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梦脑子不太行,打马球确实有一手——不然她也不会叫嚣着要跟时欢对打——球在十六匹马之间来回争夺,温诗梦双脚踩着马镫站起来,举高球杆,将球抢走。
随着球被抢走,角逐正式开始!
温诗梦一马当先,带着球、策着马,直奔球门,时欢立刻飞马追上!
草场上马蹄噔噔响,蓝队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突然勒转马头,一半保护温诗梦进球,一半挡住红队抢夺。
时欢被一匹马挡住,进退不行,她大喊一声:“鸢也!”
鸢也明白意思,从远处追上来,没有停顿,冲开包围,追上温诗梦。
她球杆一挥,从温诗梦手下捞走球:“时欢!”
球飞向时欢,时欢原地掉头,骑马带球,跑向红方球门。
温诗梦气得大喊:“追啊!”
蓝队被她们这波配合打懵了,回过神后才追上去。
时欢瞄准球门,一杆打出——球飞速旋转,眼看就要进门,不承想一根球杆横空出世,在最后两米将球打飞!
时欢险些从马上站起来!
江何深眼明手快将球打给温律,温律反手打进球门,蓝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率先拿下一分!
时欢瞳孔微颤,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何深,他加入温诗梦那一队就算了,难道他真的想帮温诗梦赢她??
她不信他会不知道她跟温诗梦的赌注!
时欢将缰绳在手上缠了一圈,用力一拽,双腿夹紧马肚,咬牙喊:“驾!”
比赛还在继续。
查理夫人不愧是马术运动员,她以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姿势从蓝队手里抢球,就近打给时欢。
时欢马上去接球,结果球杆跟另一支球杆撞在一起,抬头一看,居然是江何深!
江何深先声夺人:“你是不是没打过马球?”
时欢的火气正没处撒呢:“谁说的?我打过的球没准比二少爷吃过的米还多!”
她握紧球杆,回身一下,用力将球打了出去,喊:“鸢也!”
鸢也收到,策马而来。
身为青城陈家的外孙女,陈家最擅长马术,鸢也当然也很厉害,她在马背上英姿飒爽,长发飞扬,一杆接球,带球朝球门而奔去。
温律飞马去追。
时欢注意到他,立刻赶去保护鸢也,江何深跟她并驾齐驱,不知道是想阻拦她,还是想抢球,最后三匹马撞在一起。
时欢第一反应是去看江何深,生气他这么卖力地帮温诗梦;江何深却是在看温律,眼神审视。
温律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目光似乎有在时欢身上略作停顿,在他们都分神的时候,调转马头,追上鸢也。
与此同时,其他蓝队也追上来,鸢也敌众我寡无法突围,冒险将球打给查理夫人,但没成功,球还是落入蓝队之手,蓝队二次进球,再得一分!
温诗梦直呼:“漂亮!”
时欢:“……”
时欢沉了口气,冷笑:“知道二少爷马术好,没想到这么好,失敬了!”
要不是他接二连三挡她,她怎么会来不及帮鸢也,怎么会被蓝队进球?!
江何深的目光不知道是落在谁身上,然后才转回看时欢:“是你技不如人,早就说你人菜瘾……”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一颗球飞向时欢的后脑勺,他当下想都没想,抓住时欢的手臂将她扯向自己,然后一挥球杆,直接将球打飞!
时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惯性地撞向他的方向,撞到他的肩头,一下就闻到他身上那种清冽的薄荷香,愣愣抬起头,看到他绷紧的下颚。
江何深揽着她的腰,两匹马挨得很近,几乎是亲密无间。
温诗梦简直暴跳如雷:“时欢你干什么?!干什么!?”
她想冲过来,查理夫人和鸢也如同左右护法,一横一竖两匹马挡住她,鸢也笑嘻嘻:“你管人家小两口干什么。”
时欢忽然就消气了,也不急着起来了,小声说:“二少爷扶着我点儿,我要摔了。”
江何深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垂着眼皮睨着她:“用不用让你挂在我身上?”
时欢对冷嘲热讽有自动过滤的能力,温声细语道:“这怕是不合规则。”
江何深呵笑一声,想将她推回她自己的马上,时欢顺势抓着他的袖子:“二少爷真的想帮温诗梦打赢我吗?”
江何深薄唇微抿,嗓音清冽:“你想让我当众作弊,给你放水?”他一如既往的傲慢,“二比零的差距是有点大,你求我,我可以考虑。”
时欢想都没想:“我求你。”
“……”她这么不假思索,反而让江何深接不上话,半晌才没好气地说,“不要你的自尊了?”
时欢脸不红心不跳:“比起失去二少爷,自尊算得了什么呢?”
……油嘴滑舌。
江何深不吃她这一套。
刚才那颗球被江何深打出场,裁判要重新发球,时欢和红队也重新制定了战术。
裁判吹了声口哨,球被重新扔出来,这次查理夫人率先抢到球,她马术精湛,直接朝球门奔去,蓝队不假思索即刻追上。
草场上尘土飞扬,观众席上也看得应接不暇,本来以为是场业余比赛,没想到还挺跌宕起伏。
追着追着,蓝队突然发现,查理夫人的球杆里根本没有球!
球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传给别人!
他们大喊:“追错了!”
与此同时,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时欢接到传球,一挥球杆,轻轻松松,球进球门,拿下红队的第一分!
温诗梦大喊:“卑鄙!”
鸢也回怼:“这是兵不厌诈。”
时欢杀人诛心:“谢谢二少爷让着我~”
江何深当做没听见。
温诗梦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比赛还在继续,时欢抢到马球,成为众矢之的,蓝队如同追逐猎物的群狼紧追不舍。
这时候温诗梦的马和时欢的马离得很近,两马擦肩之际,温诗梦突然勒住马头,驱使马儿朝时欢的方向过去——
事发突然,注意力全在马球上的时欢猝不及防,所幸她的反应极快,立刻揪紧缰绳!
时欢早就料到温诗梦不会老老实实比赛,一定会仗着自己熟悉马球在比赛途中找她麻烦,否则她也不会一个劲儿地激将她参加这场马球比赛。
但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这么明目张胆,直接骑马过来撞她!
时欢勒紧缰绳,用力一扯,马咴咴地叫起来,堪堪与温诗梦的马侧身而过,仅差不到两厘米就要撞上!吓得看台上的观众也站了起来!xǐυmь.℃òm
江何深亦是第一时间勒马回望,脸色紧绷。
时欢心理倒是素质好,擦身而过的同时,挥动球杆,将球打了出去。
鸢也策马而来,举起球杆,接住马球,反手打进球门——红队再加一分!
“精彩!”
观众大呼过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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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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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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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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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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