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笑着蜷缩起来:“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是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你厉害你厉害死了……哎呀别闹,我的粥要冷了,我还没吃几口呢!”
晚了,林少爷的自尊被挑衅到了,她得付出代价。
最后他们是一起在十点多起来吃的早餐。
南颂已然是一副被妖精吸干精气的样子,而罪魁祸首却是精神抖擞,又从厨房端出一盘青菜:“怎么不吃?看我这菜炒得多盘靓条顺,配粥绝了。”
南颂懒懒抬起眼,看他一双桃花眼多情旖旎,看他一副皮囊美如冠玉,心忖他比菜盘靓条顺多了。
她桌子底下踢他一脚:“景贵人,你不是说有大事儿要告诉我吗?”
林景舟失笑:“我卖了一晚上的力,反而从妃变成贵人了?皇上您是不是太君心难测了?”
南颂就是这样,他要是敢骗她,她就将他打入“冷宫”。
林景舟边吃边问:“时欢跟江知祈的事儿,你是不是都知道?”
“干嘛问这个?”提到时欢,南颂就有些谨慎。
林景舟嗤笑了一声,笑她多余的警惕,倒也没卖关子,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
南颂越听,吃饭的动作越慢,到最后干脆放下筷子:“你是说,江何深找回了一部分记忆,他小时候就见过阿稚?”
林景舟:“不是见过,而是救时欢的人,就是我二哥。”
“然后阿稚不肯承认?”
“嗯哼。”
南颂眉头微微皱起。
她是见过江知祈的,跟江何深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性格,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
但江家有双胞胎兄弟也是事实,所以先前他们才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江知祈是江知祈,江何深是江何深,时欢跟江何深在一起是把他当成江知祈的替代。
现在却说,这个江何深就是以前的江知祈,只是时欢不肯承认……这属实是有点儿超出理解了。
他们外人看江家兄弟没有区别,但时欢是枕边人,男人的身体或者生活中的细节,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她不可能完全认不出来,所以,要么是江何深自己想太多了,要么就是时欢另有隐情。
南颂想起她问过时欢三次同一个问题——跟江何深在一起是因为江何深,还是因为江何深像江知祈的脸——第一次她回答得很坚定,是因为后者,第二次她开始摇摆,第三次则是默认了前者。
她跟江知祈可是有十几年的情分,如果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会那么“轻易”就在短短两年内就移情别恋吗?
这么一想,南颂也更倾向江何深的猜测。
可时欢又是为什么?
南颂不是不知道时欢瞒了她们很多事情,只是她隐瞒是怕连累她们、牵连她们,她的好意她也愿意成全,所以她从不去追问,但那是杀手啊,这种光是听起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现在就出现在时欢的身边,她也没办法再当做不知道了,她得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琇書蛧
林景舟的脚在桌子底子勾了勾南颂的脚踝:“你那个好姐妹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嘛,这么僵着怪难受的,要不你去问问,然后偷偷告诉我,我保证谁都不说。”
南颂抬起眼:“小六爷哄傻子呢?”
林景舟轻笑:“我也是为你的好姐妹着想,她现在跟周自珩在一起,你以为会有好结果吗?那个男人也喊我‘小六爷’,面对杀手还能面不改色,背景不知道有多脏呢。”
南颂哼了声:“这个就不劳小六爷操心了,我们跟周自珩都是从小认识,说他脏,还不如说小六爷你是处男。”
林景舟嘴角勾出一个不正经的弧度:“我是啊,直到昨晚被你无情地夺走清白。”
一个敢说,一个敢接,南颂面不改色:“是呢,姐姐我只喜欢处男,你现在不处了,姐姐我要去找别人了。”
南颂说着站起身,轻佻地拍拍他的俊脸。
她手腕有香水味,魅惑勾人,林景舟情不自禁地追过去,她已经飘飘然抽身离开走了。
林景舟笑骂了一句狐狸精。
南颂刚刚出差回来,今天不用去上班,现在出门估计是去找时欢问清楚,林景舟不怕她问完回来不告诉他,他有的是办法撬♂开♀她的嘴。
他慢条斯理吃完了早餐,然后哼着小曲儿去收拾厨房。
洗碗的时候收到江何深一条信息,他看了一下,回了一句,然后就将手机随手搁在柜子上。
全部收拾停当后,擦了手,将南颂昨天回来就随手丢在门口玄关处的行李箱拎到房间,打开,帮她收拾。
谁能想到呢?看起来那么玩世不恭浪荡不羁的林少爷,非但能炒菜能洗碗,而且还会收拾东西——南颂出差回来的行李箱,经常是他帮她收拾。
南颂懒,有他这个免费整理师很满意,那次就说了以后她的行李箱就交给他了。
他将干净的衣服放回衣柜,将揉成团看起来是穿过的还没来得及洗的丢进洗衣机,个人物品也放回原地。
他正要将她的护肤品化妆品也放好时,林景舟看到一堆瓶瓶罐罐里,有一个纸盒。
起初他还以为是纸巾,拿起来看。
是俄语版的杜蕾斯。
一盒七个,只剩下四个。
“……”
用过了?在她出差的时候?跟别的男人?
林景舟面无表情。
想起南颂凌晨说的话,说白人大帅哥的种族优势,本来以为是故意气他,只是开玩笑,原来不是?
林景舟将纸盒丢进垃圾桶,三次?一夜三次?
他轻蔑可笑地想,就这?也不过如此啊。
……
时欢接到南颂的电话的时候,刚刚醒来,有点儿茫然,南颂问她在哪里?她没多想就说了酒店的名字。
南颂也不多说,一句“我现在过来找你”就挂了。
不过等时欢洗漱完,却又收到南颂的信息,她说她临时有事,中午再找她。
时欢回复:“中午不行,我下午有工作,中午要跟我的经理人再确认一遍合同。如果有急事你直接微信或者电话说,如果不是很着急我们就约今晚。”
南颂觉得这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选择了今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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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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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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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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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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