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那几个女孩笑笑闹闹地围在萩原研二身边,平心而论,萩原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不论是活跃气氛还是谈论趣闻,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掌握节奏,但又不会让人感觉唐突。
渡边蔚和我并排走在一行人的后面。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降谷零的背影。他里头穿的是黑色的保暖绒毛衫,外头套了一件显眼又少见的米粉色风衣外套,修长的身形,高出我不少。
“为什么这么想调戏那个降谷?”渡边蔚附在我耳边问道,“别人说一见钟情我信,说脑子一抽情犊初开我也信,你这榆木脑袋要是能灵光一现,主动调戏这种同期全科第一的人,信不信宿舍楼下明天早上铁树都开花了。少拿别的理由搪塞我,换成别人能被你忽悠过去,我的话你想都别想。”
“长的好看呗。”我双手依在脑后答道,“第一次见到这种好看的白菜,没把持住呗。”
猪拱白菜?
才怪!
明明是想尽一切办法看金毛狐狸吃瘪。
用尽一切手段给金毛狐狸使绊子。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早个七年报仇也没啥问题。
“算了,不问了,问了你也是胡扯,”渡边蔚指着街边的一家手工品铺子,在橱窗前停下脚步,“哟,那个水晶球真好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瞧过去。
那是一个红底托玻璃摆件,底托上方是一个弧形的透明小球,里头是两个贴在一起挤挤挨挨的小兔子,只不过一个小兔子竖着耳朵刨坑,一个耷拉着脑袋在啃萝卜。
“我生日是这个月的月底哦,是月底哦,是月底哦,是月底哦......”渡边蔚双手趴在橱窗上,转过半个身子,一边看着我,一边碎碎念。
“啊哈,知道啦!”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保证生日当天手里拿着这个出现在你面前啦!”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渡边蔚突然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拉住我的双手,举到胸前的位置,“你追求降谷不是要贪图人家美色,其实是为了分数吧,是打算期末找同年第一突击一下成绩?”
“噗哈哈哈——”走在前面的松田阵平突然发出一声爆笑。
“很有意思的想法,”诸伏景光分析道,“明智的做法,但是漏了一个关键点,体能类不是个人测试就是男女分组测试,这方面我们的小降谷一点忙都帮不上。”
“成年女性体能的较高水平只到成年男性的平均水平,很难有可比性,这是来自生理上的差异,”降谷零转身把自己的米粉色风衣外套披在我身上,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不过确实有点好奇,你的分数单。”
“喏,洄酱的入学分数其实和这人一样,都是第一,”渡边蔚先指了指我和降谷零,“只不过一个是正数第一,一个是倒数第一。”
“我有个严肃的问题,”松田阵平郑重其事的举起来右手,像个等待上课发言的乖学生,“那为什么上次看到擒拿课,渡边和村上一组,我记得渡边可是女生组的体术第一名。一般老师分组都会找旗鼓相当的,例如我和零只要是体术课就必然会被分在一起。”Χiυmъ.cοΜ
“那是因为以洄酱这种反应速度。”降谷零一个跨步绕到我侧身,手腕微扭就反向扣住了我。
他的速度很快,爆发力也很强,我只能看见一道残影从眼前晃过,脑子一个愣神的功夫,降谷零的拳头已经堪堪落在我背后的橱窗前。
降谷零比我高上很多,贴近的时候,我得抬着头才能看见他。
这个姿势很暧昧,从背后看,就是他将我环绕在胸前,鼻尖碰到他的衣领,又软又柔,本想躲开,却发现无处可躲。
本想往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他眼疾手快的附上我的后脑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脑后是坚硬的玻璃橱窗,温吞的体温从手掌传到脑后,透过发丝,没入皮肤。
我慌张的想要推开。
却发现正如他刚刚所说,成年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力量相差确实很大。双手抵在他的胸前,隔着衣料,能触摸到他心跳的律动。
我本想向前推开他,可这力道看似与娇羞的推搡并无差别,空气中弥漫着迤逦缠绵的氛围。
降谷零低头看着怀里不安又躁动的我,紫灰色的眼眸里倒影着我略有无措的神情,喉结微动,声音低压又暗沉,似是循循善诱的教导,又似不经意间撩拨的蛊惑,“来,试着用上课所学的,推开我,力道要放在关节处。”
上课所学的?
学啥了?
学啥问村上洄子去,和我村上卉子没有任何关系啊!
我只好呆呆地看着他。
“喂喂,降谷,门禁时间要到了!”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哦,是吗。”降谷零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压着我的动作也卸了力道,“松田不是刚刚问为什么她会和渡边一组吗,因为体术上差的太悬殊,随便换成一个水平不到家的,力道没收住或是稍微动了点真格,洄酱估计就能医务室躺着了。”
人群中一阵惊呼。
“哇,你看,你看,下雪了!”
“是的真美啊!”
雪飘飘缓缓的,漆黑的夜空有了属于它的点缀。
“你们两个再不走!真要门禁爬墙进了啊!”伊达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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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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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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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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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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