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祯当即说:“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恒安和sph还有这个合作,我没有插手!”
“别说是翻译部了,整个恒安应该也只有aurora有,本来就是要她翻译好再给商务部,我看问题十有八九就是出在aurora的身上!”
“aurora不可能自己往论坛上发,会不会是她不小心把文件落在哪里,被人捡到,发到网上?”
乔祯眼神闪烁:“我也觉得是这样,也不知道aurora最后要负什么责?不过她是总裁夫人,出了事也有恒安和江总给她兜底,应该没事吧。”
同事说:“就算有江总兜底,这件事已经在圈内闹开了,以后aurora还怎么混啊?”
翻译这项工作就是会接触很多保密文件,现在大家都知道时欢泄密,怎么还敢用她?
恐怕是要退圈喽。
……
时欢走出会议室,看到夏特助,夏特助显然是在等她:“二少夫人,江总要见您。”
时欢吐出口气,跟他去了。
总裁办公室里,江何深坐在办公桌后,手里转着一支钢笔,在看到时欢的一刻,身上的寒意一点点聚集起来。
时欢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站在他面前:“江总。”
江何深目光锋锐,两个字:“解释。”
时欢抿了下唇,便将自己在会议室里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给他听。
“周五下午,我收到sph发来的邮件,确认邮件无误后,就关闭了电脑,下班,回到江公馆,晚上用书房的电脑下载了文件,并且打印出来,之后就开始翻译。
周六、日两天,我都在江公馆,足不出户,如果需要离开书房,我也会将书房的门上锁。
周一上午,我做完最后一遍检查,独自开车到公司,将计划书交给宋经理,整个过程,文件都没有离开过我的手,所以我能确定,计划书不是从我手上泄露出去。”
江何深始终坐在办公椅上,以总裁的身份,审视着她:“就这样?”
“这是整个过程,是事实。”时欢说,“如果江总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刚才知道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复盘。”
江何深看着她,他们之间只有两米的距离,但时欢这一刻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生疏的冷漠。
“你要多久?”江何深缓慢地问,“sph的法务已经找上恒安,要起诉,你要复盘多久才能给我答案?”
时欢耳朵里嗡嗡响:“……三天。”
江何深否决了:“两天。”
时欢咬了咬牙:“可以。”
江何深翻开文件,不再看她,这个意思就是——她可以出去了。
时欢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还是忍不住回头喊:“二少爷。”不是江总,而是二少爷,她低声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何深抬眸,却反问她:“你想听我说什么?”
时欢咽了一下喉咙:“你相信不是我吗?”
江何深的下颚好像也在一瞬间绷紧了,凝着她:“时欢,要我相信你的前提是,你证明给我看,我可以相信你。”
他的信任不是无条件的,是有前提的。
时欢眼神一暗,无话可说,开门出去。
江何深在她关上门后,唰的一下合上文件,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恼怒。
她想听什么?
想听他说他相信她?可她做到让他相信了吗?
才说完拭目以待这个项目会不会在她手上出错,她就真的出错了,她还想他怎么相信她没问题?
三月的禹城还是没有回暖的迹象,江何深走到玻璃幕墙前,都能感觉玻璃散发出的寒意,侵入骨髓,和他此刻的脸色相得映彰。
夏特助敲门进来,都不敢走太近,只敢停在距离他还有一米的地方,汇报情况。
“江总,温鹿的法务发了一封邮件,说看了我们和sph的计划书,里面有一些内容是他们之前跟sph谈的,他们认为我们和sph的合作,侵犯他们的商业机密,要求我们立刻终止侵权,赔偿他们的损失。”
江何深的背影一动不动,一直凝着远处。
夏特助不敢出声打扰,只好安静地候着。
不过林景舟来了,他大喇喇地推开门,一开口就是扫视整个群体:“温鹿找来啦?挺会贼喊捉贼啊,所以说,入赘的男人上不得台面,果然没错,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夏特助转身问:“林副总,您的意思是?”
林景舟已然是笃定的语气:“还用问吗?你家二少夫人,就是温家的间谍,就是她把sph的计划书发到论坛。”
夏特助:“……”
林景舟:“一方面搅黄我们和sph的合作,一方面帮温鹿赖上我们,再一方面还能在信誉和形象的层面上重创恒安,或许还会连累正在竞选紧要关头的江伯父。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我们恒安必定元气大伤,温鹿就能趁机超越我们,报当年摔下民航第一宝座的仇。”
“……”夏特助听得万分惊愕,“林副总,您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林景舟坐在沙发上,自己泡茶自己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江何深没理他的侃侃而谈,转身对夏特助说:“叫法务和商务,到会议室开会,再叫技术部过来找我。”
夏特助领命:“是。”
林景舟将一杯茶放在江何深的方向,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道:“二哥,我不是开玩笑,我真是这么想的——我才知道,小嫂子之前去过维修部,她好端端的,去维修部干什么?”
“这不恰好对应了宋夫人说的,维修部有残留的机密需要销毁,她就是去销毁证物的,再加上今天的事,还不能说明,她是温家间谍吗?”
江何深神色冷沉。
是。
时欢突然提起维修部,又不顾他的警告擅自去维修部,说是要帮他找线索,但究竟是找线索还是销毁线索,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景舟:“这件事,我们和sph都是受害者,只有温鹿得益。”
结合以上种种,谁能相信,时欢没问题?
江何深看着那杯茶,茶面漾开一层涟漪。
少顷,他面无表情道:“我只相信证据。”
但,证据要去哪里找?
时欢也不知道。
此刻,她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台阶上,四周静谧,她冷静地回想整件事。
可又有什么好想的?来龙去脉就是她交代的那样,她没有弄丢过计划书,也没有在不安全的电脑上操作过……难道是黑客?Χiυmъ.cοΜ
不可能,恒安的防御系统不是说说而已,否则大把机密都泄露了,怎么会只针对sph的计划书?
那是江公馆的网络被入侵?也不可能,和恒安同理,江何深经常在江公馆办公,网络应该也是万无一失的。
难道2号楼有佣人被收买?窃取了计划书?
也不可能,江何深不喜欢人多,2号楼平时就那几个人,佣人都是江公馆的老人,应该不可能背叛,何况她真的有记得离开书房的时候,将房门上锁的,佣人也进不去。
那还能是哪里?
还能是在哪里出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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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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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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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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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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