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是,江何深要带陆静因去参加晚会?陆静因今天盛装打扮是因为江何深?
电梯门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进出,开始自动关闭,时欢站在里面一动不动,任由它在眼前慢慢合上,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外面。
半晌,她伸手按了一楼。
电梯又重新往下降,一如时欢现在胸腔里的那颗心,也在不断下坠。
……
陆静因往电梯的方向瞥了一眼,再看回江何深,发现江何深的目光也往那边偏移,他分明也有注意到时欢来过。
陆静因目光流转:“师兄跟aurora吵架了吗?”
江何深面色明显冷淡了许多,并未回答。
陆静因怎么会不知道,他刚才配合她说话,只是为了做给时欢看。
她眼底滑过一抹怨怼,又故作不解地问:“aurora以前不是不喜欢我跟师兄走得太近吗?怎么刚才看到了,也不过来打断我们?”
那当然是因为以前的在意都是装出来的,而现在无所谓他怎么样。江何深没有表情,走向电梯。
陆静因跟他一起进入总裁专属电梯,站在他旁边,“其实,就算这个宴会是我舅舅举办的,师兄也可以带aurora出席,毕竟,她还是你的妻子。”
江何深淡漠:“你在我的手下工作,你舅舅的晚宴,带你也应该。”
陆静因微笑着。
没关系,就算只是因为这是她舅舅的晚会,他出于人情世故,所以才选择带她也没关系,起码被她知道了,时欢和江何深正在吵架,而且还吵得不轻。
只要吵架,感情就会出现裂痕,只要出现裂痕,就能演变成无法修复的破碎。
等着看吧,看她怎么像绞杀温诗梦一样,也将时欢利索地从江何深身边——除掉!
到那时候,江何深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
时欢从车库开出自己的车,但没有立刻开走,而是停在公司的路口。
她都亲耳听到他们要一起去晚会了,却还抱着,“也许是听错了”、“也许江何深最后会改变主意”的念头,想再亲眼确认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夏特助将车停在公司门口,又看到江何深和陆静因一起走下台阶,最后还看到,他们一起上了后座……
那辆车,就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
时欢扯了扯嘴角,她怎么跟温董一样,喜欢抱不切实际的妄想?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江何深这是在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陆静因对他有意思,而且陆静因还对他使过阴招,他眼里不是最容不下沙子的吗?
当初没有开除陆静因,姑且能说是因为陆静因是高薪挖来的飞行员,以及为数不多会驾驶那种型号的机长,那现在呢?
他非但不计前嫌,还要带她一起去晚会。
什么性质的晚会啊?现在的禹城,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他有江太太吧?他带别的女伴出席,是想让流言蜚语怎么传?
……算了。
她管得着吗?是她主动提的离婚,一个想离婚的妻子,有什么资格管丈夫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桃花?
时欢垂下眸,都不知道自己坐在车里发了多久的呆,直到接到2号楼的电话,佣人问她用不用回去吃饭?ωωω.χΙυΜЬ.Cǒm
时欢才木然地启动车子,兀自开回江公馆。
这一晚江何深还是没有回江公馆,时欢也一夜未眠,早餐她没什么胃口吃,虽然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她也出门了。
现在没有荣妈总在她不吃饭的时候,劝她为了自己的身体多少吃点,她的一日三餐又开始不规律。
这会儿才八点,去公司还太早,时欢开去了常和景苑。
她也只知道江何深将咬咬安顿在这里,不知道具体是哪楼哪户?
时欢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呆呆地往里面看,又低头翻翻手机的信息。
却就突然听到有人冲她讶异地喊:“aurora?”
时欢下意识转头,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陆静因,她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好像正在晨跑。
时欢一愣:“陆机长。”
陆静因慢跑过来:“aurora,这么早,你怎么会到这边来?”
时欢看着她:“那陆机长你呢?这么早,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晨跑,我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绕着小区跑四十分钟,毕竟我是飞行员,要保持体魄。”陆静因说得自然而然,时欢却听着眉头跳了跳:“陆机长住在常和景苑?”
陆静因笑:“是啊。”
时欢的耳朵嗡了一下。
她也住在常和景苑,怎么会这么巧?
话说回来,江何深为什么要将咬咬安顿在常和景苑?他在这里有房子吗?还是说,他是把咬咬交给住在这里的谁暂时照顾?
可据她所知,江何深在禹城,信得过的朋友只有林景舟和乐知,托付孩子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交给泛泛之交,所以常和景苑里,也住着他信任的人吗?
“……”
时欢不想往那个方向猜的,觉得不可能,可又好像不是特别绝对……江何深之前也挺欣赏陆静因的,不是吗?
时欢一个晚上没睡,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陆静因好像看得出她在怀疑什么,也意有所指地说:“师兄最近也经常来这边,aurora,你刚才有遇到他吗?”
刚才?
这意思是,江何深昨晚是在这里过夜?
时欢后牙合紧,没这么轻易就中她的把戏,她冷冷道:“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陆机长已经知道分寸,懂得‘有夫之妇’这四个字的意思。”
“本来是知道了,aurora,我原本已经决定好不再打扰你和师兄,只要师兄跟你在一起幸福,我一定祝福你们。”陆静因摇头,“可是aurora,你辜负了我对你的退步,你喜欢的明明是江大少爷,为什么要去招惹师兄?你把师兄当成什么了?”
时欢蓦地一怔!
她怎么知道这件事?谁告诉她的?
……江何深吗?
时欢呼吸有些失序:“你知道什么?”
陆静因并不得意,心平气和得好像已经拥有什么名分,用不着再跟她争了那样:“既然你跟师兄在一起是目的不纯,那师兄做什么也只是回敬你而已,aurora,你没有资格追究。”
时欢就想问,江何深都做了什么?
陆静因往前一步,低声说:“更何况,你们不是已经在谈离婚了吗?aurora,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毕竟以后江家的二少夫人是谁,还说不准……对了,你的女儿真很可爱。”
“……”
时欢瞳眸微微颤抖,看着陆静因走向常和景苑的大门,拿出门禁卡刷开门。
门口保安向她问好:“陆小姐,晨跑回来了?今天比较早啊。”
陆静因笑着点头。
种种迹象证明,陆静因确实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她确实就住在这里。
时欢不是不相信巧合,但过度的巧合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她似乎,要开始说服自己,接受江何深有别的女人,这种可能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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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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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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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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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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