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笑而不语,只是默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无铭瞬间愕然,最后扭回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就替你打抱不平。”
说书先生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无铭的话,只是不等无铭高兴,说书先生一盆凉水浇下:“你看不惯可以自己上。”
这下,无铭不止是叹气,直接一巴掌拍着自己脑门上,心里止不住的嘀咕着‘这都什么人啊,但凡是老子打得过,用得着跟你废话?’
为了掩饰尴尬无铭只好岔开话题:“说书的,你说那个魔头到底会不会出来啊,照着趋势我感觉应该不会出来了,要不要你在动用一下你聪明的小脑瓜想个办法把他逼出来,丁来那边都快攻城了,再晚一会就没意思了。”
说书先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三个字:“会出来。”
“为什么?”
说书先生很是诚恳的回答道:“不知道。”
“我……”无铭顿时语塞,然后强按下打人的想法,同时还在心里不断的劝说自己‘打不过,打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子堂堂大侠不跟这个臭说书的一般见识。’
城主府门前,马永宁策马狂奔而来,说是狂奔,其实也就比走快一些。马匪围城,整座新吉城人心惶惶,那怕有守城士兵与衙门捕快联合治安,可依旧收效甚微,无数人朝城门涌去,街上早已是混乱不堪,好在马永宁身后有五百甲士相随,城中百姓瞧见了,也都主动让路,要不然那怕再多给马永宁一个时辰,他也同样赶不到城主府。
街上热闹,城主府前更热闹。
三位人人平日里恭敬的将军此刻都是鼻青脸肿,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已经站不起,周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没一个敢说说,只是围着,冷漠的看着。
其实那三位还不算最惨的,先前有人瞧见,一个满身污血的传令兵被那些城主府的鹰犬用棍棒活生生的打死在城主府的台阶下。
新吉城一直都流传着一句童谣:城主府看门人,县令看了都叫声爷,城主府扫地郎,买东西从来不给钱,小伙子去干啥?赶着去给城主倒夜壶,给个县令都不换。xiumb.com
童言无忌,最映人心。
当上的去逞凶作恶,当不上的总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肆意抨击他们,有一天遇见了,却低三下气恨不得喊祖宗,如果他们当上了,多半比那些坏人还要可恶。
通才是一个悲剧,披着狼皮的犬,护着羊群,最终却被羊群杀死,也没人去道歉,标榜他的功绩。
那怕最终新吉城收下了,也没人愿意去提及他,因为人总是喜去发现别人的错误,而欢忽略自己的错误,如果都错了,那便没有后来了。
等到马永宁赶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平日的也听闻他们嚣张跋扈,可没想到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步。
“将军!”
终于熬到了马永宁赶来,几名原本挨了一顿惨无人道围殴,都不曾屈服的三名副将也终于抵不住眼角打转的泪水。
看见这一幕马永宁越发恼怒,下马拔剑,直勾勾的朝着那十几个城主府的恶奴走去,怒骂道“他妈的!马匪围城,兄弟们没死在那些马匪手里,反倒要死在了你们这群垃圾手里,真他娘的窝囊。”
台阶上一个老态龙钟的富态老人,瞧见架势不对,偷偷摸摸的往后推了两步,翻过了那个半米高的门槛,一溜烟的消失在门口。
城主府前剑拔弩张,谁闲着没事去管一个老佣人?
随着老佣人的离开,一个尖嘴猴腮的城主管事才敢放声大喊:“马永宁,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城主府!”说是喊出来的,可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甚至在那位管事喊得时候,偷偷摸摸的还往后推了一步。
他敢指挥手底下的恶奴去杀那个报信骑卒,因为那家伙只是一个卒子,敢去伤那三个只敢防守,不敢还手的将军,因为那仨家伙只是几个没实权的杂牌将军,而马永宁确实不同,新吉城四大守将之一,真正在册的北门将军,最要紧的还是这家伙作为平日里唯二不受新吉城军政掌握的武装力量,却是林少华那狗日的死忠,碍于林少华的权柄,赵文书多次想把马永宁从北门将军的位置上撸下来,也只能次次作罢。
虽说城主府凌驾于新吉城各方势力之上,可像是马永宁这种实权将军,依旧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城主府领事可以随便拿捏的,尤其还是林少华那狗日的的追随者。
“怎么样?杀人!”马永宁大喝一声,依旧大步如流星,快步向前。
“将军,不要啊。”那么双腿已经被打折的副将情绪激动直接趴下,想要去拽住马永宁的一角,这里可不是北门,无论是谁只要敢杀城主府的人,无一例外最后的下场都是一个‘死’。眼下战事将起,只要活着就能回到城墙上,就算无法上阵杀敌也能出谋划策,最不济临死前也能也能拉上一两个挨千刀的马匪垫背,怎么着也被子也不算白活。
为首的管事名唤薛文轩,在城主府外嚣张跋扈,可在府内六大管事中却是个实打实的软蛋,掌管着城主府的浣衣房,原本应该是个吃香拔尖的话事人,却生生活成了随便那个管事谁都能欺负的存在,好在大管家念着薛管事叔叔的情分,才没被其他几个管事给活生生的剥了皮囫囵个的吞下肚。
平日里被人欺负惯了,饶是刚进府的心善人瞧见了也不觉为他揪心。
薛文轩也清楚,别看平日里那些低贱仆役对自己低声下气的,可确实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这么这年头都是这么势利吗?薛文轩恨得有些牙痒痒,死咬牙关强行让额头两侧的青筋稍稍冒头,其实要不是浣衣房里有太多油水可捞,自己手底下的那些贱人早就跑了。
突然薛文轩不知那来的想法,然后咧嘴一笑,猛地向前踏出几步,从离自己身旁一个仆役手上夺过来一个手腕粗细的木棍指着马永宁,因为出手太快,薛文轩拿木棍的手有些颤抖,可依旧底气十足的喝到:“马永宁藐视城主府,来人给我打死喂狗。”
想要让人看得起,那有打杀一个实权将军来了痛快?
让你们平日里瞧不起老子,老子要干就是干一票大的,要一口气吓死你们所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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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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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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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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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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