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
云降刚想说但那些人不敢动他们,哪知话还没说完,马车就一个趔趄,颠得姜羡差点往前扑去,好在云降眼疾手快,将她捞进了怀里护住。
等马车稳住时,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传了进来。
“马车里的人都给爷听着,交钱财不杀,男的可以滚蛋,小娘子留下。”
马车外,赶车的中年汉子已经被人控制住,那喊话的瘦子扛着大刀靠近,伸手就要揭马车的车帘。
然他手刚碰到,就被云降一脚踢飞了几丈远。
随着云降那一脚,惊得外面拦车山贼急忙拔刀,还有道粗犷声叫骂了句:“娘的,碰到硬茬了。小的们,家伙什都给老子亮出来。”
小的们,看来是碰到一窝山贼了。
姜羡想出去凑凑热闹,但云降不许,勒令她乖乖待马车里,自己则冷着脸出了马车。
当带领一众山匪喽啰的头头,看到从马车里走出的小白脸时,先是觉得这小白脸有些眼熟,然等他再仔细一瞅,惊得手里的大刀“哐当”一声落地,直接给吓跪了。
不巧得很,这山贼头头他有幸见过云降真容。
也真是倒了血霉了,这些日子以来,往返望蘇的马车,他们都是先认真观察了一阵,跟了好一段路,确定不会与云家军,或者那些高官大臣挨边才下的手,哪知道今日会阴沟里翻船,碰到个大人物啊!
还是个最最惹不得,惹不起的大人物。
可那辆马车明明寻寻常常的啊!
“老大,你脚滑了吗?怎么给这小子跪下了。”
山匪头头已是瑟瑟发抖,见自己小弟还敢如此口没遮拦,吓得更是两股战战,抬手一巴掌甩在那小喽啰的脸门,便朝着云降磕头求饶:“云少将军,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误拦了您的车辆,小的们该死!求云少将军饶我等一命!”
什么?
这小白脸就是传说中的铁面战将云降?
小喽啰们一听,也吓得两股颤颤了。
没办法,望蘇云家军的威名,整个大邺哪个林子的都知道。而云家军少将军云降,更是家喻户晓,谁让他自领兵打仗起,小小年纪便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战无不胜。
据说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所以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加起来,怕是都不够他一个人刀的。
云降是真的想刀了他们。
“大邺各境战事不断,尔等空有武力,不知投军卫国,竟敢为匪打家劫舍,实乃该死!”想起刚刚有个狗东西还敢让他把娘子留下,云降手里的刀已经蠢蠢欲动。
“云少将军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少将军开恩啊!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我们手上没沾过人命,只夺过人钱财啊!”
云降冷着脸,任他们哭得像死了老娘:“就算没沾过人命,欺辱良家妇女者,同样该死!”
这话一出,山贼头头砰砰磕着头,急忙澄清:“没有没有,小的们洁身自好,没有欺辱过良家妇女。”
这话一出,马车里的姜羡直接笑出了声。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打家劫舍的山贼不说自己穷凶极恶,反而有勇气说自己洁身自好的。
云降也是一脸黑线:“没有欺辱过良家妇女,那方才是谁想让本将的娘子留下的?”
说这话的瘦子吓得个哆嗦,恨不得缝了这这张破嘴,让这破嘴乱喊话。
“将、将军息怒!”虽然怕得要死,但为了兄弟们的活路,瘦子还是鼓足勇气哆哆嗦嗦解释道:“将军息怒啊!误会了,都是误会,我们…我们留下小娘子没有要欺辱的意思,是、是我们不会缝缝补补,就、就想请个小娘子回去补衣服。”
你他妈在想屁吃!
云降差点脱口而出,他的衣服都舍不得他家姜羡来补。这些狗东西倒是想得美,还想劫回去给他们缝缝补补,美得他们。
众人见云降黑沉着个脸,一言不发,心中不由惶恐不安,忐忑不已。
马车里,姜羡悄悄从缝隙里往外瞅了眼,待瞅见外面那些山贼与她预想的穷凶极恶不同时,微微诧异了下。
不是诧异山贼们长得不像山贼,而是诧异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就连手里的大刀都是豁口的,说是难民都要可信些。
特别是他们雇的那位车夫大叔,此刻因为害怕蹲在那些山贼前头,竟比那些山贼都要壮实,一人能挡身后两个瘦小喽啰不说,与那些山贼一对比,车夫大叔都被衬得白白嫩嫩的。
看来这届的山贼不行啊,混得太差了,都还没人家隔壁丐帮的混得好。琇書網
显然,外面的云降也注意到这点。
他冷瞥着跪了一地的乌合之众,眉头紧锁。
大邺近几年,除了各个境口,整个境内还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倒是没听说何处闹洪涝干旱的,所以这些可以肯定不是难民。
但混得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山贼,也算平生第一次见。
云降都有些不忍刀他们,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为恶,想了想,冷视着他们,声色俱厉道:“本将生平最恨恃强凌弱者,但念尔等虽落草为寇,许不曾伤过无辜百姓,只掠夺过钱财,今日就暂且放你们一马,速速遣散归家去。日后,若让本将发现你们当中,有不知悔改,继续干此行当伤天害理者,本将定杀不殆!”
此话一出,显然是饶过这些山贼小命了。
然而山贼们却一个个如丧考妣,跪趴在地上久久不言。
若今日碰到的不是云少将军,得人家放过,他们或许会耍几个心眼子,明面上感激人家不杀之恩,之后该干嘛还是会干嘛。可偏偏,他们今日遇到的,是镇守望蘇的云降,是掌握一境精兵的将领,是他们连阳奉阴违应下都不敢的人。
因为众所周知,云少将军言出必行,若日后他发现了他们阳奉阴违,没有改邪归正继续当山贼,怕是会死得更惨。
……可不当山贼,他们也没有活路啊!
“怎么,没人应声,是想等本将离开后继续拦路打劫,为恶百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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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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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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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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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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