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现在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长莺干脆在大院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自行车收起来。

  从空间拿出挎包背上,脚步坚定的走进了大院。

  院内除了嬉笑打闹的孩子们外,还有不老少坐在在院子里纳凉的人们。

  其中有几个面熟的大爷大妈,认出了长莺,都笑呵呵的还跟她打了个招呼。

  长莺笑着回了几句,眼见她们的问话越来越多,甚至有包围自己的架势。

  当下随意扯了一个借口,把她们敷衍住,就赶忙加快脚步走过。

  不曾想她人还没走远,就听到有人阴阳怪气的说她目中无人,都没跟她打招呼真是没教养云云。

  听得长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要说起来,刚刚那些大爷大妈她一个都不认识,也就是将将眼熟而已。

  就是看年龄凭感觉喊的人,至于那些没怼到自己跟前的她一律当没看见。

  目中无人,就目中无人吧,咱又不求她点啥,真是丑人多作怪!

  走过两个院中院后,在那棵熟悉的石榴树下停住。

  借着微弱昏黄的灯光,长莺看到了树上饱满的大石榴,心下感叹一声,这石榴长的真好!

  随后才转身走向石榴树斜对面的小院,没有贸然的踏进小院,而是站在门口冲里面大喊,

  “葛嘉诚~”

  谁曾想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猛的窜到了她跟前。

  吓得长莺猛的后退两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眼前人的面容,这才心有余悸的长吐出一口气。

  轻拍胸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就不能事先吭一声吗?”

  没等长莺反应过来,葛嘉诚丢下一句“等会儿!”,就转身进屋。

  长莺看着落空的手,有些无奈,她刚刚其实想解释不用来着的,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快。

  随后隐约听见,他应该是跟他爸报备要出门的事,当下赶紧把挎包里的信件全部扒拉出来。

  捏在手上静等着他出来,很快葛嘉诚就推着自行车叮铃哐啷的往外冲。

  长莺生怕这货一溜烟的就先跑了,忙张开双手挡在门前。

  对上他不解的神情,也没解释,就把手里的信件一股脑的塞到他手里。

  “你看了就懂了。”眼神略带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被心上人拒绝的事,有外人围观不太好,她还是赶紧溜了!

  “诶!”葛嘉诚有些不明白长莺那个眼神带着什么意味,当即要开口叫住她。

  没想到他一出声,长莺竟改走为奔跑,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一脸懵逼的看着手中的一打信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升起满满的期待。

  带着这种求证的心理,他兴奋的随手把行车就往墙上一靠。

  扭头朝自家院里走的同时,开始查看信件。

  让他没想到的是,最上面第一封还算正常,但当他看到下面几封都是自己这段时间写给顾念的信笺。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厨房里忙活的顾老爹,看到儿子没出门反而愣在了原地,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一天天的净在外头野,到饭点了也不忘往外窜!”

  被自家老爹的怒骂声惊醒,葛嘉诚没功夫搭理他。

  心神不宁的摩挲着手心里的信件,带着一丝丝侥幸心理,扭头就往自己房间钻去。

  伴随着屋外自己老爹的大嗓门怒骂声,葛嘉诚坐在床上,借着灯光把这些信件都打量了一遍。

  发现自己写的这些信件,都没有被开启的痕迹,心下顿时哇凉哇凉的……

  捏着唯一一封大相径庭的信封,葛嘉诚的手不断收紧,眼里的神色也是晦暗不明。

  备受打击的他不懂,不懂顾念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他。

  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要亲手打碎!ωωω.χΙυΜЬ.Cǒm

  难道真是他在奢望了吗?

  忍着内心的悲凉和心痛,颤抖的手把信封撕开,一目十行的把信件看完。

  最终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眼圈霎时间变红,只觉得屋内的灯光都迷糊了起来。

  无措的用手揉搓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小侄子们连绵不绝催促吃饭的声音。

  “二叔吃饭了!”

  “吃饭了!……”

  葛嘉诚内心正是痛苦煎熬的时候,只觉得内心压抑着一股火无处发泄,耳边的聒噪更是为他的心中的烦躁添了一把火。

  愤怒的冲着门外叫大声吼道

  “滚……!”

  屋外的喊门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葛老爹瞬间拔高声量的怒骂声,

  “你个小兔崽子骂谁滚呢!皮痒了是吧?”接下来就是哐哐的敲门声。

  葛嘉诚深吸几口气,长把内心的躁意压制住,把信件一股脑全扫进被子里。

  拿上手电猛然间拉开屋门,果不其然迎来了老爹的一掌。

  葛嘉诚默默地承受了老爹怒气冲冲的一掌,在他打算继续下一掌时,他扭头看向一旁吓得跟鹌鹑一样的侄子们,嘶哑的嗓音淡淡的开口,

  “对不起,二叔给你们道歉。”

  说完不管老爹什么神情,拔腿就冲屋外跑去。

  顾老爹还想再教训他一顿的,可在儿子一开口时,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举起的手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见儿子拔腿就跑,焦急的喊道,

  “老二,干什么去?”

  …………

  很快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葛家几人见葛嘉诚还没回来,都急的团团转。

  此时的顾念,正在两个哥哥的帮助下收拾东西。

  兄妹三人全程默默无言,气氛都凝滞到了冰点。

  就在三人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顾母才穿着睡衣,一副才得知的歉疚模样姗姗来迟。

  拉住顾念的手,不停地嘱咐她在国外要好好听表叔的话,要好好学习,早点回来什么的。

  顾念几步强忍住内心的反感,不想在离开前跟父母闹得这么僵。

  可脑子里却不断地闪现,为什么父母明知她今天就要走,而且一走就是好几年,他们竟是连装都懒得装!

  要说睡熟了,可她跟哥哥们收拾东西的动静也不算小,不可能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眼看着自己要走了,才假惺惺的出来,简直可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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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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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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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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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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