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得多爱阿稚啊?
“你能为她毫无底线地做到这个地步,那你对我呢?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不是兄妹的感情吗?”
常加音试图找出他区别对待她跟时欢的解释,“因为我是你的‘妹妹’?因为这层伦理关系才让你不敢喜欢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当初泽泽阿姨没有把我带到周家。”
她宁愿一直当一个孤儿,哪怕是流落街头,吃了上顿没下顿,朝不保夕,她都可以接受,只要她跟他有一个可能。
周自珩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只是平淡地告诉她:“我不喜欢越界的人和事,从妈妈将你带回来,让你当我的妹妹开始,你就是在我妹妹的位置上,如果你能守好这个位置,我也可以一直纵容你疼爱你,但是你过界了,加音。”
常加音身体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一下,脸色也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你跟付家的亲事,我跟付家已经商量好,等付老爷子四十九日后,你们就可以先订婚。”周自珩说完从她身边经过。
常加音倏地转头,咄声质问:“那你又把阿稚放在什么位置上?你既然那么喜欢阿稚,为什么不去争?我不觉得你在江何深面前毫无竞争力,明明是你每次都不去争取!你对阿稚到底是怎么想?!”
周自珩握紧手杖,短暂的静默后,他的声音轻得像柳絮漂浮在风中,毫无重量:“我对她没有要求,因为是我欠她。”
“……”
常加音听不懂,也不想弄懂了。
她擦掉眼泪,梗着脖子抬起头,有些偏执的倔强,既然这样,既然是这样,既然她得不到他,那她,她就一定要再去做点什么事。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上锁,然后走到飘窗上坐下,顺手将窗户推开,任由外面强劲的风灌进来。
她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几秒之后,一道女声传来,有淡淡的讽刺:“常小姐不是言辞凿凿地说不会再联系我了吗?那现在打这个电话又是为什么?”
常加音咬着牙说:“我绝对不会帮你害阿稚,但是……”
“别装了,你要是真对她有那么一心一意,那天在蛋糕店,明明看到我的秘书,还故意大声讲电话,说什么‘阿稚去了禹城’,你是故意把她的行踪透露给我。”
温只颜从来不相信常加音对时欢有所谓的姐妹情深!
常加音握紧手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吧,听不懂。那你现在打这个电话来是想说什么?”
常加音抿唇:“我不会帮你害阿稚,但我可以帮你消除一个隐患——过几天是付家的答谢宴,我哥,阿稚,还有我都会去赴宴,你能不能买到一种药?”
温只颜听她说着她的主意,眼底掠过了厌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打着帮我旗号,成全你自己,常加音,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有多卑鄙……不过,我答应你了。”
听到这里,常加音就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手机四分五裂,也像她现在的心境,面目全非。
……
鹿城迈入十二月雨季,一场大雨席卷全城,而在这场仿佛要将整座城池都淹没的大雨里,时欢和温只颜也迎来了正面对垒。
首先是以温只颜为首,被称为“废太子”的党派,垂死挣扎,率先引入第三方势力“yc”,宣布已经控股20%;然后又是被称为“新太子”的温稚欢找来恒安担任“白衣骑士”,在二级市场上买入股份,将温稚欢的股份增持至24%。
“废太子”党不甘示弱,双方势力穷兵黩武一番角逐后,最终以温只颜下手更快,抢占5%为胜,饶是如此,双方还是都达到了25%的持平,于是“皇位”争夺战进入更加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开始从股东身上下手。
以至于圈子里都有了一句戏言,说现在谁有温鹿的股份,谁就有机会一夜暴富,毕竟这两位现在为了抢股份,什么价格都敢应,这也导致温鹿的股价一路攀升,已经突破历史最高峰值。
一向最爱看温家新闻的林少爷,哪怕是远在不莱梅,也要打电话跟江何深八卦。
“据说温大小姐前脚请蒋和薛两位董事到温家府邸吃饭,后脚温只颜就冒雨登门拜访沈董事,两个人离开时都是春风满面,应该是都得到了董事的支持,目前来看,双方还要继续鏖战下去,鹿死谁手都不一定。”
江何深已经回禹城江公馆,书房里,他腿上放着咬咬,手里拿着钢笔,百忙中抽空抬眼看了下电脑屏幕。
“谁教你这么说书的?”
林景舟桃花眼灿烂:“所以是不是真有这么精彩?”xǐυmь.℃òm
咬咬要去拿江何深的公章,江何深将公章拿远了,换了玩具给她,淡道:“小六爷的消息渠道,用得着问我吗?”
林景舟哼笑:“要不是你出面充当温鹿的白衣骑士,我也不会这么关注,不过我也没闲着,已经把你想知道的事儿查出来了,我定了明天回去的机票,等我回去告诉你,你肯定得谢我。”
江何深点头。
林景舟:“我已经想好要你拿什么东西感谢我了。”
江何深挑眉,放下钢笔,身体往后一靠,握着咬咬的手玩儿:“是么,说说看。”
林景舟靠近摄像头:“我记得你从佳士得拍卖场拍了一品红酒,好像还挺不错。”
还挺会挑。
那瓶酒到现在有两百年历史了,江何深本来是想留着自己喝的,他抓着咬咬的手比了个ok。
就在林景舟从不莱梅回国的时候,鹿城的时欢和温只颜也进入最后的角逐。
温只颜刚从一位董事家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时欢,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移开目光,距离也在两人的脚下缩短,直到最后两米,又都默契地停下来。
时欢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滴不断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声音清淡:“你这是不管赔多少,都要跟我赌下去的意思?”
温只颜抬起雨伞:“阿稚姐姐,我们也算是天生的对手吧,从小到大都是有你就不能有我,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面对垒,我总要竭尽全力,才算尊重你。”
时欢最后提醒她一次:“我劝你回头是岸。”
“回头,然后任你宰割吗?我偏不这么选。”
既然如此,时欢也无话可说了:“那就祝你好运。”
三两句话说完,两人都恢复无表情,各自迈开脚步,擦肩而过。
时欢走到屋檐下收起雨伞,温只颜也收起雨伞上车。
分道扬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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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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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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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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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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