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看见卖干货的,有点嘴馋,向大人说想买点干货回去尝尝,凤之白应允了,丢了点碎银子给他。
听风把马车停在对面,六安独自去买干货。
“欸,听说李老狗的头还挂在城门呢。你们去看了没?”
“看什么看!狗日的活着时候恶心人,没想到死了还要恶心人。”茶水摊的一个男人发着牢骚。
一个妇人听着就来气,挽起袖子大步流星走过去,拧起男人的耳朵,“你个作死的棒槌,找死啊,你是想老娘当寡妇吗?”
“唉…疼…疼疼,死个死婆娘,老子就是发两句牢骚,当初咱们这茶水摊被他们讹了多少银子?”
男人掰开自己婆娘的手,瞪了一眼,揉了揉被拧疼得耳朵,哼了一声,
“那狗头吊着碍眼,就应该拿下来当蹴鞠踢。”
一喝茶水的老汉,忍不住摇头,这两口子,每天都要掰扯两下,
“你啊,慎言啊慎言啊,知道的你是恨透了这李氏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恨那钦差大人呢。”
旁边的卖干货的人,也附和,“现在这世道还是少说话。”
那男人一听,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叹了口气,“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但老子是真恨透了那两畜牲。我们两口子就是靠卖点茶水钱过日子,那李畜生时不时来收摊位费。”
“就是,白瞎了那么多银子,那些银子可以赌好几把了。”卖干货的人也开始抱怨。
男人附和,“对啊,狗日的,想着就来气。”
“赌赌赌,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是赌就是嫖,哪天像李楚升一样嫖死就爽上天了。”女人拿起水壶作势想给自家男人砸过去。
“别砸,这个要一两银子。”男人退开几步,给自己找退路。
女人气鼓鼓的放下水壶,烧水去了。琇書蛧
六安走过去刚好听到女人的话,心想那李公子可不就是嫖死的么?
不对,是还没嫖到就死了,活该!
也不知道去地府报到的时候,说自己死因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丢脸?
真是丢脸丢到阎王殿了。
哼,居然敢跟大人抢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干货老板一看有客,“小哥,要来点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来点。”六安抬手指了几个。
“好嘞,小哥稍等。”干货老板开始捡货。
喝茶水的老汉,好像才想起来,“对了,前段日子不是在打赌那李公子跟那公子争那青楼女子的事吗?”
“是啊,齐宝楼设的局,我还押了不少赌注呢!”干货老板边捡干货边接话。
茶水铺的男人跑过来,在他身边低语,“你哪天去问问,这李楚升都死了,那押的赌注怎么办?”
“你也押了?”
“嘘…”用手悄悄指了指自己的婆娘,干货老板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明天就去,今天街上人多,多卖点干货赚点银子。”
“卖了好去…”茶水铺男人用手指比划了下,然后两人同时哈哈哈大笑。
六安眼睛都在干货上,忍不住拿了一个尝起来,嗯,真香,大人肯定喜欢吃。
不过,二人的对话自然也听见了,没想到啊,这些人也押了注啊,好奇问,“你们押了多少?”
干货老板:“哟,听这口气,小哥也押了?”
六安点点头,没接话,其实他想说不是他自己押的,是大人抢他银子去押的。
“小哥押的谁?”
“大…呃…当然是那位俊俏的公子!”六安拍拍胸脯,差点说是大人了,不能让人知道大人去青楼嫖了,对大人名声不好,大人还没成家呢,“你们呢?”
二人异口同声,“李公子!”
六安翻白眼,“是女人都会选公子啊,李公子那么丑,素年姑娘才不会给他睡呢,要给睡,早睡成了,还用得着等这么久?”
嗯,不过这些挺好,他们输了,大人就能赢很多银子,在心里偷笑,嘿嘿,自己好像也能多赚点银子。
二人没见过那公子,自然不知道长得有多俊俏,那时候李楚升还没死,自然都押的李楚升赢,结果狗日的突然就这么死了…
听着小哥一说,现在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
“唉,亏大发了。”干货老板嘴里念叨,“给,小哥包好了。慢走啊”
六安接过付了银子,拿着干货,往马车走去。
这边的对话,马车那边的人自然听到了,孤月听风观雨觉得,二缺买干货买的正是时候,嗯位置也选的好。
甚至看六安的眼神都变了,六安觉得莫名其妙,这三个人怎么两眼放光盯着自己看?
难道要抢他手里得吃的?他买的挺多呀,抢什么?
六安抱着干货走到马车,边上马车边说,“回府再吃!”
三人:“……”
三人无语的上马车,继续驱赶马车转街。
凤之白:“……这是暗示她对他们太苛刻了?
连个零嘴儿平时都舍不得买给他们吃?以至于看见零嘴儿都走不动路,恨不得马上吃?
可是好吃不是只有姑娘家才会吗?几个大老爷们也好这口?
六安进了马车,把干货放下,试探道,“大人,这赌注是大人赢了吧?”
凤之白淡淡了看了一眼,“放眼这天下,论比脸美,谁能赢本大人?不过,你说对了,素年那女人眼睛没瞎,知道美丑之分!”
六安:“嘿嘿,大人是天下最俊的人!”
外面的三人:呸,不就是有一张好皮囊?
‘谦虚’二字懂不懂?
呃…他们这次算不算也沾了好皮囊的光?
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不是靠杀人赚银子,是靠主子的美貌赚了一笔,这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六安一想到赢了那么银子就兴奋得不得了,“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去取银子啊?”
凤之白看着他流口水的样,“急什么?”
六安正声道:“当然急啊,这李公子都死翘翘了,等会那赌|场不认账怎么办?或者跑路了怎么办啊,大人?”
大人也押了好多银子,还有他的老婆本,孤月他们也押了好多啊,不赚也不能亏啊!
凤之白挑眉,哼了一声:“找死,本大人会成全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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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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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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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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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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