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案前坐下,端着杯盏把茶水饮到底,苦口婆心解释了半日,说的口干舌燥。
出此下策,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希望凤之白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吧。
夜深人静,天上唯有稀疏的星辰,并无明月。
京都的街头穿梭着巡逻的禁军和打更的更夫,一辆普通的马车行驶在僻静的巷子。
马车停在御廷司的后门。
车夫跳下马车,轻轻叩门,无人应答,再次叩门。
片刻,耳门打开,车夫递上令牌,“劳烦通传,我家主子有急事寻司座大人。”
御廷卫仔细检查令牌后,看了一眼马车,“先进来吧。”把令牌递给身边的人,“去禀告司座。”
“多谢。”车夫致谢。
马车里的人陆续出来三人。
屋内,凤之白抬手解带,听见脚步声,骤然停手。
须臾,门外声音响起,“启禀司座,夜王来访。”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将腰带系好,打开房门,前往大殿。
偏殿内,御廷卫奉上茶;夜王未进殿入座,负手矗立在屋檐下,钱四郎打量四周。
值夜的御廷卫巡逻不断,估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戒备如此森严。”说话的是方东烈,站在夜王的左侧。
钱四郎忍不住问,“他会帮忙吗?”
“会。”方东烈肯定,皇上必须稳住军心。
夜王不语,平静的看向前方,罗进把烫手山芋甩给御廷司,显然是得了皇上的授意。
要查兵部的贪墨,必须皇上首肯。
就如去年凤之白动的皆是文臣并未动武将。
在他们注视中,三个身影慢步而来。
凤之白淡淡地看着站在檐下的人,“夜王深夜至御廷司,所为何事?”
钱四郎抱拳,“抱歉!打扰凤司座休息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来麻烦凤司座了!。”
话说的很客套,凤之白把准备怼人的话咽回肚子里。
夜王看着人近前,檐下的灯盏映在凤之白的眼眸中,与自己擦肩而过。
凤之白直接进殿,听风观雨紧随其后。
殿内,几人就坐。
方东烈、钱四郎把事情说了一遍。
凤之白听完没说话,才知居然是罗进让他们来的,为何不让他们直接去兵部?
方东烈见他面色平平,心里有些没底,“凤司座?您看??”
皇帝虽下令让凤之白暗查此事,但也没说时限,现在正主找上门来,说要一个月之内见到军饷。
凤之白眼眸微沉,皇帝想自己算计颜临风银子的同时还能找回军饷!?
算盘打的挺响!
须臾,凤之白淡漠开口,“你们想要回以前的军饷,应该去兵部而不是来御廷司。”
此话一出,夜王、方东烈、钱四郎顿时听出推诿的意思。
夜王去找皇帝时,皇帝推给户部,只要户部有银子,他就盖大印;而等他们去户部,罗进连连叫穷,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国库空虚至此。
夜王沉声开口,“想必皇上已经下令御廷司调查兵部贪墨之事。本王希望御廷司早日着手调查,十万狼军等着米下锅,此事已刻不容缓!”
狼军的情况是否属实,凤之白无从查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帝真的拿不出军饷了,否则罗进不会一毛不拔的把人打发到御廷司。
“皇上是让本座调查此事!不过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查不出什么。本座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兵部所有人都抓紧御廷司的大牢严刑拷问!”
“这...”钱四郎愁的眉头快打结,“那我们何时才能拿到军饷?”ωωω.χΙυΜЬ.Cǒm
“本座可不欠你们的军饷!”凤之白睨着他,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若是夜王捉急不如这样,你们寻几处兵部的府邸,趁夜去打劫,本座绝不揭发,如何?”
夜王并不赞同如此,“毒瘤不除,后患无穷!”
“我倒是想抢!”钱四郎憋嘴,“可不能每次都去抢啊?!”
啧,瞧瞧,想要银子自己又不去抢,逼着别人去抢!
不过,经刚才这么一说,凤之白心底有了主意,“户部拨去兵部的款,由兵部下放!你们应该拿着当初户部的批文和账簿去兵部找蒋浩英,而不是来找本座!贪墨之事本座会查,恕不远送!”
言罢,大步离开。
夜王没想到这人是说走就走,钱四郎起身追到门口,被听风拦下,“钱将军,请留步!”
钱四郎也不好再追出去,“兄弟,你能不能帮忙向凤司座说个好话,漠边的将士真的食不果腹了!”
听风抿了抿唇,“钱将军,司座说的没错,你们得去兵部!”言尽于此,抱拳离开。
钱四郎回头看向夜王、方东烈,抬手挠头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夜王站起身,往殿外走,“回王府。”
此处是御廷司,方东烈也不好多问,走过去拍了下钱四郎的肩头,“走吧,回去再说。”
而离开大殿的凤之白,吩咐观雨给紫雷传信,三日内她要知晓兵部要职官员的一切信息。
夜王府。
钱四郎跨进书房,急问,“王爷,凤之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呢?!”
夜王走在窗前,望向外面,“他想让我们去打草惊蛇!”
“啊?”钱四郎惊讶。
方东烈无奈摇头,走到一旁坐下,顾自拿水杯倒水,“唉,没有一分军饷的是白拿的呀!”
钱四郎还是有些没明白。
夜王眯着眼,心底佩服这些文臣精于算计的脑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方东烈提议先去户部,让罗进去问兵部军饷的去向。
谁知罗进不想碰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便把事扔给了御廷司,而凤之白皇命难为,要短时间完成此事,必须有人去逼兵部的动手,如此御廷司才能正大光明的介入。
个个都是人精!
片刻,夜王转过身看着,走过去落座,“明日你们去兵部,就依照凤之白所言行事。”
“是。”
方东烈倒了杯茶水端给夜王,“王爷,今日外头开始传言,明月公主对王爷您情根深种,此番和亲便是为王爷而来。”
夜王饮下杯中水,“此事不必担心,和亲之事皇上早有安排。”
“安王?”钱四郎问。
方东烈轻呵,“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何让安王去陪同颜临风?”
钱四郎点头,看来皇上还是信任王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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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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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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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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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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