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在平时,我可能会对眼前的食物相当有兴趣,但现在事没办成,胃口一点都提不起来,加上面前的喻言,又多了一份糟心。
啪嗒打开两瓶啤酒倒进扎啤杯,喻言往自己的杯子里扔进了两坨冰块后,将没带冰的那一杯递给了我。
“我敬你一杯吧,江洲,以后不叫你大叔了。”
“敬酒是可以的,不过没有以后,今晚上到此为止,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严肃的看着喻言说明后,我才举起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冬日的啤酒,即便是常温,也是一口透心凉由喉头涌入胃中,让我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同时我也很佩服还要掺冰块的喻言,喝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酒精是个好东西,某些情况下,它可以让人暂时的忘记烦恼,可口菜肴伴随着酒水下肚,两瓶过后,我的话语也逐渐放开了来。
喻言应该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并不像她老师说的那般内向孤僻,我能谈出来的话题,她都能轻而易举的接上,小到娱乐八卦,大到军事新闻,甚至中东局势也能发表发表自己的观点,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啤酒清空得很快,她比我想象的要能喝许多,很快一件啤酒就被清空完毕,趁着中途老板拿酒的空隙,我掏出一支香烟点上,将视线移向了黑暗寂静的江面。xiumb.com
“江洲,我好像感觉你很不开心,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喻言歪着头疑惑道。
“能开心才怪了。”叹了口气后,我将在唯美遇到的情况跟她简单的说了一下。
虽然挫折并不算大,而且我也很快的适应了下来,但总体来说,还是有点打击信心。
“哦………这个工作上的事情嘛,顺其自然就好,不强求就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想的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是那样,就谢天谢地了。”
马虎的应了一句后,我没有再作答,但同时,我的心里面也不免有些怀疑自己。
现在的局面,我如此费劲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父母的期望?面子?或者是为了家里那张冰冷的面孔,我也说不清楚。
但至少,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如果是的话,我现在的生活不会如此压抑。
熄灭了压根就没抽两口的香烟后,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喻言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你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自由重要吗?”
“什么样的自由?”喻言反问道。
“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去活,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用顾及谁的意见,就单单只是为了自己。”
问题抛出,喻言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
“昂………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是会被很多东西牵绊的,很少有人能活的洒脱,而这份牵绊,某些时候会变成一份挂念,就像风筝的绳子一般,即便飞的再远,根始终在那里。”
“自由这个词,我觉得是需要结合着具体情况去定义的,如果真正意义上的去追根溯源的话,那么自由两个字,就代表着孤独,我觉得你需要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哲学家嘛。”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的原因,喻言的话听得我有些云里雾里,好像根本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也只能附和般的回了一句。
“哪儿有什么哲学家,这只是我自己的体会而已,我觉得你可能是生活过得太压抑了,没有找到那个心甘情愿让你放弃自由的人,如果找到了,我想那个人也愿意陪着你去体会,那才叫真正的自由。”说完,喻言顿了一下,给我倒了杯酒后又接着说道。
“你………你说你婚姻很失败,到底是为什么?至少从我这两天对你简短的了解来看,你应该也不会是那种外面彩旗飘飘的人,其中肯定有比较深刻的原因吧。”
“哎,也没什么深刻的原因,这段婚姻也不能说失败,因为压根就没存在过而已,现在的样子也是名存实亡,因为我和她的出发点都只是把这段婚姻当成一个手段而已,来………”
正顺口说着,我脑海里突然被拉响了一个莫名的警报,然后强迫我止住了言语,看着一脸认真的喻言,我指了指桌上的菜后,有些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对于和叶柔私下约定这事儿,除了我俩,只有李东知道具体的内情,除此之外,我一直保留着警惕心,再没有跟别人说过。
连李东那一次,都是我喝多了找他吐槽抱怨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我没想到今晚还不算酒醉,我就差点将这个事情流露了出来。
虽说对象是喻言,可能不会有什么风险,但我还是抱着万无一失的心态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这件事儿是我自己亲手埋下的祸根,时间一长,好像我要摘掉,都得好好考虑了,虽然是父母催逼下的结果,但我还是不能用这个当借口,来告诉他们事实。
到如今,这个祸根似乎已经四处蔓延枝桠,发展壮大,越来越让我压抑………
一顿简餐,价格并不贵,三百块多一点,我也由着喻言去结完了账,虽然今晚有些被逼迫而来的嫌疑,但总的来说,也算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餐。
酒意也是微醺,并不用在摆满珍馐佳肴的桌上端起名酒带上面具,去说一些心口不一的话,然后转过头在角落里吐得像狗一样。
滨江路上并不好打车,我也只好和喻言同乘了一辆,不过她说是顺路,先让司机将我送到了酒店门口。
有些飘飘然的下车后,她又出声叫住了我。
“江洲,我感觉你的外表就是你的心态造成的,心态放好一点,看起来就不会这么老哦,有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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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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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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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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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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