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白慢步向御廷司的大门走去,准备去看今晚安王府的戏,身后跟着听风、观雨两人,而孤月握着佩刀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
真怀念以前时常跟在主子身边的日子,此刻心底盼着吴江快点回京都。
说来也巧,凤之白刚走到大门口,大理寺卿杨帆刚下马车,见凤之白出来,扯着笑脸迎上去,“凤司座是来接本官的?”
凤之白停足看着他,“你若给本座银子,本座亲迎也不是不可以!”
听风:“...”
观雨:“...”
杨帆:“...谈银子就有些见外了啊!”
凤之白点头,“哦,本座明白了,你是来请本座去一品轩吃酒的?”
杨帆呵呵一笑,“本官来找凤司座是有要事相商!借一步说话?”
凤之白的眼神将杨帆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又抬眸望向夜空,“什么时辰了?”
杨帆也抬头看了夜空,“戌时一刻吧?”
应该是,自己从府邸出发时还差一刻钟到戌时,反正差不了多少。
凤之白当然知道是戌时,只是明知故问而已,收回眸光侧身看向杨帆,“公事还是私事?”
杨帆当即敛了笑意,正声道,“公事!有点棘手!”
顿了下,又续道:“呃,应该是很棘手!”
棘手?
凤之白是不信的,眸光看向马车,淡道,“既是公事,那杨大人明日再来御廷司便可,本座现下属于散职期间不办公务!”
言罢,迈步走向马车。
“欸,不是,别啊!”杨帆大步追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凤之白上马车。
凤之白刚落座,杨帆伸手掀开帘子直接钻进去。
“信不信本座把你扔出去?”
“嘿嘿,别啊凤儿,我是来找你救命的!”
“滚!”
“不滚!”
听风与观雨对视一眼走向马车,杨大人是什么情况?
如今这世道都盛行‘不要脸’了吗?
马车内,凤之白单手拽着杨帆的衣襟冷眸凝视他。
杨帆扯着嘴角,迎上凤之白淡漠的眼神,抬手握着凤之白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扯开,可是凤之白的手抓太紧,只要由握转成轻轻拍在手腕处,“凤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凤之白并未松手,连眼睫都没动一下。
杨帆苦着脸,“我是真有事!”
这回凤之白松开手,杨帆得了自由坐直了身子,抹了抹抓皱的衣襟,“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扔出去!”
凤之白淡淡看着他,“一品轩,美人泪!否则…免谈!”
美人泪啊?好贵的!
杨帆打心底心疼银子,可是...最后深吸一口气,咬牙答应,“好!美人泪就美人泪!”
凤之白半边眉梢一挑,看来杨帆确实遇到棘手的事了,但他是正大光明来御廷司,显然此事不怕被皇帝知晓,可杨帆又是一个人来的。
尽管凤之白有些几分好奇是何事,但忍着没问,酒没吃到,绝不开口!
车轱辘开始转动,坐在马车外的听风观雨早就等着主子发话了。
杨帆整理好衣袍,抬头见凤之白黑幽幽的眼珠子盯着自己,“我说你就不问我到底何事?”
凤之白只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杨帆憋嘴,“真是一点亏都不愿吃!”
“是你有求于本座!”
杨帆:“...”
.
一品轩,某厢房。
今日难得宰杨帆一顿,凤之白是一点也没客气,不仅点了好酒还点了好菜。
杨帆听的心头是那个滴血呀,现在跑可还来得及?
不久,酒菜上齐,听风很自觉的给两位大人斟好第一杯酒。
凤之白让听风观雨也坐下用膳,这两人也矫情很听话的落座,反正不是主子讨银子,吃了也会扣他们银子,没必要客气。
凤之白向杨帆举着酒杯,“第一杯酒,多谢杨大人今日慷慨款待!”
听风观雨以茶代酒敬杨大人。
杨帆嘴角微抽,怎么听着意思在说自己抠门呢?笑脸打哈哈,“这话说的多见外!”伸手端起酒杯与凤之白碰杯。
美酒入口,杨帆闭眸品味,果然是好酒,意犹未尽的睁开眼,“难怪你每次念叨让我请你吃这酒!”
凤之白放下杯子,感叹一句,“好酒!”
不得不说齐胖子名下的美人泪在轩辕来说算得上有名号。
杨帆感叹一句:“好贵!”
“不是花本座的银子。”
“花的本官的银子!”
“要不...再来一壶?”
杨帆伸手把酒壶抢过来双手握着,眼神幽怨地看着凤之白,“徐州来人了。”
“找本座的?”
杨帆点头又摇头,“你猜是什么人?”
凤之白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壶,“总不至于是本座的相好!”
杨帆死死的抱着酒壶就是不给,“那些失踪女子的家人寻来京都了!”
“干本座何事?”凤之白嘴上说着,抢酒的动作不停。
听风观雨默默吃饭,眼神一会儿看看主子,一会儿看看杨帆,心想这两位会不会打起来?
杨帆压低声音,“他们来大理寺报案了!”
闻言,凤之白松开手不抢酒壶了,“失踪案的事不是已经水落石出?”
杨帆欲言又止,“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
凤之白双手交差抱着,“本座什么也不知道!”
杨帆咚一声把酒壶放桌上,瞳孔一眯,低语质问道,“那夜让我、佟景恒、葛兰州齐聚碧月山庄的人是你对不对?”m.χIùmЬ.CǒM
听风嚼肉的动作顿了下,当做没听见,观雨神色无常。
“什么密信?”凤之白伸手拿过酒壶被自己斟酒,酒满自饮,一脸享受,像是百喝不厌。
“哼,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杨帆抢过凤之白手里的酒壶,气呼呼给自己斟酒,“你用薛荣荣为饵引蛇出洞,再引我们三位大臣前去,姜国公亲口承认罪行,便百口莫辩!”
话落,把酒倒进嘴里,两杯救下肚,杨帆的脸瞬间红彤彤,眼神又带着怨气。
凤之白淡淡睨着他,没有半点心虚,“本座不知你在说什么!”
杨帆没想到凤之白还止口否认,顿时来气了,但又碍于此处是酒楼,只能憋着怒气。
“那夜你夜闯杨府说让我看戏,随后你去金銮殿闹事,我便错以为是看那热闹!
碧月山庄的事我久久不能释怀!
其实碧月山庄的事你早就知晓,可要动姜国公你动不了,只有在几位大臣的见证下,皇上才会处置姜国公,在京都能算计至此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而当初你让我真正看的戏,便是碧月山庄的戏!”
杨帆越说越气,气凤之白不愿透露半点风声,气得又喝了一杯酒,酒下肚头有些晕。
“你算计了一切,如今怨主找上门来了,你却说与你无关!
凤之白,你要不要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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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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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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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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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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