小姐你别难过。”宁春一脸担心的追了出去。
颜明月看着落荒而逃的薛荣荣,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然后一脸嫌弃的丢在地上,踏步离开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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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船舫。
船舫的走廊上站了不少御廷卫,凤之白没在房间内而是站在船头。
船头摆放着一把椅子,一张案几,一壶酒,几个杯子,一个果盘。
听风拿了一个苹果,走到栏杆靠啃着苹果,“还是水上凉快,来船舫都没那么热了。”
听见脚步声,听风扭头看了一眼,原来观雨从御廷司赶来了。
观雨近前行礼,“主子,明月公主没去御廷司。要找吗?”
凤之白望着河面,凉风吹动衣诀,“不用。”
“是。”
听风扔了一个苹果给观雨,“给。”观雨一把抓住扔来的苹果,擦也没擦直接咬了一口。
在观雨来之前凤之白已收到消息,颜明月去了薛府。
起初听风以为八公主已经按耐不住下手了,凤之白倒不这样认为,当温旭告知八公主已找他解毒的时候,她就明白八公主已不同往日。
而自己与颜明月做戏两个月,八公主并未有实质性的动作,要么是没了那心思,要么在迷惑众人。
再则,颜明月刚赐婚便出事的话,矛头必然指向八公主。
这厢,颜明月离开薛府后,绕道去凤府,凤府护卫告知凤之白并未回府,又前往御廷司,结果扑了空。
颜明月只当凤之白有案子要办便会驿馆,哪知刚到驿馆门口又得知凤之白来驿馆找到自己,顿时有些心虚,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前脚离开薛府,后脚他就安慰薛荣荣了?
可天色已晚,京都近来又不太平,加上凤之白也没派人随身保护,颜明月只好回驿馆歇着,想着明日再去解释。
那成想到从那日赐婚后,凤之白以公务繁忙为由拒见颜明月,也不回凤府,不是宿在御廷司,就是出城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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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近来天气愈发炎热,太后精神不济,总觉得自己的头好似千斤重,瞧了无数个御医,都说抬手身子康健,可能是天热中暑。
王嬷嬷、孙嬷嬷提议太后回行宫避暑,可太后心中惦记着凤之白的事,帝师一直下落不明,不查清身份,她哪敢回行宫?
自从与皇帝不欢而散后,太后明面上在慈宁宫安享晚年,暗中也让人打听京都风向。
近来皇帝愈发信任凤之白,也不知送去凤府的东西,凤之白用没用?
今日太后难受的紧,孙嬷嬷便派人去太医院传温旭。
婉贵嫔端着解暑汤进来,见太后闭着眼便没吱声,轻手轻脚地将解暑汤放在桌案,用眼神与王嬷嬷交流:太后可有好些?
王嬷嬷无声摇头。
婉贵嫔拿着团扇走过去与王嬷嬷一同为太后扇风解热。Χiυmъ.cοΜ
温旭提着药箱来到慈宁宫,随行的还有一名医女。
孙嬷嬷一直殿外见人来了进殿,走到太后跟前,轻声开口,“太后娘娘,温御医来了。”
太后皱了皱眉头,只是点头没吱声,看样子难受的紧。
温旭进殿行礼后便请脉,所言与其他御医相差无几,只是替太后扎了两针,还真别说银针扎下片刻,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瞬间消散不少。
眼皮子也没那么重了,睁眼打量着写药方的温旭,难怪皇帝把此人留在太医院,医术果然了得。
婉贵嫔从温旭进来退到一旁,垂着眼眸不敢乱瞧,一是怕露出破绽,二来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温旭。
温旭写好药方后,直接将药方亲手交给王嬷嬷,继而又向太后行礼,“太后娘娘放宽心,太后娘娘只是中暑之状并无大碍。”
“嗯。”太后微微颔首,“温御医不仅年轻有为,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太后娘娘谬赞。”
王嬷嬷看了一眼垂眸的婉贵嫔,“太后娘娘,奴婢瞧着近来婉贵嫔气色不大好,不如让温御医瞧瞧?”
婉贵嫔慌忙福身,“多谢太后娘娘。嫔妾无事,只是天儿热夜里睡的不好而已。”
她站在太后斜对面,太后躺着刚好能入眼见到,太后盯着她看了片刻,“温御医给婉贵嫔瞧瞧吧,贵嫔日日来侍奉哀家,别也是中暑了。”
“是。”
太后发话了,温旭、婉贵嫔不敢有违。
两人旧别再次重逢,尽是这样的场景,婉贵嫔的手腕搭着一块手帕,温旭感受到她的脉动跳动的愈发厉害。
她,很紧张。
婉贵嫔确实紧张,侧面的手紧紧的攥紧手帕,面上强装镇定。
温旭微微皱眉薄唇微抿,又让她换了一只手腕,当温旭松开手取走手帕,婉贵嫔默默松了一口气。
温旭向太后行礼,“启禀太后娘娘,婉贵嫔有喜了。”
婉贵嫔瞬间愣怔,眼眸瞪的老大,怎么会有孕?上个月确实侍寝过两次次,但用了避子汤,怎么会怀上?
眸光一直盯着温旭,多希望他说的假话。
太后一下翻身坐起来,“温御医,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太后娘娘,婉贵嫔初怀,日子尚浅。”
太后笑着看向婉贵嫔,却见她脸上挂着泪,太后及王嬷嬷孙嬷嬷只当她是喜极而泣。
“好好!有赏!”
婉贵嫔抹掉眼泪,大步走过去跪在太后跟前,“嫔妾恳请太后娘娘救嫔妾一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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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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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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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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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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