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清听后满意地点头,“你乃戒律堂长老,有些事不需要我提醒,希望你自省。”
萧程风目光晦暗,久久未曾说话。
林子清的话如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连骨头都是冷的,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xǐυmь.℃òm
萧程风,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得起的!
寝殿内。
薛凝还在一个劲儿的装病,捂着胸口说疼。
周淇并没有急着施针,而是摸了摸下巴。
“薛凝姑娘,我看你这病啊,着实严重,小针肯定放不出毒素来,我给你挑一个最大的针,扎在心口上,效果绝对很好!”
说罢就从那一排针里拿了个最粗最长的出来,扒开薛凝的衣襟就要扎下去。
薛凝吓得立即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求饶道:“周姑娘,你就别吓我了行吗?”
周淇立即扬唇,收回了手里的针,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你个薛凝,你竟敢装傻骗人,还在我面前装病!”
方才探薛凝脉象的时候,周淇就已经发现了,这丫头压根就没病!
她可是医仙的弟子,装病这种伎俩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
“嘘!小声点,千万别被门外那两位听见!”薛凝立即蒙住了她的嘴。
周淇点点头,拨开了薛凝的手,凑到她耳边问:“你这丫头,好端端的,为何要装病?”
薛凝道:“这事说来话长,你拿纸笔来,咱们在这里聊太危险了,小心隔墙有耳!”
周淇点点头,立即从药箱里拿出了纸笔放到了桌上。
薛凝也不磨墨,舔了舔毛笔尖儿,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段话。
周淇站在旁边,认真地看着纸上面的字,表情越来越凝重。
写完之后,周淇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她接过薛凝手里的笔,在纸上问:“你想找出捅你刀子,抢走蛋蛋的那个人?”
薛凝点点头。
周淇又写道:“为何要瞒着你师尊和萧前辈?”
薛凝接着写:“只有骗过最亲近的人,才能骗过那个凶手!”
周淇眼神赞许,跟着点点头,她在纸上写道:“需要我怎么帮你?”
薛凝写道:“告诉他们,我治不好了,让全蜀山的人都知道我傻了。”
周淇皱眉又写,“你这不是砸我招牌吗?我可是医仙的弟子!”
薛凝忍俊不禁,“就因为你是医仙的弟子,你说的话,他们才会相信,下次请你吃饭,拜托了!就这一次。”
写完之后,薛凝立即双手合十,做出了一个拜托的姿势,眼神哀求。
周淇好笑地摇头,搂住了她的肩膀,朝她眨眨眼,“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薛凝激动之余,一把抱住周淇的脸亲了两下,“周姑娘,爱你!”
周淇被她亲得脸一红,伸手打了她肩膀一下,“小骗子!”
两个姑娘在寝殿里愉快的密谋,门外的两人等得焦躁不安。
约莫一个时辰,寝殿的大门打开了,周淇一脸沉重地拿着药箱从里头走出来。
林子清立即问:“周姑娘,薛凝如何了?”
周淇叹了口气,“薛凝姑娘身体里的毒已经被我压制住了,可是......”
“可是什么?”萧程风见她脸色不好,心里有些紧张。
“她的痴傻之症着实古怪得很,恕我医术不精,确实无能为力。”周淇表情愧疚不已。
“连你,也治不好?”萧程风震惊。
要知道周淇可是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天才医修,医仙的亲传弟子,连她都治不好,那薛凝岂不是没救了?
林子清脸色也不大好看,“若是你师父呢,能治好她吗?”
周淇丝毫不慌,平静地说:“我师尊离开洞府已有半个多月了,我也不知道她人在何处。若要等她回来,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不过,若是她回来,我一定请她来蜀山,给薛凝姑娘医治!”
“那便有劳周姑娘了!”林子清道。
“掌门人客气,没能治好薛凝姑娘,我也很难受,这次真是抱歉。”周淇羞愧地低下了头。
萧程风安慰道:“不用自责,你已经很厉害了。”
林子清对周淇道:“难得来一次蜀山,不如多呆几日?”
周淇摇摇头,“有些病患等着我回去呢,不能久留,多谢掌门人抬爱。”
“既然如此,师弟,你送她一程。”林子清对萧程风道。
萧程风拱手,“是。”
*
第二日,薛凝变傻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蜀山,另外几个蜀山长老都是震惊不已。
弟子们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到处都在议论此事。
之前薛凝天赋高,一进蜀山就被林子清收为亲传弟子,不少同门对她心存嫉妒,现在她傻了,那些人明面上不敢在掌门人面前表露什么,私下别提多高兴了,就差下山喝酒庆祝了。
身边少了一个厉害的劲敌,所有弟子都巴不得薛凝傻一辈子,永远别醒过来。
薛凝也如他们所愿,天天在蜀山干傻事,还故意被人看到。
当李烟返回蜀山的时候,屁股还没坐热,身边的小跟班就跑来报信了。
“师姐,薛凝她傻了!”
“你们亲眼所见?”李烟质问道。
“当然,不信你自己去看!”
李烟听后,兴奋无比,立即冲出了房门。
她倒要看看那贱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此时的薛凝正趴在地上和山门口的大黑狗抢东西吃。
“你放开,这是我先看到的!这是我的骨头!”薛凝用手扯着狗子嘴里的骨头。
大黑狗咧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死死不肯松开。
“你松开,松开!”薛凝猛然使劲儿,把骨头从狗嘴里扯了出来,宝贝似的抱在了怀里。
大黑狗眼中燃起怒火,对着她狂吠起来。
“汪汪汪!”
它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猛然将她扑倒在地。
“呜呜呜救命啊!”薛凝一把抱住了它的脑袋,和它扭打在地。
一人一狗在地上翻滚,相互撕咬着,打得不可开交。
“你咬我,你敢咬我!那我也咬你!”薛凝一边用拳头锤它,一边咬住了狗子的耳朵。
“嗷嗷嗷!”黑狗像是发了怒,一口咬在薛凝的肩膀上。
“啊!痛痛痛,呜呜呜!”
动静引来了周围的蜀山弟子,他们纷纷跑过来看热闹,把薛凝和狗子围在中间,哄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薛凝竟然在和狗打架哈哈哈哈!”
“听说是这狗抢她的骨头!”
“啧啧啧,有句话叫什么天妒英才,好好的一个掌门首徒,结果落到这个下场!”
“你少在这里可惜了,昨天不知道是谁在幸灾乐祸,说她傻得好呢!”
李烟挤开了人群来到了薛凝的面前。
薛凝见到她来了,演戏演得越发起劲儿,发狂般地和狗子互咬起来。
一人一狗谁也不肯松口。
那狗发出一阵危险的低吼,突然使劲儿,将头一甩,将薛凝的衣服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把人甩飞出去。
薛凝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那狗子见她虚,立即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脚。
“啊!呜呜呜!疼!”薛凝惨叫一声,脚踝立即渗出了血,立即大哭起来。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捧腹大笑,看戏一般在旁边鼓起掌来。
“再来一下,咬得再凶一点!”
弟子们没有一个上去阻止,都在旁边煽风点火。
李烟盯着被黑狗咬得狼狈不堪的薛凝,脸上闪过一丝解气的笑,
竟然连一只狗都对付不了,看来是真傻了!
太好了,这样一来,薛凝就再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就在所有人看戏看得高兴的时候。
一道劲风撞在了黑狗的身上,将它击倒在地,黑狗哀叫一声,撒腿便跑。
众人抬头一看,萧程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前面,目光凌冽地盯着眼前这群蜀山弟子。
“师叔......你怎么来了?”所有弟子的背脊皆是一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薛凝就算痴傻,也是我蜀山弟子,你们不出手相救,还在这里聚众嘲讽,你们的师尊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吗?”萧程风眯起眼,一股怒意在眼中流窜,强大的威压释放而出,震得面前的所有人,皆是冷汗直流,不敢动弹。
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羞愧地低下了头。
李烟垂眸,被萧程风吓得不敢说话,心中后悔,早知道就不来这里凑热闹了!
都是薛凝那个贱女人害的!
薛凝躺在地上埋着头,看着好像是被咬晕了,实则勾起了一抹冷笑,准备看戏。
“师叔.......我们刚路过,正要出手......”为首的一个男弟子还想解释。
“闭嘴!”萧程风厉声喝道,说罢手里一道流光亮起,正是九灵神鞭。
“既然你们的师尊不会教,我来替他们教!”萧程风手里的鞭子猛然一甩。
九灵神鞭立即变作无数根,狠狠地甩在了面前这些弟子身上。
“啪!”
撕裂皮肉的痛感顿时袭来,弟子们纷纷倒地,疼得在地上打滚。
“哎哟!”
“师叔!师叔饶命啊!”
“弟子知错了!知错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萧程风心中的怒火却不肯停息,疯狂地挥动着手里的神鞭。
只听得惨叫声四起,鞭子一声比一声响亮。
李烟疼得浑身颤抖,满身血痕,她立即跪倒在地,朝萧程风磕头认错,“师叔息怒,息怒啊!”
所有人见此,纷纷跪倒一片,“师叔息怒!”
薛凝倒在地上闭眼憋笑,她刚才故意叫得大声,就是想把萧程风引来。
她了解这男人,若是看到这场面,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果不其然,被她算到了!
这下这些看热闹的弟子,有罪受了!
萧程风神色冰冷,眼中带着一丝嫌弃,“所有人,原地罚跪,不到明日清晨,不准起来!若敢不从,休怪我打断他的腿!”
弟子们肩膀一颤,不敢回嘴,方才还在大笑的人,此刻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他们陆续跪下,朝萧程风磕了个响头,“弟子遵命!”
李烟心中不愿,可还是屈于萧程风的淫威,乖乖地跪下了。
萧程风看也不看他们,走到薛凝面前,俯下身,将薛凝从地上扶了起来。
“大哥哥,我疼!”薛凝鼓起腮帮子,眼角的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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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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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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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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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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