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也不回头,淡淡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心情管我的闲事了?”
“六师弟行事偏激,手段酷烈。”
杜千淡淡道:“我们特意来看着你,免得你坏了宗门大事!”
“六师弟。”
冯宇阴阳怪气道:“你如此肆无忌惮,该不会真以为第四冥使之位非你莫属了?呵呵……不到最后一刻,谁是赢家,还说不准呢!”
冥泉宗。
三大冥使。
分别支持杜千,鹤山,常贵三人,而第一冥使成就冥使之身最久,实力也是最强的一个。
至于冥泉宗主。
从来不管,也不干涉这些事情。
论赢面。
杜千独占五成,鹤山三成,常贵两成。
“所有人都以为。”
鹤山盯着二人,笑得很古怪:“这次冥使之争,大师兄的赢面最大,可事实……真的如此?”
什么?
二人眉头微皱,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言外之意。
“你什么意思!”
“你们根本不懂!”
鹤山没回答,盯着二人,近乎病态般笑了起来:“第四冥使,只能是我!你们也永远没法理解,我为宗门付出了什么,你们更不明白,这次祭祀的真正意义!”
“此次祭祀过后!”
他摊开双臂,仿佛拥抱住了整片天穹,痴迷道:“我冥泉宗,便要力压诸天,威震万界,成为此方天地的真正主人了!”
闻言。
杜千心头一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
这次祭祀,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和变故不成?
“念在同门一场。”
鹤山收回手臂,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奉劝大师兄最好别多管我的闲事,日后我成了冥使,自会多多照顾你,否则,便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谊了!”
“你说什么!”
身为杜千的铁杆拥趸者,冯宇面色一冷,便要发作。
杜千却是拦住了他。
看着无比自信的鹤山,他冷声道:“六师弟,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
鹤山笑道:“你有多久没见到第一冥使了?”
冥使?
杜千心里猛地一沉!
他上次见第一冥使,还是在两年前,也是祭祀尚未开始准备的时候!
同样的。
第二,第三冥使,乃至冥泉宗主本人,也没有出面过!
唯有八大长老。
负责替他们传递消息,以及负责祭祀的诸般事宜!
“六师弟!”
想到这里,他紧紧盯着鹤山:“这次祭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自信,却不蠢。
冥泉宗是超级势力不假,可虚寂无垠,天地广袤,比冥泉宗强的势力,绝对有不少。
靠一次献祭。
就能让冥泉宗成为天地之主了?
“我只说这么多。”
鹤山也不解释,淡淡道:“剩下的,大师兄自己去猜……对了,既然你们来了,我刚好有件事拜托你们。”
“稍后四师兄便要回来。”
“那些祭品里,有一个很特殊的人,大师兄不妨抽空帮我想想,怎么让他配合开口,让他把藏着的好处吐出来,我必有重谢!”
杜千目光闪烁。
倒不是因为鹤山的语气,而是鹤山隐隐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琇書蛧
这次祭祀,很特殊!
冥泉宗,也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鹤山却懒得再理他们。
越过了那名面如死灰的女子,他复又来到星船船头,俯瞰下方,看得津津有味。
“别留手!”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闻言。
一众冥泉宗弟子雀跃欢呼,个个眼珠子通红,出手之际越发残忍歹毒,不断享受这种难得的虐杀快感!
鹤山也很兴奋。
甚至都有亲自下场出手的冲动了。
“恩?”
正当他跃跃欲试,准备试验几道自己新近琢磨出来的冥法时,一道人影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点意思。”
他脸上的笑意倍增,“哪来的一个愣头青?”
……
星船下方。
诸多人种听到了鹤山的话,心头更是绝望无比,哭喊着四散奔逃,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可……
人群中,唯独一名青年,行为和众人截然相反。
约莫二十余许。
相貌平平,愣头愣脑。
修为平平,只是个通神境。
便是放在诸多人种里,资质也是中等偏下的存在。
可偏偏是他。
脸上毫无惧色,愣头愣脑中,竟是一反常态,朝着那些冥泉宗弟子走了过去!
他走的不快。
可步子却是很稳,神情中除了愤怒和悲意,丝毫不见恐惧之意!
见他如此。
一名与他熟识的少年焦急地喊道:“你个二愣子!快跑啊!你不要命了!”
闻言。
那青年一怔,仔细想了想,才认真道:“我就不跑。”
“你……”
“我可不陪你死!”
远处的少年气得不行,却没胆子跟他一起面对,骂骂咧咧中,独自跑了。
青年也不理他。
径直来到了一名冥泉宗弟子面前,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抓着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眉头皱了皱。
“放开这个女孩。”
他抬头看着那冥泉宗弟子,一脸的认真。
那冥泉宗弟子一怔。
忽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哪来的狗东西?”
“我不叫狗东西,我有名字。”
青年的思考速度似乎有点慢,面对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想了好一会,才重复道:“放开这个女孩。”
此刻。
不仅仅是鹤山,就连杜千和冯宇,也注意到了这个青年。
“蠢货!”
杜千心情很差,看到了青年,心情更差,冷笑道:“放了她,你来代替她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说。
可青年认真思索了一番,却点头道:“可以,一换一,公平又合理。”
鹤山一愣。
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答应他!”
一摆手,便朝那冥泉宗弟子发号施令。
“是!”
那弟子连忙应下,放开了手里的女孩,转而将青年拿在了手中。
“快走。”
青年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依旧冲那名吓傻了的女孩嘱咐道:“能走多远走多远。”
“呵呵呵……”
船头上,鹤山突然一指那女孩:“杀了她!”
青年一愣。
抬头看向鹤山,有些不理解:“你,是不是在耍我?”
闻言。
便是杜千和冯宇,也笑了起来。
不笑不行。
他们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有如此蠢笨迂直之人!
“告诉我你的名字。”
鹤山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年,笑呵呵道:“说了,我放她一次。”
“可以。”
青年点了点头,完全没注意到他话语中的陷阱,直接道:“我叫……”
轰!
轰隆隆!
一声炸响,天幕大开,数道身影从天而降,引得小界剧烈震动,声音之大,瞬间盖过了一切!
唯独那青年。
谨守约定,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君无妄。”
顾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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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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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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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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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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