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加音瞳孔颤抖:“……妈妈的原话明明是,‘女人如果决定要生孩子,晚生不如早生,年轻身体素质好恢复起来比较容易,别像我一样,等到35岁才生,明显各项恢复都比别人慢,加音以后如果要生,最好是在28岁之前生’。”
周自珩道:“总是要结婚后才能生孩子,所以安排你28岁之前结婚,也是对的。”
“……”
常加音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安排起自己的婚事,而且这个语气根本不是商量,就是决定好了要她去履行!
她的眼泪聚在眼底,一开口就掉下来,她哭着喊道:“妈妈的话又不是死命令,本来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周自珩:“你总归是要嫁人,你是演员,只要交出好的作品,嫁的人值得托付,我相信那些喜欢你的粉丝,也不会介意你早结婚的。”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要这样,常加音觉得他这个态度比杀了她还要残忍一百倍!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爱的人是他!
他竟然还亲手安排好她的婚事!
刚好车子开到付家,刚刚停下,常加音就难以忍受地直接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下车。
周自珩拄着手杖,也下了车,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
商秘书低声:“大少爷,二小姐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周自珩不为所动:“难过才好,以后跟付家就是亲家了,她在付老爷子的葬礼上哭得伤心一点,付家人对她更有好感。”
“可是二小姐她……”
周自珩敛眸:“早点结婚,安定下来,心思才不会那么多。”
常加音想得没错,周自珩的确知道她的心思,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用最决绝的手段断了她的心思。
他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他至少给过她两次机会,让她收好自己不恰当的心思,是她自己不懂事——她以为他不知道,她今天两次提起阿稚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想说,他跟阿稚孩子不是真的,结婚也不是真的,那么能不能考虑她?
他的事情很多,已经疲于应对这位妹妹,索性彻底断了她的心思。
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有别的原因。
周自珩道:“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跟谁接触吗?”
商秘书微微蹙眉:“二小姐已经拒绝温只颜了。”
周自珩没表情:“她是在什么时间点拒绝温只颜?是直到听到阿稚说她跟我不是真的,她才拒绝的。如果她真的对温只颜提出的合作没有想法,一早就拒绝了,何必拖到那天?”
“而且,你以为温只颜是怎么知道我们去禹城?提前安排好雇佣兵刺杀阿稚?”
商秘书眼睛一睁:“二小姐不会……”
“她就算没有直接透露,但也一定暗示了。”周自珩迈开脚步,走进付家,淡淡一句话,给常加音下了“判决”,标志着他不会再对她留余地。
“她让我太失望了。”
……
此时在付家看到时欢和江何深,周自珩顿了一下,神色自如地走了过去,他没有问时欢怎么会跟江何深在一起,只是看着她戴的黑袖圈,低声问:“你跟付老先生也认识吗?”
时欢摇头:“不算认识,只是之前探望过病中的付老先生。”
“付老先生98岁,算是喜丧,我刚才听付家亲眷的意思是,过了头七要设宴招待今日有来送殡的亲朋好友,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周自珩轻声说着。
时欢本是想回答,到时候再看吧,她现在因为温鹿的事有些焦头烂额,不一定有时间和心情参加。
但周自珩又是说:“以后我们跟付家,可能就是亲家了,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
时欢一愣,亲家?
周自珩微笑,看向一个方向,时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常加音在那边,眼眶红红的,而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男子站在她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披麻戴孝,说明是付家直系的亲属,难怪周自珩说是亲家……
如果考虑到常加音的话,时欢就不太好拒绝,于是点头说好。
对江何深,周自珩只是礼貌颔首,然后就对时欢说,他那边还有事,先过去了,等会儿要走的时候,再一起走。
周自珩低调过来,低调离开,时欢没什么感觉,若有所思着什么,殊不知身后打饭醋坛的男人,狠狠地瞪了她的后脑勺一眼。
——她就不觉得,周自珩这种熟稔的态度,这种夫妻之间才会有的“商量”哪里不对么!
时欢后知后觉地回头,发现江何深脸色冷冰冰,想不出他为什么生气,但猜到可能是因为周自珩,就有些讨好意味地问:“二少爷你认不认识那个人呀?”
“一个是你的朋友,一个是你的丈夫,你想知道什么不去问他们,问我干什么?”江何深果然生气了,“你不去站在他们身边,还站在我这里干什么?”
时欢从善如流地顺毛:“他们现在都没有二少爷对我重要,二少爷是我的‘金主’。”
“我说我要给你钱了么?”江何深冷笑。
时欢马上收起表情,正色道:“二少爷不是说我拟好了给你的好处,你就答应我吗?只差一份合同了。”
江何深嘴角一哂:“我再免费教你一课——只要没有签定合同,什么都是可以变的。”
时欢:“!”
有道理。
就因为江何深这句话,时欢没有等周自珩一起走,当即就离开了付家,上了林斌的车,让林斌马上开回温家。
她叫来秋恩阳和律师,跟温董商量好之后,拟定了一份合同,给足了恒安好处,也不管天黑,马不停蹄,又跑去酒店找江何深。
她到了希尔顿酒店,不知道江何深住在哪个房间,只能先给他打电话。
但打不通。
时欢又给夏特助打,夏特助说江何深虽然在酒店,但正在会客,暂时没有办法见她,让她明天再过来。
时欢哪里等得了明天?
谁知道天一亮,温只颜不会又公开说他们又收了多少股份,已经持股多少,时欢越想越着急,一秒钟都不先浪费。
她首先假定夏特助没有说谎,江何深的确在酒店见客,那么酒店里,最佳的会客场所就是——一楼的咖啡厅。
时欢直接找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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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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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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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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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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