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江何深。
夏特助摊开手,手心躺着一枚扳指:“二少夫人,二少爷的扳指从来不会离身,更不可能弄丢,这里还有打斗的痕迹,我怀疑,二少爷可能遇到了危险!”
时欢拿起扳指,眼波颤动。
打斗?危险?
她的呼吸停住了一刹那,转身盯住陶思蔷,厉喝:“你还不说实话!”
陶思蔷看着房间一片混乱,桌椅打翻,人却不见,也慌了:“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把何深弄晕了,然后……”
时欢厉声:“然后怎么!”
陶思蔷蓦然清醒,闭紧了嘴:“然后就让他睡在这里,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时欢逼近她,表情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冷静和冷酷:“那你迷晕他,想干什么?”
“我……我……”
陶思蔷磕磕巴巴,但又想起来,她是长辈,时欢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就又挺起腰,矢口否认,“我没有迷晕,他是喝醉了,喝醉了我让人送他来房间休息,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时欢眉头跳得很厉害,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江知祈的事有了pdst,所以江何深失踪,她才会联想到最坏的情况,才会这么紧张这么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马上找到江何深!
“夏特助,我去看监控,你去叫人,今天就算把酒店翻过来,也要找到二少爷!”
夏特助领命:“是!”
时欢眼角瞥见陶思蔷在打电话,与此同时,房间响起了手机铃声,她一眼看到掉在床底下的手机,一步上前,抢在陶思蔷之前捡起手机。
手机壳是飞机的图案,对陶思蔷的来电备注是“蔷蔷姐”,时欢只能想到一个人:“这是陆静因的手机,怎么会掉在这里?”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你迷晕何深,难道是想让陆静因跟何深发生什么?”
她怎么才想起来,陆静因中途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位置,也没有回来!
时欢压着火气,就问:“这是谁的主意?”
既然都被发现了,陶思蔷索性破罐破摔:“是我的主意!静因和何深早就认识,他们才应该是一对,我就是想撮合他们,我有什么错?!”
时欢气极反笑,觉得她实在太荒唐,小姨迷晕外甥,让朋友上床,这样的事情她竟然做得出来!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就想知道:“江何深在哪里?”
陶思蔷气得跺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让人把何深送到这个房间,然后让静因过来,后面的事我都不知道了……静因的手机也丢在这里,她人也不见了,她是不是也遇到了危险?”
时欢看她不像撒谎,她确实不知道,舔了下唇:“带我去看监控。”
酒店的监控不可能随便给人看,但他们都不是一般人——陶思蔷直接叫来经理,经理亲自带她们去了一楼的监控室。
万幸的是,酒店的走廊有监控。
监控里,他们清楚地看到,有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踹开了1906的房门。
随后房内传出不小的动静,还将隔壁房的人惊得出来张望,但可能是出于不想惹祸上身的心理,隔壁房的人什么都没做就回了房,还锁上了门。
大概过了三分钟,那伙人就从房间里抬出两个大箱子,第一个箱子毫无动静,另一个箱子挣扎出一个脑袋——正是陆静因!
陶思蔷惊恐地捂住嘴巴:“静因……他们还带走了静因?!他们要把静因带去哪里?!”
“闭嘴!”时欢凛然低斥。
那伙人将陆静因的脑袋强行按进箱子,时欢眼睛一眨不眨,但直到他们将箱子抬进电梯,电梯直降到地下车库,最后彻底消失在监控,都没有看到江何深。
时欢闭上眼睛,冷静地想——
江何深被下了迷药,毫无抵抗之力,中途可能醒了,和这伙人发生了搏斗,所以1906才那么乱,但因为药效还在,加上双拳难敌四手,江何深最终还是被打晕装进箱子带走。
时欢将视频发给夏特助,然后按着陶思蔷,逼她近距离看着电脑屏幕,她指着监控拍下的一个理着平头,手臂有纹身的男人:“你认识他吗?”
陶思蔷用力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们还带走了静因,他们会不会对静因不利?现在怎么办?要报警了吗?什么时候才能把静因救回来?”
比起亲外甥,她更关心陆静因,难怪能做出为了成全陆静因迷晕江何深这种事。
时欢没有理会陶思蔷的四连问,她调了酒店门口的监控,本是想看能不能找到那辆车往哪个方向开?没想到,在酒店大门的一个监控里,她竟然看到了那辆带走江何深的车!
它还停在路边!
时欢愣了一秒,紧接着,二话不说,拔腿跑出监控室,一边跑一边给夏特助打电话:“那辆车还没走!还在门口!”
时欢就在一楼,冲出酒店大门,那辆车刚好开走!
人腿追不上车,时欢咬紧牙齿,回头一看,正好有要入住酒店的客人下车,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去停车,时欢直接抢了钥匙:“借用一下车!”
车主和泊车员还没反应过来,时欢已经上了车,踢掉高跟鞋,一踩油门把车开走。
“我的车!”被抢车的客人大喊。
夏特助从另一个方向跑出来,抓住副驾驶的门,打开,跳上车,两人一起追上那辆黑色汉兰达。
夏特助沉声:“二少夫人,您报警了吗?”
“没来得及。”时欢加快油门,对方好像发现他们在追车,车速也加快,连续闯了几个红灯,直接往郊区开去。
时欢没有犹豫,紧咬着对方不放,一起开向郊区。
此刻已经晚上九点,郊区没有灯,四周一片漆黑。
眼看着对方越开越远,就要消失在夜色中,时欢脑海里又闪过1258航班的事故现场,这一刻,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已经失去江知祈了,不能没有江何深。
时欢眼神一狠,什么都顾不得了,先开了大车灯,照亮前路,然后将油门踩到最低,得益于豪车的绝佳性能,马达声轰鸣,响彻天际,时欢一鼓作气,飞速反超对方的车!m.xiumb.com
超过后时欢也没有停下,一个右打方向盘,车子原地“摆尾”,车屁股直接甩上对方的车头——
砰的一声!
两辆车都是猛烈一震,时欢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往前一撞,她扑上方向盘,安全气囊弹出,给了她迎面一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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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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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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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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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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