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迟身躯有些不稳,持剑指向兰。
“你还有力气拿起武器吗……徐议员,你要把我,当成敌人吗?”
黑裙少女一步步向她走来,直到距离剑尖不足一寸。
“我只是杀了律者,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淡漠的语气像藏着刀片,任何与之为敌的,都将迎来死亡,哪怕是徐慕迟。
“人类不需要与屠夫合作,我也不需要把怜悯留给败在剑下的废物。”她冷冷看了一眼薇拉,
“异能者我救下了,你休息好再追上来吧。”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样说着,兰随手丢出一道法阵,刚醒来的徐慕迟再次失去意识,不过却不是在伤害她,一点点治愈、驱散着崩坏能对她的影响。
“真是孱弱。”
正要离开,兰突然皱起眉,手中的武器像是重了万倍,双腿也难以支撑,跌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倒在地上的尸体一阵闪烁,再出现时已经完好无损站在她面前,先确认了徐慕迟无碍,才将目光转向“杀死”自己的凶手。
兰咬牙发力,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薇拉。
『祸之律者·薇拉』
她已经不是之前憨憨傻傻的样子,不过内在的思想并没有变更,俯视的目光中没有傲慢和仇恨。
不解,麻木,悲痛……
被扭断的咽喉恢复如初,甚至没留下一点红痕,兰并没有指望单靠这种方式杀死她,那一瞬间藏了针对身躯和精神的多重杀机,还是没想到会出现死而复生的情况。
是回溯吗?可她要是有这种能力,应该不会死亡一次。
在复生后,兰能够查到的目标资料,多出来“祸之律者”这一身份,权能未知。
看来更像是换了一个身份存活,在杀死对方一次后,才算是真正成为了律者。
“你们律者都喜欢玩复生这一套吗?”
薇拉并不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当兰在胡言乱语……毕竟从一开始,这个疯女人就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什么劝都不听。
她很确定两人说的同一种语言。
“我一直都不想与你为敌。”
哪怕对方杀了自己一次,方法也是极为凶残,薇拉也不会被戾气左右,成为律者也是如此……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暴力和杀戮的人。
“是吗?那还真是感谢……”
无力的假象消退,骑士剑直直刺向薇拉,她本能后退,直到剑尖即将穿破肌肤,才在瞬间停滞不前,像是踩了急刹。
但剑上强大的力道,可不是急刹能够制止的。
还能改变运动状态吗……
兰拍拍尘土站起身,哪还有半分乏力。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杀人的怪物,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
“在你赶来这里的途中,吸引了至少二十余位衍生之实的目光。”
是兰迷惑了敌人对猎物的感知,否则等它们追上来,要费不少力气解决。
当然,就算是忘忧亲自来,她也不怕就是了。
“另外,你所要保护的徐议员,被崩坏侵蚀过于严重甚至意识涣散,一样拜你所赐!
这些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想听你的辩解,我只相信自己的剑下没有冤魂!”
坠落在地的武器回到兰的手中,话不似作伪,但这些缘由打动了她几分,真正原因又是什么薇拉不知道。
至少,她感知中的兰没有那般正气凛然。
接下来的事更证实了她的想法。
“无趣的对手,你还在仁慈什么?”
兰步步逼近,根本不担心薇拉突然出手将她杀死。
“薇拉……罗布的养女,十几年的父女之情,养育之恩。”
她的目光像是将薇拉看了个透彻,夹杂着不过如此的讥讽,面色冰冷,却在薇拉被盯得不适躲闪时,忽然低笑两声。
“我若是说,他是我让人杀死的,你又会作何感想,律·者?”
错愕与期待的目光交汇,薇拉的表情有些狰狞,顾不得思想被暴虐取代,自己家破人亡,竟然是眼前的女人一手推动,而她呢!
早早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不断用言行激怒薇拉,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将死的猎物,尽力挣扎给我看看!
“我杀了你!”
“呵呵,这才像话。”
兰收起不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去激起对方更多怒气丧失理智,只剩下不掺杂情绪的刺骨杀意。
律者的仁慈?简直是笑话!她坚信敌人就是敌人,这个世界若是需要靠仁慈延续,那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她为什么要给敌人机会?为什么要去相信律者的立场?
你去和这漫山枯骨讲立场,去向死里逃生者表达仁慈,看看他们敢不敢接受!
呵,仇敌,在她眼中只能是死人,以及将死之人。
不怀揣丝毫惧意,兰同样不认为所谓律者的存在有什么特殊之处。
血肉为体,和人一样会流血会死亡的生物而已,忘忧的垂死之际是多狼狈她记忆深刻!她不仅仅要仇敌死,更要她们挣扎绝望惧怕而又无能为力!
……正如曾经的自己那般。
“疯子!你比怪物更可怕!”
兰不予理睬,只是神情冷淡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沉浸在交战中。
论战斗经验和技巧,兰碾压薇拉,同时,她不知通过什么方法,近乎无视了权能对自身的影响。
强大,神秘,高高在上,她的存在像是一座无法跨越的深渊,留给薇拉的只有无奈。
理智告诉薇拉,在对自己实力,权能等等不熟悉的情况下与之为敌,和找死并没有区别。
“谁给你的胆子走神?”
骑士剑无法躲过权能的牵制,伤不到薇拉丝毫,兰左手化掌为刀,向着薇拉刺出,在接近对方一定距离时,能够清晰感知到某种“保护”存在。
逼近的手刀像是出错的程序,在保护存在的范围内闪烁不定。
权能的作用下,也无法挡住兰的攻击,反而像是遇到了天敌,指令消融,也正是此刻,兰的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很强很强,这是薇拉的直观感受。
改变“状态”的权能,竟然拦不住一击手刀。
不过,战胜兰对薇拉而言确实困难,但输给她也不会那么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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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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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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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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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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