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亲自带着马文举的尸体来到何川面前,把马家和马文举遇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何川依然闭着眼睛,不说话。

  这些都和自己无关,他在等。

  倒是张须陀持刀走上前去,在马文举身上狠狠戳了几下。

  “便宜你了。”

  屈突通悻悻而去,只能继续催促,全城搜捕。

  “你真的会屠城?”张须陀擦干刀上的鲜血,小声问道。

  “你要杀的人,在城里吗?”何川没回答,反问了一句。

  张须陀点了点头。

  “你现在可以拉上一辆就去,申时一过,你就没办法亲自动手了。”

  张须陀明白了何川的意思,找不到,一定会屠城。

  他见识到了火炮的威力,有点犹豫。

  这个时候拉着进城,太显眼了,目的肯定达不到。

  城内,二牛已经绕了好几个城门,都关着,出不去,看到定鼎门被炸开了,跑出去,可却被官兵拦住了。

  屈突通在城墙上,认出了二牛的身份,急忙过去阻止。

  “住手,怎么回事?”

  二牛知道屈突通是个大官,也不托大。

  “官爷,何川让我查何婶的下落,你们快让我出去。”

  “在哪?”屈突通欣喜,急忙按住二牛的肩膀。

  “我我……”二牛犹豫。

  “放心,老夫也是为了救她们,朝廷行动更快一些。”

  二牛被屈突通的气势震慑了一下。

  “在延庆坊。”

  “好!”屈突通大喜,吩咐守卫给二牛放行,自己火速赶往延庆坊。

  二牛慌里慌张跑出定鼎门,在护城河另一边跳脚大喊:

  “川子,找到了。”

  何川会意,确定了具体位置了,于是喊道:

  “你去建春门那边等着。”

  二牛听到,赶忙跑去。

  何川看着满是坑洞的城墙,眉头紧皱,感觉这点痕迹还不够明显。

  “一队注意!”

  “瞄准。”

  何川指向一个比较大的坑喊道。

  二十门火炮纷纷调整方向。

  “开炮!”

  轰轰,二十声炮响,砖石纷飞,一截城墙摇摇欲坠。

  “二队注意!”

  “继续瞄准!”

  又是二十门火炮调转了方向。

  “开炮!”

  南城墙终究没经受住火炮的洗礼,垮塌了十几米。

  “全体都有,出发。”

  一群人各司其职,绕着城墙,向建春门走去。

  屈突通刚走不远,又听到了定鼎门方向的炮火,赶忙勒紧缰绳,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庆延坊赶去。

  延庆坊

  死士们把何张氏母女绑上马车,护佑着,往洛水方向走去。

  可刚到街上,就有一群人冲出,与这四十多人拼杀在了一起。

  紧接着不断有人从各处冲出,甚至有蒙面人,简直是乱作一团。

  何张氏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一切,紧紧抱住小樱。

  “哥哥来救我们了吗?”小樱瞪着大眼睛问道。

  “嗯,哥哥快来了。”

  自从早上,何张氏被从床上拽起来,就一直紧绷神经,身体虚汗直冒,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

  死士们护住马车,其他人也有意避开,居然生生被死士们杀出一条血路。

  大壮躲在不远处,看得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不断有不良人、府兵、衙兵冲出,迅速加入战团,也不管这群人是谁了,只要持刀,一律格杀勿论。

  都督府下的是死命令,他们也是急了。

  几伙人见势不对,立即退到一边,朝着官兵喊道,

  “我们是来救人的!”

  “我们也是!”

  一队蒙面人也退下面罩,大喊:“我们也是!”

  官府的人见状,迅速与死士们对上。

  而剩下的二十几个死士,拼命堵住逃跑的路线,给马车撤离争取时间。

  领兵的校尉也注意到了马车,也不管胳膊上的刀伤了,大喊一句,“杀!”

  再次冲了上去,其他府兵也跟着冲出。

  二十多个死士好不示弱,吸了口气,也迎了上去。

  半刻不到,二十多个死士全部战死,府兵们也倒下了十几人。

  更多的官兵赶了过来。

  校尉指向马车的方向,众人再次追了上去。

  等众人找到马车,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一艘十米左右的木帆船,已经来到了洛水中央,向城外驶去。

  官兵们看着船只,懊悔不已。

  这时候,屈突通也来到了河边。

  “骑马去追,封锁水面,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

  木帆船上,仅剩的十多名死士疑惑不解,死了那么多兄弟,抓了又放,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操作。

  但身份只能让他们听命行事。

  “不好,岸上有马再追,怎么办?”

  众人看向岸边,不远处已经有追兵了。

  而建春门方向,还有骑兵不断冲出,都奔着这边来的。

  “看来不能乘船去扬州了,把船靠到北岸,弃船!”立即有人做出决定。

  其他人也都表示赞同,只能这样了。

  而此时,何川一行才刚到建春门,正好遇到冲出的屈突通。xiumb.com

  屈突通勒住缰绳,指着洛水说道:“何川,她们坐船出城了,我们正要去追。”

  何川命令八风营原地待命,而自己要了一匹马,跟着追去。

  等他来到岸边,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看对面。

  何川也看向对岸,500多米,不太真切,于是掏出一副单桶望远镜,刚好看到十多人慌忙下船,朝北边逃去,并没有母亲和小樱。

  “绕道,从上东门过去,快!”

  立即有人提醒。

  何川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再次上马。

  可惜自己的骑术太过拉垮,好不容易熬到建春门,已经看不到前面的人了。

  屈突通看出了何川的尴尬,安排了十多个骑兵跟着。

  何川来到八风营面前,翻身下马。

  “一队一组,出列!”

  十二人立即站了出来。

  何川看向还在这里的张须陀,急忙说道:

  “你见过我母亲和妹妹,你带着他们从上东门饶过去,找到她们,保护起来!”

  身后的骑兵,也知趣地让出了马匹。

  张须陀微微一笑,翻身上马,顺势拉起何川坐到了身后,13匹快马绝尘而去。

  这让何川有点懵,怎么没想到两人骑一匹呢?

  自从看了马震,好像就没这个念头了。

  何川一行很快来到了洛水北岸,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屈突通正在大发雷霆。

  “不是说人在里面吗,人呢?”

  “快找!你们去南边,封锁河面,严查每一艘船。”

  何川慌忙拨开人群,上了木帆船,找了一圈,没人。

  然后面色阴沉地看向屈突通,大喝一声:

  “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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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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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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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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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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