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娇上车不到半小时就变得蔫蔫的没有精神,整个人白着脸靠在刘文清身上。
刘文清见到也没办法,只能暗自心疼,晕车这种事情不是他花钱就能解决的。
“要不要去睡一睡?”他凑到付娇的耳边轻声询问。
付娇只是小幅度地摇摇头,自认为回答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和嘤咛没有区别。
她看到火车上的被子都有些不想躺着,还不如靠在他怀里。
两人对面坐的也是年轻人,看到两个人还偷偷摸摸打量,可能是觉得这年代能这么当着大众的面亲密,很少见,眼神里并没有不少的情绪。
若是刘文清动一下,还像是做贼一样地转过头去,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明显。
付娇是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晕车这么严重,火车都晕,但她自己心里猜测,怕是有六成的原因是此刻火车车间里面的味道。
她一直皱着眉抿着嘴,刘文清也没劝她吃东西,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左右一天左右时间不吃饭也没碍事。
只是将近中午的时候,刘文清把人松开,从行李里面翻出来准备好的被单,本来是给两人租房用的,没想到它立功的时间会这么快。
对面的男同志就看着刘文清把付娇扶到旁边,然后像是个田螺姑娘一样在那勤勤恳恳地铺床,又把床上的被子换掉塞到放假的地方,一下子,就从大通铺变成居家风,看得他眼睛瞪得老大。
怪不得人家有对象呢,这一套他可真是不会,学到了,学到了。
付娇这次算是愿意躺下了,刘文清也没去他的上铺,就坐在她的床边,帮她掖好被子,看着行李。
现在这年头,稍微眯一下眼就可能全部东西都被人顺走,直到21世纪初这也还是个大问题,那时候赶火车同样还得分个人出来看行李,扒手也是嚣张的离谱。
刘文清守着归守着,但也没亏待自己,该吃盒饭的时候就吃盒饭,该眯眼就眯眼,只不过一旦有过道的人进入到他脚下的区域来,又会立刻睁开眼。
警惕性十足。
付娇睡醒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床边投下来的一片阴影,脑袋没有难受到呼吸多一点车间里的空气都恨不得炸开的程度了。
她怀疑她那娇弱的肺已经开始习惯这里面的空气了。
她起身的那一刻刘文清便睁开了眼睛,伸把手给她把棉袄披上将人拔出来。
付娇有点微囧,尤其是注意到对面年轻小伙诧异的眼神。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现在舒服很多了。”付娇没时间多管别人,反正也就这一趟路程的缘分。
刘文清还想要拒绝,就被付娇摁下去了。
虽然力气没多少,但她的态度就是他无法拒绝的力量。
付娇还像模像样地拍拍他旁边的被角,“放心睡,我肯定会把我们的行李看好的,要是有人欺负我的话,我不会客气地把你喊起来的。”
刘文清:“……”
他重重地呼吸声叫付娇知道他的无奈,然后默默闭上眼睛。
其实,他没打算拒绝,两个人轮班换很正常,毕竟晚上他基本上是要守夜的,白天自然得休息好。
付娇见他乖乖闭上眼睛,还有点新奇这个角度看他,怪有趣的。
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大长腿在狭小的床铺里还得蜷缩着,有点委屈了。
付娇无聊起来就放空脑袋看着外面的窗景,这不是她第一次坐火车,但看到这年代的景色却是第一次,沿途都还是比较荒芜的那种,景致很是单调。
不过,中途靠站的时候火车还有人上来,本来肉眼可见就已经十分拥挤,再看到大包小包上来的人群,付娇默默担心起来,应该没有火车超载的讲究吧。
她还怪惜命的,前世可是连飞机都不敢坐。
不过,付娇没把这事情和自己挂钩,只是,看到停留在面前的脚步,对上两双眼睛时,她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等到看见两人就要把行李甩到他们的上铺时,她的预感成真了。
付娇站起来,保持着微笑,只是配合上微微苍白的面色,看着就三个字:好欺负。
“大哥大姐,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呢?这是我的床铺,19号,你们还是拿票核对一下。”
付娇自认为好言好语,但显然质朴也是分人的。
男人有些不太耐烦,“你不是不上去吗?让我们休息一段时间怎么呢?都说助人为乐,你这人怎么能自己享乐,而看不到别人的苦难呢?这是很不团结的行为。”
付娇:“???”
她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说实话,这么无耻的话居然能说得出口。
付娇轻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似乎睁开眼的刘文清,立马更加有底气了。
眼前的男人看着脾气不怎么好。
“大哥,票价是国家定的,你要是觉得我破坏团结,那你不如去和国家反应,干什么要订票啊,。”
扣高帽子?付娇还真不怕。
“咱们人穷志不能短,大家一路上谁都不容易,要是像您这样,谁不让位子就是破坏团结,那我们出钱买卧铺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半分不退缩,“要不这样吧,你有一点说得确实对,我暂时不用那里,既然这样的话,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大哥你要是真心想找个地方休息的话,把票钱补给我就行。”m.χIùmЬ.CǒM
他要是好声好气地,付娇还真不会这么做,毕竟她也不会爬上去睡那张床,刘文清和她挤一挤也是能行的。
但他这么理所当然,那她可就不乐意了。
“谁稀罕?”本来以为付娇看着年轻好拿捏,没想到居然脾气挺硬的。
听到要补票钱,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这会儿倒是不用休息了,拉着大包小包地找了个空地坐下。
不过,他不愿意出钱,还真有没抢到票想买的。
付娇看着凑到她面前询问的一对夫妻外加一个孩子,多看了一眼孩子,精神头还算是不错,还冲着她笑。
“同志,你刚刚说你的卧铺可以出钱换,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行?我们愿意出钱。”
说话的男人瞧着挺温和的,说话也是好商好量,一家子身上的衣物正能说算得上简洁,能愿意出钱买座位也是为了孩子。
付娇表示很喜欢和这种能听得懂话的人打交道。
“你们可以用,钱就不用了。”
付娇这话一出,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倒是恨恨地看过来一眼。
他丝毫不惧,反而低头拉着早就醒过来但不起来的刘文清告状,“他瞪我。”
刘文清起身,休息的也够了,见她这么理直气壮地告状,观察她的神色,有一个离谱的猜测,吵架该不会叫她战胜了体内的有晕车不适吧。
不过自己的媳妇该宠还是得宠的。
他伸手将人靠拢在怀里,眼神不带任何寻找地看向地瞪着付娇的男人,冷得很。
显然,要是他不识趣的话,刘文清晚上怕是去厕所的时候,得不小心地踩到点什么。
不得不说,付娇说他很有反派气质,真不是胡说八道。
最后,想要卧铺票的一家三口还是给了半票的钱,付娇也没收全票,毕竟要不是有之前的两个牛人,她都没想过把位置‘租’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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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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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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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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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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