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得那些乐林宿老激动无比,只是到了陆通、楚欣素、殷虚天这些小辈这里,就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了,好在有龙逆、姜子望、江小白之流撑撑场面,也不至于场面太过尴尬。
其实这就是老人与少年之间的天然隔阂,老人走过了大半生经历的事情多了也愈发沉稳,比起身体力行更喜欢的还是怀念过去,念叨过去。少年朝气蓬勃,只喜欢去做不喜欢听,总觉得天高海阔任我闯。老人总嫌弃少年不够沉稳,少年嫌弃老人太过啰嗦。其实两者根本就没有必然的对错,或许那些老人年少时也是同样对那时教导他们的老人嗤之以鼻。
一场琴会散了,可该有的推杯换盏利益交流也就可以摆上台面上来了,现在的琴岛已经赫然成为了政治交锋的场地。
作为正式的琴会,现在这座琴岛之上如今早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最早那参加宴会的老少四十几人,现在已经涌入了各族各势力的代言人,可谓是乱的很。
而就趁着这个时机,楚欣素偷偷瞄了一眼正被一群大叔大妈围着陆通,然后轻轻拍了拍旁边殷虚天的肩膀扭头就跑。
一年前的道门仙家那次盛会的一些内幕至今还没有公开,所以在世人眼里现在的二先生殷虚天不过是个出身好到离谱,拜师好到离谱,可就是不好好修道的浪荡子,比起烧他的冷灶还是三先生凌汐更符合世人眼中一个大族青年中流砥柱的模样,而则也恰恰让殷虚天落得个清闲。
得了自己兄弟媳妇的示意,殷虚天自然也不敢怠慢,要不然回头兄弟媳妇一说,那狗日的禁忌肯定就要踹门了。殷虚天又轻轻拍了一下一直坐在后面不动如山的姬凌天嘱咐道:“盯着点别让老三被人给掳走了。”
姬凌天郑重的点了点头,算了答应了殷虚天的嘱托,然后继续闭目养神淬炼己身,背后的黄金大剑嗡嗡作响,一旦有人想要靠近姬凌天来这位自称剑仙的战仙面前露个脸,就会被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气瞬间逼退。
与殷虚天一样,姬凌天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不一样的是姬凌天的脾气貌似不太好。
等到看见姬凌天点头,殷虚天才蹦蹦跳跳的朝着外面追去,一边跑还一边张口不发声的喊着:“兄弟媳妇等等我啊。”
跑出了亭子,楚欣素才停下脚步,然后扭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殷虚天,就差要把真磨蹭写到脸上了。
“抱歉抱歉。”殷虚天赶紧举手求饶喊道:“我在这里好歹也算是个师兄,这出来办正事肯定要交代一番的,要不然我那两个师弟肯定要惹出来乱子,兄弟媳妇不要生气。”
原本还有些气的楚欣素听到兄弟媳妇这个称呼后,瞬间就喜笑颜开了,她跟小山河走了那么远的路自然知道小山河已经跟这个怪道士结拜的事,还有那个非要叫自己弟妹的侯半肃,她楚欣素可都是真的当成自己的兄弟了,所以这点小事自然也懒得放在心上了。
看见楚欣素由怒转喜殷虚天才放下心来,问道:“咋了兄弟媳妇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要打人,我这正好就有个麻袋咱们正好可以套头上打,绝对解气。”说着殷虚天就要挽袖子。
看见这家伙笨手笨脚的楚欣素又有点郁闷了,小山河怎么结拜的兄弟好像脑子都不太好用啊。
楚欣素一把打掉殷虚天正在挽袖子的手,然后偷偷摸摸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酒壶,然后神神秘秘的说:“咱们去偷酒,刚来的时候我就想去偷可那时候人少,不好下手,现在正好趁乱我们好好偷一大壶。”
看着楚欣素那种坚定的眼神,这次就轮到殷虚天有点疑惑了,你这偷偷摸摸的就是为了偷一壶酒?不行啊兄弟媳妇!殷虚天随手一掏一个半人高的水缸就出现在殷虚天脚边,殷虚天赶紧挥动两个肥大的袖子把水缸一遮,挡住了别人的目光。
楚欣素终究还是年少无知,入世不深,着实是被殷虚天这一手给吓到了,楚欣素下意识的把自己手里的小酒壶给默默的塞回了腰间的芥子袋里,才问道:“你出门怎么还带水缸啊。”
殷虚天仔细想了想说:“师尊说过‘游走在外不可身无长物,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徒增烦恼。’我想着也是,就往咫尺物里胡乱塞了不少东西,以防不时之需,果然师尊说的都对,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
楚欣素一时无语,人家仙祖他老人家说的固然是没错,可也没让你往里面塞水缸啊。
殷虚天那里管这些,双袖一挥,水缸再次被收回了咫尺物,然后他拉起楚欣素就往流觞曲水的源头跑,那边位于松林深处,现在亭子这边整热闹的很在自然没人注意这边。
亭子里囚牛百般无聊,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琴,最不喜欢的就是在琴道这种纯粹之事上添油加醋,把一场极雅的盛会弄成庙堂上的集会一样臭不可闻,也正因如此囚牛才在琴会开始之前先办上一场私宴,算是全了他的心思,如果不是龙主前前后后来了七八次也劝了七八次,囚牛早就拜托赑屃把这座琴岛背去秘境,充当自家的后花园了。
如今囚牛独坐在主座上,没人主动去打搅这位大王侯,当然主要是没有这个胆量。
囚牛喝了一口酒,转头看见云上那家伙此刻索性就已经醉枕在玄离的那双美腿之上,囚牛摇摇头又看向瑞灵妃,她依旧是在哪里专心致志的吃着糕点。
唉,囚牛叹了一块去,接过老翁斟满的酒杯。
老翁接过空的酒杯,顿了顿主动说道:“王侯有人来报说是看见灵族圣女楚欣素和道门仙家的二先生殷虚天去了松林酒溪的源头……”老翁顿了顿问道:“要不要,找人把他们赶出来?”
楚欣素、殷虚天?囚牛突然想起了这两个小家伙居然敢在琴会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偷玩骰子,倒是有趣。
囚牛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亲自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囚牛已经出现在松林酒溪源头,等到囚牛看见那两个家伙蹲在酒溪做的事后,顿时乐了,居然还有人在这里偷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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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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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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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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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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