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淑知道女儿很忙,也就除夕那天休息过一日,后面基本都看不到人影;不是关起院子,就是往白老那跑,整个人忙得不行。
女儿跟老太太八字不合,为避免得吵起来,还是别让她去婆婆那比较好;那老太太确实有些····老糊涂,只是现在她到处嚷嚷着,是悠悠的祖母什么的,到处说悠悠心狠什么的。
要不是担心她这样,会对女儿管理寨子有不好的影响,她才懒得去理她;都已经断绝关系了,还天天整这一出,真是让人厌烦。
想到这里,转头瞪了宁三爷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有话要交代你,你仔细给我听好了,咱们这次去看望婆婆;你要跟她说,不要在寨子里说悠悠的坏话,这样破坏娃儿的名声,是个当祖母该干的嘛。”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女儿那倔脾气,真惹毛了;她能干出直接将人赶出去的事,哼。”
宁三爷忙不迭道:“好嘞夫人,您就放心好了,我会跟母亲说的;这咱们跟他们其实没多少关系了,现在就走个人面场算了,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不是。”
“这些话我会跟她说的,这人年岁大了,是越发老糊涂;看来她是忘了之前,路上悠悠给她的威慑了,咱们就去提醒一二。”
“这若是真闹起来,怕是不好看,容易被人看笑话;到时候对悠悠管寨子不好,这就别告诉悠悠了,她太忙了,我们去处理就是。”
“嗯,走吧”
一炷香左右
两人来到了宁老太太住的地方,宁大伯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他们过来;目光落在他们的手上,立马变了副神色,笑得一脸灿烂。
“呦,这是三弟来了吧,母亲正在念叨着;你们什么时候来呢。”
说完伸头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道:“三弟啊,这····那三个孩子怎么没来。”
宁三爷打着哈哈道:“哦,大当家的有事找他们,这不赶不巧,被叫去了;下次,下次哈,我一定带他们过来。”
宁大伯闻言眸子闪了下,对他睁眼说瞎话没拆穿,呵;管那么多干嘛,来了就意味着带了好吃的,那就成了。
他们除了过年那天吃了肉,这些日子可没吃肉,实在馋得慌。
伸出手一脸热情道:“诶呦三弟,要不我来拿着吧。”
还不等说完,直接上前将篮子抢了过来,凑近一看;两三块腊肉呢,这可是好东西,只是他们工分不够,这没办法换太多。
有了这几斤腊肉,他们可以美美吃一顿肉了。
对着宁三爷的态度越发好,只要能跟三弟打好关系,那日后可不会缺肉吃;到时候忽悠老二那个蠢货,去打秋风也成,只是要趁那死丫头不在的时候。
那丫头是越发恐怖,还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脸上皱纹越发多了,头发也白了大半;显得很是沧桑,睁开的眸子望着门的位置,一动不动。
见宁三爷走进来,冷冷看着他,语气平淡道:“难得啊,老三居然也会来看我老婆子,瞧这意气风发的;这有个出息的女儿是不一样,全家都跟着享福。”
特意在“全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明显很是不满,所谓的全家不包括他们。
宁三爷一见到她的模样,就想到小时候被惩罚的画面,身体瑟缩了下;表情变得有些怯懦,完全不符刚才的自信。
林婉淑见状眉头皱了起来,对夫君的表现很是无奈,但夫君小时候,没少被这老太太折磨;这一看到她,怕是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她来吧;不断暗示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她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婆子罢了,就是这样。
林婉淑抬起头目光对上老太太,那双阴沉到骨子里的眸子,心不由得颤了颤;回想起当初刚嫁进来时,被婆婆磋磨的画面。
她以为已经忘记,没想到只是在自欺欺人,顿时对夫君的怯懦表示理解;这婆婆确实很可怕,那种阴影怕是要跟着一辈子,除非永远不见她。Χiυmъ.cοΜ
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婆婆好,这是我跟三郎给您带的年礼,您尝尝味道如何。”
宁老太太冷冷看着他们,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老大将东西拿进去;他们既然哪来了,那就是她的,本来也该孝顺老婆子的。
随意道:“恩,你们有心了,坐吧。”
嘴上说着坐,实际根本没人给搬个椅子,林婉淑心里升起一股火;努力压着火气道:“婆婆,悠悠如今管着山寨,这名声自然是很重要的;您日后能不能别在寨子里说那些话。”
宁老太太冷冷看着她,装作不解道:“哦,老三家的,那你倒是说说;我老婆子说什么了,还有那句话说得不对,你们全家倒是过上了好日子,把我们丢在一边,不过分吗?”
林婉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婆婆,当初是您签了断绝书的,如今怎么能怪我们不管你们呢;再说了,山寨这么多人都可以赚工分养活自己,那大哥他们是不是也该去干活赚点工分呢。”
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大儿子那可是尚书,怎么能干那种粗活;简直在放屁。
眼睛眯了眯,一脸不悦道:“老三家的,这还轮不到你个妇道人家说话,男人的事轮得到你说嘛;简直是笑话。”
宁三爷看到自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了。
“娘,你这样说实在过分,大哥他早不做官了;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有踏实日子过,他怎么就不能干活赚工分了呢。”
“呦,老三这是个耙耳朵吧,这么护着媳妇;你搞清楚,我才是抚养你长大的娘,就算我不是亲生的,这人家还说了,生恩不如养恩,你怎么就不心疼我呢。”
宁三爷闻言嘴角抽了抽,对她的无耻重新刷新了印象,她什么时候养了;还不都是丢给下人,想起来了,就来折磨一番,怎么反过来这些都是恩情了呢。
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咬着牙道:“娘,我们就事论事,您身为悠悠的祖母;到处去说自己孙女的坏话,您觉得合适吗?希望您日后可以注意点。”
老太太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直接站起身哭嚎起来:“哎呦诶,我是个苦命人呐,这辛苦养大庶子;结果呢,非但不感恩,还趁着过年来质问一二,实在是不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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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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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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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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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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