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查与不查,此事已被凤之白把后话堵了,若是汐月再揪着不放,那就显得太小家之气。
汐月使团只能把怨气吞进肚子。
可他们不查,不代表有人不查。
在人群中欲行刺的那男子,挤出人群后,回头看的那了一眼,就这么一眼,被人察觉了端倪。
此刻被人五花大绑绑在暗牢里,不过并未受伤。
牢门未上锁,门口站着两名笔直的侍卫。
不久,方东烈、钱四郎闻讯赶来。
两人刚进牢房,那男子惊愕,“钱将军?”
闻言,方东烈与钱四郎对视一眼,这不是漠边的口音吗?
“你认得本将军?”钱四郎蹙着眉头。
“认得!”男子点头,神色有些激动,“去年汐月偷袭漠禾村,是你带兵救了我们。”
莫禾村?
钱四郎拧眉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叫什么名字?”
“吴猛。”
“今日在驿馆为何闹事?”
男子微愣,“我,我没闹事啊!”
钱四郎从后腰取下一把短刃,“你身上搜出来的,不会不认识吧?”
“我...”吴猛语塞。
钱四郎把短刃拔出看了一眼,“你拔刀的时候可是有人亲眼瞧见了。”
方东烈走过去,眯着眼盯着吴猛,“谁让你去行刺的?”
“没人让我去。”吴猛坦然的与方东烈对视。
“那你为何要去行刺!”
“我没行刺!”吴猛眼眸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汐月那群畜生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你是行刺未遂!”
“我是想杀了那汐月太子,可是不是没杀成嘛!汐月的那群狗杂碎杀了我们村那么多人,该死!”
“你可知,今日你差点酿成大错?”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有什么错?”
方东烈抿唇,“你今日若动手,待汐月太子回国,必将寻此借口对我轩辕出兵!你可有想过几十万大军对轩辕发起攻击,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吴猛僵住,“这...我...”越想越心虚,“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替我爹娘报仇!”
一时无言,
“还有谁和你一同前来?”钱四郎把短刃插回背后的腰带。
吴猛摇头,“就我一人,地里正是忙的时候,没人愿意同我来京都。”
“孤军上阵,你不怕?”
“怕!”吴猛坦然,“不能因为怕就不替我爹娘报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娘惨死的模样。”
“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驿馆就闹起来了。”口气听起来还有点可惜的意思。
吴猛突然想起来,“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你们会杀了我吗?”吴猛弱弱地问,“我不想死,我还没报仇呢!”
“暂时不会死。”钱四郎说完,与方东烈转身离开牢房。
吴猛见他们离开,大声问,“钱将军,那什么时候放了我啊?我这也算没没,没罪吧?”
侍卫把牢门锁上,也离开了牢房。
“欸,你们别走啊!”
此处是夜王的暗牢。
方东烈、钱四郎离开暗牢,去找夜王汇报情况。
夜幕已至,夜王矗立在凉亭之下,晚风吹起他的衣诀,风里带着热气,不仅没觉着凉爽,反而有些热。
凉亭的灯笼随风摇曳,朦胧的灯光映着池塘里的锦鲤。
锦鲤是当年他亲自放进去的,如今条条肥硕,在水里欢快畅游,在漠边待了几年,已经许久不见这些景色。
“王爷。”方东烈钱四郎走来。
夜王没有转身,“交代了?”
“听口音是漠边的百姓,说是漠禾村人。名叫吴猛。”钱四郎回话,“说是爹娘死在汐月骑兵的刀下,来京都是为了报仇!王爷,可需要派人去查?”
漠边的百姓?夜王眼睫轻颤,“不用了。”
方东烈点头,“汐月太子不会在京都逗留多长时日,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言下之意,为了这么一个人,不足以动用急报。
钱四郎想了想,“那就先关起来,等汐月太子走了再放出去。”
夜王正是此意,“御廷司当真没为难围观的百姓?”
“没有!”方东烈、钱四郎异口同声。
钱四郎走到夜王身侧,垂眸看着池塘里的鱼,咦真肥啊,烤来吃肯定很香,喉咙咽了下口水,“王爷,凤之白为何不查呢?”
夜王微微侧目,“明月公主并未受伤,被扔鸡蛋左右不过就是气愤汐月边疆驻军的所作所为!
他能当着众人的面编出那样的胡话,自然不会浪费精力去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方东烈深以为然。
“还真别说,这次我真服了他!”钱四郎叉腰忍不住想笑,“强词夺理到那般程度,听说颜太子的脸都气绿了。唉,可惜没一睹为快!”xǐυmь.℃òm
方东烈坐下,顾自倒了一杯水,“以前听余亮埋汰他,我还真不怎么信。”
“这回信了?”钱四郎转身走过去坐下。
“大开眼界。”方东烈点头,放下杯子,沉吟片刻望着夜王,“王爷,要不让他帮咱们要军饷吧?就他这张嘴,肯定能从罗进嘴里要出不少银子!”
此次回京都,不仅是为了给太后贺寿,主要是回京都要军饷,朝廷再不发军饷,狼军就得吃土了。
夜王皱眉想起徐州的事,当初捞余亮的人,他可是自掏腰包花了八百两。
让他帮着要军饷?估计到时候得厚颜无耻的要酬劳!
不等夜王开口,钱四郎摆手,“得了吧,我担心好不容易从户部要出来的军饷,被他死皮赖脸的吃了一半!”
夜王转过身,看向二人,“轩辕马上上贡,国库估计没多银两!”
方东烈、钱四郎沉默,对啊,他们怎么忘了这事!
“能要多少是多少吧!”方东烈有些无力,“先把军心稳住再说。”
毕竟,快一年没发军饷了。
被人如此惦记的凤之白鼻子有些痒,像是要打喷嚏,吸了吸鼻子,“哪个王八念叨本座?”
凤之白还在殿内想太后的事。
那史官说过当初后宫见过百里傲云的只有死了的前朝皇后及现在现在太后。
自己在皇帝跟前晃荡这般久?皇帝都没瞧出端倪,显眼自己这张脸张的像百里傲云,而前世自己见过太后,那自己被人下毒,有没有太后的手笔?
太后寿辰越来越近,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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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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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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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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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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