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她喜欢的节奏和希望,所以她很多时候都抱着超越过往的能量。
只是吧,早起还是很锻炼,无论到哪都是无法平复的痛。
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迷迷糊糊地洗完脸,她嘟囔道:“一定要这个时间点吗?”
透过睁得不太开得眼睛缝隙,外面得天还没亮,只是微微的光。
刘文清利落地重新把帕子捂到她脸上,开始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地搓了一顿,惹得她气恼地将他的手拍开。
叫醒的服务效果很好,起码她现在都有力气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你要把我脸搓烂吗?”
小时候谁没有被长辈洗过脸,都好像是要把脸上的那层皮搓掉的经历呢?
他沉默给自己搓了搓脸,很是了解地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物体,“我们还得坐车,再说啦,到时候人多的时候你肯定又不喜欢。”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出行建议,当然,刘文清不会那么没眼色的说出来叫她更加恼怒。
“嗯,这是我买的相机,到时候我们自己拍了洗了还能回去给家里人看。”
付娇瞧着手里这个有点份量的相机,她哪怕是以前也没接触过,连拍立得都没有。
第一是没有拍照的欲望,第二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的心情。
海鸥4b。
付娇没有听过的牌子。
“看来你们的小团体效率真的提高啊,现在都能弄到这种东西的票了。”
都还没有放开,产量都没跟上去,票据时代还有的是年头。
他轻笑不言语。
付娇也没多追问,现在肯定都是刚刚开始,他要是做出来觉得可以叫她看到的成绩来,自然会主动地说。
不过嘛,
“相机多少钱啊?”她这段时间都没去看两人的小金库,所以并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出去。
也不可能天天都在那数。
“售价125.”刘文清一边说一边给她把棉衣披上来。
付娇将相机递给他,沉甸甸地拿在手里还挺压手的,再说啦,她也不会用。
售价那就还得加上票据的价格,以及胶卷的价格。
胶片相机的大头花费还是在胶卷上面,就像是很多家庭能买得起车却是养不起一样的道理。
两人关上大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早晨尤其明显,付娇置身于安静的环境当中,莫名有一种做贼的心虚感。
冷风一吹,忍不住把脖子埋起来。
出门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多,等真的到天安门广场,已经是将近7点,付娇和刘文清也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很大方地买了热腾腾的肉包子。
付娇一边吃一边埋怨,“这边的国营饭店可真是不厚道啊,价格比家里的贵,还没家里的肉多。”
当初拿着自己挣的钱买到的大肉包子,简直是在她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象。
当初可都是连肉都没得吃,大肉包子给她的满足感,连红烧肉都无法比拟。
当然,要是二者选择的话,还是吃红烧肉。
“将就着点吧,也只能在外面吃吃啦。”
两个人都不会做面食,付娇在付家的时候不会做,到了刘家有将红梅在,以至于真就是这一手不会的还是不会。
付娇也就嘴上说说,吃了一个,剩下的三个都进了旁边那位不太壮实的壮士肚子里。
两人来看的这一天并没有出现什么红日东升的场景,相反是一个阴恻恻的天气,只是,付娇看到慢慢随着光亮而显现的天安门广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Χiυmъ.cοΜ
她静静地看着宽阔的广场慢慢地开始变得喧嚣,看着在旗杆上飘扬的国旗,内心一片宁静和安心。
或许其他国家的人很难理解中国人的这种信仰和行为,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就是为了看一眼,课付娇此刻好像有点明白了。
居然光是看一样,她都有种平静甚至是倾诉的欲望。
两个人并肩着走在周围,看着陌生的景色,还真听到了许许多多完全不同的口音,可能是最为会汇杂在一块的地方。
“给我在这边拍一张,刚刚红旗那边拍了吗?”
有了个免费的摄影师,付娇自然不可能怜惜,站在墙边,正好有一株从里面探出来的绿枝,枝头还有着白色的、小小的花苞作为点缀。
“早就拍了,抬头看你右边的枝芽。”
还挺有审美的嘛。
付娇默默在心里念叨,可还是照做,之前刘文清拍的东西都很有自己的构图和审美,起码不会叫她拍出来恐怖片的效果。
他拍照的时候很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草率地将人或是物拍在里面。
仰望枝头,春意盎然,人比春娇。
拍好后,付娇跟着他倒腾,两个人都没法拍合照,那就在同样的位置拍同样的照片,日后贴在一块,一看就知道这是他们一块拍的。
两个人在到北京的第二周收到了来自老家的关心,两人都去上学了,回来的时候林落霞把信件交给两人,付娇高兴的声音都破音了。
“谢谢林奶奶。”她那拿着东西转过身就迫不及待了,“我们快回去看看,爸妈和文丽肯定都想我了,还有我奶奶他们的信,不过这字可真丑…”
回到房间里,她身上的斜挎包都还没放下来,就开始拆信了。
首先选择的便是字迹好看的,当然是文丽写的。
里面和她写的相比,十分含蓄,还有文丽代笔,蒋红梅和刘正田的口述,两位长辈的中心思想就是:钱该花花,没钱了别不好意思。
付娇看得又感动又乐,笑出声来,偏头和旁边明明也心急得很,坐到她旁边看的刘文清说话。
“爸妈说话就是四个字:财大气粗,文丽倒是还秀秀气气的,字写得很好看,不过都能和我说俏皮话乐,难道这就是不见面时是性格开朗,线下见面变成鹌鹑崽子?”
刘文清接过她手里的信细细看,付娇也不闲着,她可是还有一封要看的。
比起刚开的赏心悦目,付伟这封就叫她体会到老师的艰难乐。
尤其是语文老师,眼睛真是工伤。
不过,看着里面的信,付娇像是能听到她奶奶的声音,80%的内容都是她奶奶的口吻,爸妈也就是很含蓄地说要照顾好自己,倒是付辉多说了几句。
手里捏着纸,直接向后躺。
“唉,就这么看完了。”
可真是不过瘾。
刘文清扯了扯她背着的包,轻而易举地就把人带了起来。
“你勤快一点写信就好。”
付娇横了他一眼,“刘文清同志,请不要忽视掉你妹妹难得提出来的建议,叫你多说点,别什么都叫我代劳。”
所以她才说文丽的胆子大了点,居然还指挥起来她哥了。
他勾着唇,“我有你说就够了。”
他们家还真不适合温情脉脉,主要是大家都说不出口,不像是她,连报平安的写信都能写出许多的乐趣来。
明明两个人相同的经历,可真看到她如何写信描述的时候,他都有种陌生感和新奇,在他角度那些都毫无乐趣的事情,从她的角度去看,又别有一番风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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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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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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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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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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