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可是江家不可一世的二少爷啊。
“不用往我的身上加苦情戏,”江何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了,我只是想知道老头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仅此而已。”
“……”
林景舟拿起机票和地址,叹气,“行,懂,我安排一下,尽快出发,一定给你找回一个答案。”
没准儿有了答案,他就不会这么执念。
出了办公室,林景舟站在门前,挠了挠眉毛,还是不放心,将夏特助勾过来叮嘱。
“他要用那台机器的时候,你要反复跟何曼医生确认有没有危险性?这种没经过国内临床批准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现在偏执得要命,根本不听劝,要是太危险了,你直接叫停,别怕他生气,就说是我说的。”
夏特助点头:“我知道的。”
林景舟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真是操心死小爷我了。”
……
凌晨三点,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一个人如同烂泥般被丢弃在地上,他一动不动,如同死物。
又或者说,他的确,已经死了。
在他旁边,站了一男一女,戴着口罩帽子和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暴露出一点特征。
女人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死人,男人偏了下头:“看什么?快走吧。”
女人手脚冰凉地跟上他。
他们避开道路监控,回到临时窝点——一间低档的钟点房,处理掉身上的衣服,他们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的脸就是——陆静因和温律!
巷子里那个人是他们杀的。
那人是谁?陆静因不知道;为什么杀他?陆静因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肯定是挡了路,所以上面才派温律来处理掉,而她是温律的搭档,才会跟他一起行动。
陆静因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出身名门,也凭本事成为最年轻的女机长,结果,最后,竟然成了一个连环杀手。
温律将一条大毛巾浸湿了水,包住烟雾报警器,然后蹲在洗手间,将换下来的衣服点火烧掉。
火光照着陆静因的脸,她哑声说:“你让我加入你们的时候,没有告诉我,我会成为一个杀人机器。”
温律看她:“害怕了?”
陆静因抿紧唇。
温律将手套和口罩也进丢火堆里:“你亲手勒死温诗梦的时候怎么不怕?你让我帮你弄死那些轮奸你的混混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怕了?”
他语气死板,“别怕,再怕几次就习惯了,到时候就不会怕了。”
陆静因双手紧握成拳:“那你能不能再帮我杀一个人?”
“谁?”
陆静因吐出两个字:“时、欢。”
温律的眼神在火光里陡然一冷,他突然站起身,猛地一把揪住陆静因的领子将她狠狠掼在墙上!
陆静因后背撞上坚硬的墙体,后脑也“砰”地一声闷响!
她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嗡嗡响,温律厉声警告:“收起你不知死活的念头!我告诉你,时欢有人保,死不了,再敢说这种话,死的就是你!”
陆静因恐惧得眼睫拼命颤抖,想起温律杀人如切菜的狠辣,不敢不点头:“知道了……我不敢了。”
温律将陆静因丢出厕所,火盆里的衣服也烧成灰了,端起来,倒进马桶,按下按钮,冲个干净。
陆静因听到“咕噜噜”的水声,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下一个被冲进下水道的,就是她。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要想办法,摆脱他们。
……
江何深下班后,让司机绕路去一家面包坊,买了一块小蛋糕,这是咬咬喜欢吃的。
禹城已经入了深秋,白昼也越来越短,江何深回到江公馆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他进入2号楼,第一时间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果然看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三个人。
荣妈上前,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蛋糕,一边低声说:“少爷,老爷和夫人过来了,老爷还带了一位年轻的小姐。”
江何深面色疏淡,换了鞋,走进去,只称呼江夫人:“妈。”
“何深。”江夫人答应这,但看她的神色,也不是很高兴。
倒是江父,笑说:“何深,回来了,来,我介绍陆小姐给你认识,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早就认识,陆小姐就在我们恒安工作,是咱们恒安旗下,不对,是咱们国内航空公司,最年轻的女飞行员。”
陆静因坐在江父身边,穿着一件烟粉色的裙子,外套一件小香风的外套,优雅大方:“我跟师兄早就认识了。”
江父仿佛很意外:“你们还是师兄妹?那更好了,肯定有共同语言。何深,你跟陆小姐单独聊聊,也可以把皎皎带下楼,陆小姐也很喜欢小孩子。”
单独聊、见孩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撮合江何深和陆静因。
江夫人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上次江父说,已经给皎皎重新找好妈妈,这个人竟然是陆静因。
她很不喜欢陆静因,更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女喊她妈妈。
是她,还不如是时欢呢。
江夫人找借口:“皎皎已经睡了,她这两天有点儿不舒服,下次再让陆小姐见。”
荣妈连忙附和:“对对对,小小姐不舒服。”
陆静因神情关心:“皎皎没事吧?”
江夫人不想跟她说话:“小孩子的身体就是比较脆弱,我会照顾好的。”她起身,“1号楼还在炖汤,我先回去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跟你一起回去。”江父从江何深身边经过时,别有意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佣人送上热毛巾给江何深擦手,江何深却拿去擦被江父拍过的肩膀。
擦完,将毛巾放回佣人的托盘里,然后直接上了二楼。
他根本不想理还坐在沙发上,等着跟他“聊聊”的陆静因。
陆静因表情微僵,连忙站起身,喊道:“师兄,等等。”
江何深的脚步连停顿一秒都没有。
陆静因追到楼梯下,生怕错过这个机会,疾声说:“江总,我知道你在查什么,我能帮你!”
“帮我?”
江何深在楼梯转身,居高临下,“陆机长的‘帮’,是指在时欢面前,编造我把皎皎放在常和景苑的时候,是托付给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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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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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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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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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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