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周武让我保管的物品,如果对周武没有重要性,他也不会那么郑重的交给我。
而现在,我就差把这座垃圾堆踹翻寻找无果的情况下,我惊慌的意识到,那个被我藏起来的纸包,的的确确没有了!
“别慌,冷静下来想想,怎么会这样!”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脑门,告诫自己赶快冷静下来,一定是哪里出了状况。
几分钟以后,我完全的冷静下来,脑海里回忆着今早在垃圾站发生的一切。
逐渐,我的眼睛亮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了早上那个十来岁捡垃圾男孩的身影。
我异常肯定,当时周武亲手把纸包塞给我之时,现场除开那个距离我们俩比较远的男孩子之外,就连垃圾站的工作人员都没注意到我们俩。
我努力的回忆中,想起了那个男孩子当时朝我跟周武蹲身的地方瞅了几眼。
还有,警察找上门时,我第一时间就把纸包塞进了垃圾堆下方,还用别的垃圾遮挡,警察绝对没发现那个纸包。
我不可能会失忆的情况下,那就只有可能是那个男孩子取走了纸包。
毕竟是孩子,他见到我跟周武蹲身过,然后出现了警察,那个男孩子绝对会好奇心顿起,他只要蹲在这里,凭借他捡垃圾的经验,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那个缝隙。
“绝对是这样的!”
我恍然大悟之间,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找到了已经沉睡的垃圾站工作人员。
这人在这里收废品多年了,我提及了几年前我捡垃圾之后,他就马上回想起我。
一番寒暄后,我给了这人二十元钱,给他打探早上八点左右来垃圾站卖废品的男孩子。
工作人员记得那个男孩子,说男孩小名叫狗子,住在距离垃圾站并不远的北面草棚区,具体住哪间,工作人员并不清楚。
我知道北面草棚,是一处荒废的棚区,很多年前那边居住的棚户就搬迁了,唯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才会住在那漏风漏雨的草棚里。
我以前也在那边住过一晚上,那还是周武离开溪河市时,我急着找武哥时去了草棚区。
结果那晚上突降大雨,我回不了家,只能缩在一间草屋里过了一夜。
从垃圾站出来,我连夜往草棚区赶。
午夜的郊外,就我一个人,但我没觉得有任何害怕,像这种独自一人夜行在荒郊野外的事情,我在六岁时就开始经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来到北面棚户区,夜风吹拂,风里弥散着浓浓的湿臭与腐烂味道,我借着手机灯看去,不少的草棚已经坍塌掉。m.xiumb.com
看着这片断垣残壁般的废旧棚区,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朗朗乾坤之下,看似遍地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仿佛洋溢着富足与享受,但偏偏这里衍生着贫穷。
在这荒郊的夜幕里,至少有几个穷困潦倒之人,蜗居在这片区域中。
他们每个人都想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现实的贫寒,却往往逼迫他们不得不低头。
我甚至在想,为什么建设者们竟然没有人来关注这片区域,为什么时隔多年,这处草棚区依然存在?
当然,我今晚来的目的,不是深究这些大道理的,而是来找小男孩。
我深呼吸一口气,把心头的万千情绪收敛,从西边第一间草棚开始找寻。
我找了十几分钟,在一间尚且能够躺人的草棚里,发现了有人居住,但并不是我想找的小男孩,是一个乞丐。
我没打扰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的乞丐,他有他的困境与苦恼,我现在没办法帮他解决任何困扰。
又找了一会,在另外一间搭着旧帆布的草棚中,我找到了早上见过的小男孩。
他竟然还没睡着,点燃一根蜡烛坐在形同狗窝的地铺上,以好奇的目光看着我走入。
“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来。”
小男孩一点都不胆怯,他说话时直面着我,眼神丝毫没有躲闪,主动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早上,我见到你跟另外一个戴口罩的哥哥神神秘秘,就知道你们俩有情况。”
我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冲过去抢过纸包,而是没嫌弃的一屁股就地坐下。
地面冰冷冷,但我的心却温热,从这个小男孩友善的目光里,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警察走了以后,我就去找到了这个纸包。”小男孩见我对这里不拘束,他笑得很开心:“我打开看过,是不值钱的仿冒玉佩。我知道虽然不值钱,但对哥哥你或许很重要,我担心后来被人拿了去,所以我才带回家里。”
他把这间破得老鼠或许都会嫌弃的草棚,称为了家!
我听得有些心塞,从裤兜里翻出了我所有的现金,总共不到一百元,我递给小男孩:“孩子,哥哥谢谢你的好意。这块玉佩对我的确很重要,这点钱不多,就当哥哥答谢你,早上去买点肉包子吃。”
小男孩摇头拒绝:“哥哥,我不要你的钱,看得出来,哥哥你以前也不容易。你叫我狗子吧,我爹妈死得早,我命贱,都忘记自己姓名了。”
我伸手在小男孩头上揉了揉,接过了他手里的玉佩,我没说让狗子加油的话,看得出来他不需要这些鼓励。
现在的狗子就是我以前的影子,我以前也不需要别人可怜我,因为我跟狗子都很清楚,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我没多做逗留,给狗子说了句谢谢,便起身钻出了草棚。
离开时,我悄悄的用一块石头,把我现金里面最大票值的五十元,压在了一块石头下。
五十元不多,但算作我对狗子的一番感谢,要是他拒不承认拿到了玉佩,我也拿他没辙。
从棚户区骑车直接回到婚房,韩小月还睡得很香,我回到客房,打开台灯仔细的观察着纸包里的玉佩。
这块玉佩,跟平常人挂在胸口的差不多大,没有绳子牵引,光秃秃的也没纹路。
我捡垃圾好多年,真假的物品很多一眼就能辨认。经过我的再三确认,的确是一块不值钱且没雕琢的假玉佩。
确切的说,这是一块塑胶的所谓玉佩,我翻来覆去的瞅了许久,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武会把它交给我保管。
“算了,不想了,想得头大,反正到时候武哥联系我,我再把玉佩交还给他。”
我揉揉太阳穴,做了下伸展运动,便把玉佩用一个纸盒包裹起来,放入了客房的床垫正中。
周一的早上,我起得很早,在厨房里给韩小月做早餐,想以此缓和下我们俩的紧张氛围。
韩小月起床后,她却并不领情,看都没看我的早餐一眼,洗漱完毕直接拎着包走了。
我只好一个人吃完早餐,吃早餐时,我又想到了玉佩,觉得最好还是把玉佩贴身戴在身上,虽然它只值一元钱,但毕竟是武哥托付给我的。
把玉佩从床垫取出,我在去琴行的路上,在一家小礼品店,花了五元钱做了一根红绳,把假玉佩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九点不到来到琴行,我便开始打扫卫生,等丁谦来时,我发现丁老板看我的脸色有些阴冷。
我并没有多想,觉得应该是丁谦不满我连续两天都没来上班。
等我打扫完毕,丁谦走到我跟前,给我了两张百元大钞,随后给我说:“小店不养大神,抱歉,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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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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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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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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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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