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婚礼的主要环节已经完成了。
此时,原本在忙着招呼宾客的任夫人看到和任远山并肩而行的赵舒意,任夫人和离开的宾客打了一声招呼,便朝赵舒意走去。
任夫人已经注意到,婚礼的仪式上、敬酒的环节,赵舒意所佩戴的首饰正好都是她送的。
对此,任夫人笑得十分欣慰的模样。
任夫人注视着赵舒意,目光停留在赵舒意脖子上佩戴的那条钻石项链,忍不住赞许地点点头。
那条钻石项链戴在赵舒意的脖子上十分合适,显得她的脖颈看起来更为纤细,而项链上的一颗颗钻石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果然,她看项链的眼光不会错。
而看媳妇的眼光,也不会错。
“远山,我和舒意聊一聊。”
任夫人快步走到赵舒意和任远山的面前,她看向任远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商有量的。
任远山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随后,任夫人就挽着赵舒意的手臂,亲昵地拉着赵舒意走回新娘休息室里。
“舒意,我想,或许在这里聊一聊,要比在家里面要方便一些。”
任夫人将新娘休息室的门关上,看着赵舒意那有一些疑惑的眼神,笑着说。
现下,在这个新娘休息室中,只有她和任夫人两个人了。
看着任夫人那样轻松的笑容,赵舒意才感觉到任夫人今日的些许不同来。
事实上,赵舒意对任夫人的印象并不深,最深刻的印象恐怕还是在她刚来的时候,看到任夫人的笑。
那时候任夫人的笑是非常客套的,赵舒意看得出来。
而今天再看到任夫人这样真诚许多的笑容,更是印证了赵舒意之前的看法。
“今天那套红宝石和你现在戴的这一套,你喜欢吗?”
任夫人在思索着如何开启话题,继而目光停留在赵舒意戴着的首饰上。
提到首饰,赵舒意先是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条手链,随即先点点头。
“款式我很喜欢。”
赵舒意回想着在全身镜面前的自己,仍是诚恳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我的选择就没有错。”
任夫人一边说着,但是因为听到赵舒意肯定的回答,她像是非常欣慰的样子,先是点点头,一边坐在沙发上。
任夫人抬起头来,看到仍然站在原地的赵舒意,招手朝她示意。
于是,赵舒意才走到任夫人的面前,在她的身旁坐下。
“你和远山的相处,感觉还顺利吗?”
任夫人眼看着赵舒意坐下来,沉默了几秒,又提问。
赵舒意认真地观察任夫人此时的表情,她看起来并不像刚刚那么轻松,而是看起来有些发愁的模样。
任夫人的眼神里,已经随着刚刚的问题而染上了忧愁和担心。
“顺利的。”
赵舒意低下头,垂下眼睑,思考了一会儿。
“远山这孩子……心思重了点,当然,他现在这样的性子,还是和他爸有比较大的关系。”
“小的时候,四个孩子中,实际上远山是最活泼的那一个。”
任夫人抬起头来,目视前方,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了很远的从前。
“活泼?”
赵舒意抓住任夫人话中的这一个关键字眼。
任夫人听到赵舒意的反问,看向她,发现赵舒意的眼里满是震惊。
而赵舒意的这一反应,也成功把任夫人逗笑了。
“是,你现在一定很难想象得出来吧?”
任夫人点点头,话匣子也由此打开。
“远山这孩子,小的时候带去动物园,他就对猛兽表现出很强烈的兴趣,五岁的孩子,对狮子、老虎、狼、豹等居然表现出一点都不惧怕的样子。”
“八岁的时候,他带远川和远泽到后山玩,那时候云峰山还未完全开发,遇到了毒蛇,也不知道他怎么对付的,总之后来把蛇的尸体带回来,展示在我们面前,等着夸奖。”Χiυmъ.cοΜ
“可那时候开始,他爸爸却觉得他性子顽劣了些,开始减少让他玩乐的时间。”
任夫人开了口,开始和赵舒意阐述任远山小时候的事情。
很显然,在说到任远山将毒蛇尸体带回来时,任夫人的脸上出现了骄傲的表情。
她是为任远山的表现感到骄傲的。
赵舒意注意到任夫人脸上自然露出的笑容,眨了眨眼,继续听任夫人诉说。
“你一定想不到,其实远山很喜欢各类极限运动。”
任夫人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
“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去m国大峡谷玩蹦极,321米的高度。”
“十五岁那年,正好是他的生日,恰逢暑假,他却跑到南半球a国体验冰天雪地里跳伞。”
“十六岁的时候,他又突然迷上了攀岩,一有空闲时间,就偷偷跑出去。”
任夫人回忆着任远山的那些事情,低着头忽然笑了起来。
“这一切,一直到他填志愿的时候。”
“他爸爸发现他在自己房间里偷偷搭了个简易的隔间,那里有很多的工具,剪刀、缝纫机、各种颜色的针线……”
“还有那些被发现后立马被他爸爸撕碎的稿子。”
“是远山的设计稿。”
任夫人说到这的时候,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他和他爸爸说,他爸爸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追求什么。”
“当时我也在场,他也朝我吼了,吼着,我明明从小到大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对他爸爸的选择熟视无睹。”
任夫人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语速说得越加缓慢。
在赵舒意的注视下,任夫人的话音逐渐颤抖起来,带着哭腔。
赵舒意伸出右手,攀上任夫人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远山的性子,其实是很活泼的,对许多事物都很新奇,也有自己的想法,骨子里是不羁的。”
“或许,还有那么点的疯狂,喜欢追逐自由,乐于体验各类新鲜的事情。”
“这是他的本性。”
“那天他和他爸爸吵架,他爸爸气急了,因为那是远山第一次那样子忤逆他,他认为远山是被养坏了,或是精神出了问题,下午的时候直接让人把远山送去医院……”
任夫人回想着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在赵舒意的安抚下逐渐平稳了心情,又继续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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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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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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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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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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