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涛哥家,涛哥看到我拉着满满一车的东西,惊讶的问道:咋了兄弟?逃难呢?
我也楞了楞,回道:涛哥,这不是忘记给你说了嘛,我跟李尘现在跟刘老板干了,哪里管住,我想着上班就近原则,就把房子退了,然后先把东西放在你这里。
涛哥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说道:进来吧,我这就空房间多,来,找一间,放进去。
我跟涛哥放完东西的时候李尘也赶过来了,骑着另外一辆板车,上面放着自行车,两辆板车放在了涛哥那里,我们带着被褥,骑着自行车,向着台湖镇走去,因为刘老板之前说过,在这里有个宿舍,基本没有人住。
来到刘老板的门市,这里依然是只有这个女员工在,看到我们,很平淡的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是来找刘老板的,之前他说在这有间宿舍,我们想搬过来。
这个女员工点了点头,回道:那你俩在这等着吧。
之后便没再搭理我跟李尘。
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在我跟李尘摇摇欲睡的时候,刘老板回来了,看到我们两个,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干不下去了吗?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现在上班不是有点远吗?之前听您说这附近不是有一间咱们的宿舍,我想着跟我兄弟搬过来住,不然每天上班下班跑的太费劲了。
刘老板扔给我跟李尘一人一根烟,笑着说道:你俩来的真是时候,我本来想着一直没有人住,就把那个房子退掉了,既然你俩要住,那我就不退了,等我打印个东西,带你俩过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刘老板带着我们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房,房东是一对大爷大妈,住在一楼,二楼三楼是出租的,我们的宿舍就在三楼,是一个小两室一厅,两个卧室,放着四张单人床,客厅里面还可以放四到五张床,刘老板说这里最高峰的时候住了十个人,不过还好,只住了半个月。琇書蛧
刘老板对我跟李尘说道:房租不用你们管,但是水电费你们得出,住多少人多少人平摊,我没时间过来交,房东就在一楼的最东头,没个月末的时候你们自己去交下。
对了,还有,这是我的名片,你们拿着,有啥事了联系,说着刘老板递过来一张米黄色的名片,名片上印着辉煌装饰,总经理,刘豪,下面则是电话号码及传真。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联系我。
刘老板走后,我我跟李尘选择了一个房间,把被褥弄好,商量了一番,决定去外面买个小锅,买个最小的那种煤气罐,没事煮个面,煮个粥,还是很方便的,毕竟在外面吃太费钱了。
一切安置妥当后,已经是晚上了,我跟李尘破天荒的买了四包方便面,打算煮方便面吃。
煮面的时候李尘特意放了两个鸡蛋,说是一人一个。
煮好面李尘给我盛出来一碗,他自己盛了一碗,吃了两口,我看李尘有些发呆,便问道:李尘,你怎么了?
李尘转过头,看着我说道:富贵哥,我已经好久没吃过方便面了,上一次吃还是我出来北京打工的时候,我妈早上起来给我煮了一碗,跟这个一模一样,里面也是卧了一个鸡蛋。
看着李尘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家了,也难怪,他已经出来一年多了,还没有回去一次,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却已经开始了北漂生活。
我安慰道:没事,没事,等我们把技术学会了,回去一趟吧,也看看你爸妈,毕竟这么久没回去了,他们肯定也想你。
李尘反问道:富贵哥,你小时候经常吃方便面吗?
我笑了笑回道:这东西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吃的,我哪里吃的起啊,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买两包,煮给我和妹妹吃。
李尘一边吃面一边说,你知道我吃过几次吗?我一共吃过三次,一次是我奶奶生病,别人送了几袋,另一次是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妈给我买了一包,还有一次就是我出来打工的那个早上。
我妈总是告诉我,方便面没有营养,吃多了不好,但是我一年也吃不了一袋啊,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穷,所以我从小很懂事的不问爸妈要任何东西。
李尘继续说道:今晚吃面,我想起了我妈给我煮的方便面,有些睹物思人了,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也想念我的家乡了,出来的越久越觉得家乡真好。
洗过碗,李尘说道:等过段时间我也要往家打个电话了,现在也不知道我爸妈身体怎么样。
我笑了笑,回道:等着吧,等咱们把技术学到手,到时候咱们也开个店,稳点下来以后我们风风光光的回去,对了,到时候我也去你那里,看一下你们哪里的美景,都说你们哪里是塞外江南,以前还在课本上学到过呢。
一说这个,李尘就来劲了,富贵哥,我们那里虽然不是塞外江南,但是景色可是很美的,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很是震撼,等你去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好好领略下大西北的风光。
我开玩笑的说道:你们那里是不是很缺水?
李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那里打井出不来水,都是靠下雨,用地窖存的,不过水很好喝,这几年随着政策的改变,很多人都搬到了出去,但是我们哪里还有很多人在,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吧。
李尘哈了哈手,说道:快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我跟李尘起床,在村头买了一张大饼,两人边走边吃,到达工地的时候正好是八点钟。
打开房门,里面摆放着一捆捆的瓷砖,有沙子,有水泥,应该是昨天我跟李尘休息的时候别人送来的。
这个时候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一个带着黑色的帽子,一个留着长头发,三七梳,看到我跟李尘,便张口说道:你们就是刘老板说的哪两个小工吧?
我跟李尘点了点头,帽子男说道:干活吧,今天先贴卫生间,你们两个把沙子水泥和下,说着他就去拆瓷砖,我跟李尘也不含糊,直接打开水泥倒在地上,这个时候长头发男说道:卧槽,你们两个没干过?
我尴尬的笑道:没干过,这不是第一次干这行吗,以后还请两位师傅多多指教。
我叫。。。我刚想介绍我跟李尘,帽子男打断了我说话。
行了,行了,不知道也不知道问下,我现在告诉你们,两袋沙子,一袋水泥,你们现在开始和灰,弄好了放到这个捅里,提到卫生间,先在地上铺一层,铺个三到伍分就可以了。
说完不再搭理我跟李尘,跟长头发男人去里面抽烟去了。
我跟李尘面面相觑,我轻声对李尘说道:这两个男人不太好相处啊,我们小心点吧,你也压压你的脾气,我们是来学东西的,李尘点了点头,开始干活。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果然,我没有猜错,长头发男子怼了李尘两次,怼了我三次,帽子男怼了李尘一次,怼了我两次。
不是灰稠了,就是灰稀了,要不就是嫌弃我们干的慢,再不然就是说我跟李尘没有眼色,不知道先干啥。
惹的李尘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但是好歹还是学到了点东西,知道施工的顺序,知道怎么排版好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
第五天的时候就剩下大概二三十块砖,帽子男对我跟李尘喊道:过来,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这点砖,还有大概二十块左右,你俩给贴了,要不是刘老板特意交代过,我让你俩砖都摸不到,想学东西,烟水都不知道买,活该做小工。
我听了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道:都是出来干活的,我为啥给你买烟啊,我又不是没干活,再一个就是老板让我俩跟你们学的,你们不教,还怪起我们了。
直到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师傅带徒弟,师傅的烟酒,徒弟必须要常备,你也可以不给,本来半年能学成的手艺,师傅肯定让你一年才能学会,这不是规矩,也不是吃拿卡要,这是一种态度。
半个小时以后,我铺了10次,两块合格,李尘铺了10次,三块合格。
这个过程中我跟李尘当然少不了挨骂,但是为了学习,我跟李尘都忍了。
下午七点多的时候,终于干完了,我跟李尘一人铺了十块,累的我俩腰酸背痛。
帽子男冷冷的说道:要是干不了趁早转行,你们吃不了这碗饭,哦,对了,这里已经干完了,你们自己去找刘老板,问问要干什么,说着拿起工具包跟长发男转身离去,留下我跟李尘愣着原地。
李尘看他们走远以后,破口大骂,什么tm的东西,仗着会点技术,了不起啊?天天骂这个训哪个,谁tm欠你的啊,呵,忒。
我也觉得这俩人有些神经病,底层人何苦为难底层人啊,上层人没有欺负我,但是底层人却要收拾我,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不过好在是已经完工了,大概等一个星期就可以上人进行干活了,我拉了李尘说道:走吧,咱们也回去吃饭吧。
回去的路上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问道:刘老板,这边的砖已经贴完了,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上人,你看我跟李尘明天干什么?
刘老板说道:明天早上你们七点半去店里,我带你们去另一个工地。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刘老板有多少个工地啊,这一个工地赚五千块钱,这一年也得赚个好几万吧?
后来我跟涛哥聊天才得知,这个刘老板一年的收入在五六万左右,只是平时比较低调,不显山,不漏水。
第二天一早,我跟李尘来到了店里,刘老板已经坐在了老板椅上,面前站着四五个人,刘老板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要往那些新小区跑,那些地方才有客户,你们天天往村子里面跑干什么?咱们在村里装修能赚到钱吗?你们的提成也没有那么高。。。
大概十分钟后,他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人群散开后我问道:刘老板,他们是干嘛的?也是咱们店里的人吗?
嗯,他们是在外面跑的,主要是拉客户,也就是咱们这的业务经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小声问李尘,这个行业是干嘛的?李尘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刘老板说道:别嘀咕了,跟我走吧,去下一个工地。
刘老板骑着他的小摩托不紧不慢的走着,我跟李尘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大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了这一家工地,是个新小区,房子不高,也是六层,这一次的装修是在一层,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砖已经铺了三分之一,刘老板喊道:任师傅,你来一下。
任师傅叼着烟从里面走出来,接道:刘老板,什么事啊。
我给你带了两个人过来,你看看有什么让他们做的,说着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烟,任师傅满口答应,要得,要得,正好缺人。
任师傅,大概还要几天完工啊?业主这里催的比较急。
任师傅说道:要是我自己,大概得十天,有了他俩,最多6天,保证完成。
接着刘老板跟任师傅在里面嘀咕了起来,我跟李尘一看,也别闲着了,开始干吧,反正流程都知道。
这个任师傅还是比较好的,做一点给我和李尘讲一点,尤其是中午的时候我跟李尘给他买了两盒红梅烟,对我们俩更是热情了,一会让我们歇会,一会让我们上手试试。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跟李尘已经可以独自一人完成镶贴了,并能得到任师傅的夸奖。
七天后,我跟李尘又回到了原来的工地,还是老周跟那个少年在这里,我给他们一人拿了一包烟,那个少年没要,都给了老周,老周露着一口大黄牙,说道:你俩娃放心,这个批大白不是什么难活,这个工地,我保证教会你俩。
我跟李尘相视一笑,我俩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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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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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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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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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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