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五看向自己,王海也是一脸为难,眨巴着眼:你上啊,娘正生气呢,还有小妹在一旁拱火,我可搞不定。
看着俩儿子推推搡搡地,冯大妮拿着刀的手猛地往砧板上一剁,把兄妹三人都吓了一跳。
在老娘不善的眼神下,兄弟俩对视一眼,老六咽了口口水,绞尽脑汁劝说,
“娘,你先别冲动,那蔡家岭离咱们这还有好长一段路呢,等我们过去天都黑了,还怎么找什么场子?”
“你说是吧?”老六使劲捅咕老五,赶紧原话
老五求生欲满满的频频点头,“娘,老六说的对,我们明早再出发吧,再说了我们上工都累了一天了,到了人家地盘,万一没发挥好,可怎么办?”
王莹想着也对,便也在一旁打圆场,“对呀,娘,五哥六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养足了精神再去吧。”
话头顿了顿,又提醒道,“这事还得跟大哥他们说呢。”
“总不能就我们这隔一点的叔叔姑姑帮着二丫出头,人家亲爸妈就啥事不管吧?”
“还是我闺女说的有道理。”这话说到冯大妮的心坎上去了,放下刀就回堂屋端坐着。
王家兄弟俩对视一眼,都吐了一口气。
……
满仓家,
一家子各怀心事的吃完饭后,满仓才开口了,“青丫头,明天我们就上你家去一趟。”
王青的双眼一亮,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稳的气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好的,谢谢叔叔!”
满仓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摆摆手,“这是应该的!”
王青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虽说这几天未来婆婆没给她好脸色,但她都刻意的避着她也没起什么冲突。
渐渐也摸清了一点几人的性格,也知道了该怎么跟她们相处了。
最重要的是未来公公,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向着自己,在这个家别人就不会轻易置喙她。
虽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有点不满意,但她有自信让他在将来满意自己这个儿媳妇。
至于未来婆婆的地位在家里好像有点奇怪,她暂时也没看出什么来。
反正王青奉行只要自己不主动跟她起冲突,她就抓不住自己把柄的态度。
接下来就是这个表面上对自己很热情的小姑子,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违和感的,既然她喜欢装,我也就只当不知道,继续跟她装下去就好了。
还有就是建军这个大弟,好像在刻意躲着自己,不过只要他不对自己抱有敌意就无所谓了。
至于剩下的两个弟弟还太小,没接触上也无所谓,反正也在家里的决策上说不上话。
突然觉得婆家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嘛,接下来只要抓住红军心,就妥了!
理清楚思路后,王青兴冲冲的拉着秋玲的胳膊回了房间,没发现秋玲那复杂的眼神。
因为秋玲尝到了有人补习的甜头,对王青越发得和颜悦色起来,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人表面上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可是秋玲打心眼里觉得王青再好也是外人,毕竟大哥从小到大都很宠着她,她心里那杆秤还是偏向大哥的。
在得知大哥其实根本没有打算娶这个女人时,她心里头就犯起了嘀咕,担心大哥知道后说服爸妈非要把她赶走,所以这几天都抓着她拼命的给自己补习。
在得知爸妈已经同意他们两人成亲时,心里头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渐渐的也回过味来,以她对自己爸妈的了解,他们不是那种忌讳世俗眼光的人,看来这个未来嫂子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
不过想想也对,哪个软弱的女人,敢上门逼亲?
满仓夫妻俩回到房间后,王芳黑着脸质问他,“不是说在商量吗?怎么明天就要去她家了?”
满仓把兜里的纸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王芳气呼呼的夺过纸条,“我拿什么看?我又不认识字!”
虽是这么说,但王芳还是把纸张展开,她说她不认识字,也不完全是不认识字。
虽然她没上过学,但以前生产队开扫盲班的时候,她也去上过一段时间,简单的字还是认得。
照着纸条上的字,磕磕巴巴的念着“安?……安你说的办,这两个字怎么读?”
“尽量抽空回来。”满仓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也没再为难她,直接帮她翻译。
“我把这事和我们的决定跟红军说了,这是他给我回的电报。”
王芳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大儿,将来要跟这个不检点的货色绑在一起了。
气急之下,把纸条撕的稀巴烂,扔在地上,还狠狠的踩了两脚,撞开床边上坐在的满仓,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满仓知道她在气什么,但他何尝愿意儿子的终生幸福就这么被轻易被绑定呢?
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去橱柜里拿出两包一斤装的红糖,再抽出一张红纸撕成两张,把两包红糖给分别裹起来。
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篮,在把手的位置上系上红布条,往底部垫好稻草,放入二十个鸡蛋,再把红糖放进去。
往另一个篮里,放入六尺红布,并两小包白面。
再把这些东西统一放到角落里,吹熄油灯后,躺在床上闭眼,对着王芳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早点起,我们走一趟。”m.χIùmЬ.CǒM
话说冯大妮把大儿夫妻俩敲打了一遍后,连晚饭都没吃,就气呼呼的睡觉去了。
前半夜算是睡了一觉,后半夜就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没睡着。
都在反思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最后心慌的不行,抹黑起床把三个儿子通通叫起来,三人都没敢抱怨,认命的把昨天就借好的牛车套上。
冯大妮见只有老大起来了,没看到大儿媳身影,差点没忍住呼死他这个“大孝子”。
也不看看这是给谁出头,又蠢又怂的一家子。
最后还是老五悄悄跟王江说了,老娘生气的原因。
王江这才着急忙慌的把媳妇叫起来。
冯大妮狠狠的剜了老大一样,要不是怕把事情闹大,说什么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俩蠢货。
率先坐上牛车,带着大儿夫妻俩,和两小儿子,顶着星光和月色往蔡家岭出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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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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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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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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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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