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我并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在医院陪着鱼莲,但是鱼莲的父亲并不让我进入病房,只让我在走廊上远远的看那么一眼。
苏晓晴并没有给我打电话,现在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她,毕竟人命关天。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鱼莲才醒过来,看到鱼莲苏醒的那一刻,我沉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在病房外,我等到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
暂时看来问题不大,只是她的嗓子暂时还说不了话。
嗓子?说不了话?
是的,农药烧的,估计过一段时间可以恢复,但是声音可能会有一些沙哑。
那她的身体有没有后遗症?
后遗症还是会有一些的,比如消化系统紊乱,也就是说严重时会出现拉肚子,呕吐都现象,不过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等她恢复恢复,然后到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行,那谢谢医生了。
医生走后,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病房里面。
陈富贵,你来干什么?给老子滚出去。
一只脚刚迈进去,鱼莲的父亲就站了起来对我破口大骂。
我停在门口看了鱼莲一眼。
鱼莲也看到了我,她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把头转向了一旁,但是我明显的看到她的脸上带着泪水。
叔,我只是想进来看看鱼莲,没有别的意思。
滚,鱼莲不需要你看,你给我滚出去。
鱼莲躺在床上依旧是无动于衷。
我沉默了下,收回了刚踏进病房的那只脚。
从病房退出来,我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很是难受。
坐在车里想了一下,还是先回村子比较好,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回去的路上我开的很慢,一直在思考回到家怎么去哄苏晓晴。
到家的时候,苏晓晴正坐在院子里面,跟我妈一起剥花生。
看到我回来,苏晓晴笑着问道:回来了?吃饭没?我给你去做点饭吧。
这让我有些不太适应,我本以为迎接我的是狂风暴雨,没想到却是这么和睦。
额。。。不吃了,早上吃的晚,还不饿。
富贵,鱼莲怎么样了?
妈,没事了,还在观察期,医生说等过段时间好了以后去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有没有后遗症。
唉,这可怜的孩子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我心道: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看来我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不然等到鱼莲回来,看到我跟苏晓晴在一起,恐怕又是一场麻烦事。
我看了一眼手机,明天就是正月十五。
妈,明天就是十五了,我想等到过了十五就回去。
我妈点了点头,说道:行,早点回去吧,挣钱要紧。
苏晓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收拾完东西,我跟苏晓晴踏上了返程之路,在村口的时候,我看了一个两道熟悉的身影,是鱼莲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两人拉着架子车,正在吃力的往前走。
把车子靠边,我下了车,看到上面还坐着一个人,是鱼莲。
我赶忙往前迎了一段路程,走到架子车旁,说道:我来吧。
滚,老子就是累死,也不用你帮忙。
伸出去的手就这样被鱼莲的父亲骂了回来。
爸,让他拉吧。
正当我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鱼莲说话了。
但是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就像是嗓子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听的我有些难受。
鱼莲的父亲听到鱼莲这么说,把架子车稳住以后,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走到了后面。
我对着车内的苏晓晴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苏晓晴把头转向了一边,并没有理我。
我拉着架子车,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突然间,鱼莲又说话了。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让他拉着我,我有些话想跟她说说。
鱼莲的母亲沉默了下,没有吭声,直接走到了我的前面。
而鱼莲的父亲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低声对我说道:你要是在敢惹鱼莲生气,咱俩就一命换一命,不信,你等着。
说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鱼莲的父母走后,我也拉着鱼莲往前走。
我们两个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说。
良久以后,鱼莲说道:富贵,你很有眼光,她确实很漂亮。
这一句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拉着架子车的身体一下子蹦的很直。
鱼莲在后面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没,这就走。
鱼莲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外面有人了,不要怀疑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这一次,我停下了身子,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鱼莲笑了笑,脸色有些惨败,看的让人有些心疼。
我怎么发现的?因为你身上有其它女人的味道啊,还有就是你的态度,对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是憨,不是傻,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很好,只是我不配拥有。
鱼莲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转过身,拉着架子车,继续前行。
进入村子里面的时候,鱼莲又说话了。
富贵,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你会心痛吗?
这一句话鱼莲倒是问住我了,如果说没有,那确实是有一点违心,但是要说有,我现在也没有那种感觉,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苏晓晴。
陈富贵,已经十五分钟了,你到底还要多久?我在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就不坐你的车了。
啪
电话挂断。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没。
说完,我又拉着架子车开始往前走。
富贵,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会回来看我吗?
不许瞎说,谁都不能有事,好好的活着,我们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不要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陈富贵,你是在关心我骂?
这一会,因为苏晓晴,我心烦意乱,所以没好气的回道:你就当做是吧。
这一次,鱼莲又沉默了,一直快到她家门口,她才再次说道:陈富贵,谢谢你,跟你再北京的第一年,记住哦,第一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尤其是在桃花坞的日子,谢谢你,陪着我这么久。
犹如以前一样,我走到鱼莲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好好的,别祸害自己,知道吗?
鱼莲抬头看着我,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身体没好利索,笑得有些惨然。
到达鱼莲家门口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看到我过来,鱼莲的母亲急忙迎了上来,说道:富贵,给我吧,别过去了,他不愿意。
他,自然指的是鱼莲父亲。
此时的他正在对我怒目而视。
这时候我是打心底里对他产生了一丝畏惧。
把架子车交到鱼莲母亲的手里,我摸了摸鱼莲的头,说道:好好的,等我下一次回来看你。
悄无声息的,鱼莲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问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还是带着那个女人吗?
鱼莲,你胡说什么呢?你跟富贵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的事轮不到咱们管。
鱼莲母亲的呵斥对鱼莲没有丝毫作用,她挂满泪水的脸依旧是盯着我。
我对着她笑了笑,说道:大概要等到过年,我才会回来,如果要是结婚的话,会提前回来。
结婚?是跟她吗?
我没有犹豫,回道:是的。
这一次,鱼莲直接哭出了声。
鱼莲的父亲看到鱼莲哭,愣了一下,随即跑到了院子里面,拿着一把铁锹,一边向我跑来一边喊道:陈富贵,我TM今天拍死你。
我仅仅是愣了一下,对鱼莲说道:好好的。
然后撒丫子向着村外跑去,鱼莲父亲的铁锹我是深有领会,他是真的敢拍死我,并不是吹牛逼的。
一路上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迎接我的是一铁锹。
终于,我跑到了车边上,我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鱼莲父亲的身影,有的只是我跑路带起的一路尘烟。
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安全了。
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这才让我有了一丝安全感。
但是我突然发现一个事,那就是苏晓晴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不坐我的车了?
犹豫了下,我一脚油门,向着前面开去,希望能在路上找到她。
终于,大约在前面一公里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苏晓晴。
我疯狂的对她按着喇叭,希望她们回头看我一眼,但是她依旧是昂首阔步的向前面走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把车停在了她的身后,从驾驶室出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晴姐,你等等我。
依旧没有理我。
我不死心,从她的后面冲到她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一次,她终于正眼看我了。
晴姐,你听我解释,都是一个村的,我只是送她回去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
苏晓晴终于说话了,冷冷的说道:我敏感?好,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女人,我就问你,如果今天这事换成了别人,你还会去献殷勤吗?陈富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对她还不死心,对不对?
听着苏晓晴这无理取闹的话,我一阵头疼。
晴姐,不管怎么样,咱们别站在路上吵,别人看到丢人,再有一个,你总不能就这么走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到西安在说,可以吗?
苏晓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以后,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回到西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事咱们两个没完。
说完一转身,向着车上走去。
看到她上车,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她哄上了车,如果要是放任不管,以她的脾气,肯定是不坐我的车。
回到车上,我赶紧拿出一瓶水,说道:晴姐,喝瓶水,消消气,你想想,我一年就回来这么一两次,而且并不一定能见到鱼莲,这一次虽说是见到了,但是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于情于理,我看到了是不是该帮助一下?
苏晓晴既没有喝水,也没有搭理我,而是一直低着头。
我无奈的笑了笑,讨好般的说道:行,行,我不说了,等到西安在说,咱们现在出发,回西安喽。
开到一半的时候,苏晓晴终于说话了。
富贵,我觉得这件事你做的并没有错,我也想开了,你一年确实见不到她几次,时间久了,她也就把你忘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赶紧说道:对,对,对,晴姐,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你想想,我天天跟你在一起,都快被你zha干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想别的女人呢?你说是不是,晴姐?
哎呀,陈富贵,你要死啊,说这个。
说完,照着我的胳膊打了一下。
不过说真的晴姐,我跟鱼莲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的。
卧槽。。。
突然间,我一声惊呼,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妹去西安上学的事,由于走的急,我居然把她给忘记了。
不过我走的时候,我妹妹好像并不在家,我在家的这段时间,她好像是有意的躲着我,总是早出晚归,一整天几乎都看不到人。
晴姐,我把我妹妹忘记了,当初给李佳明说好的,要把她接到西安上学的,但是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在家,所以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那怎么办?现在回去接她?就是回去,恐怕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吧?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叹了一口气,我说道:到西安再说吧,不行就让她坐火车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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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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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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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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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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