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那两个有小福袋的饺子,蒸好后,打包进便当盒,那两个饺子放在最上面。
她带着便当盒去机场,想着,等江知祈下飞机,就能第一时间吃到小福袋。
那天她在机场等了很久,饺子都凉了也没等到江知祈,机场大屏显示1258航班取消,她以为是天气原因,直到手机不停震动,新闻推送告诉她。
——飞机失联了。
“啊呜~”
咬咬被水珠砸到,叫了一声,时欢回过神,连忙擦掉自己的眼泪,也擦掉落在咬咬眼皮上,又沿着她的眼角滑落,仿佛她也哭了的眼泪。
时欢沙哑地说:“奶奶和爸爸不过节,但小咬咬,新年快乐,新年要平安长大。”
江何深的声音接在她的尾音响起:“我说的是,明天不过节,没说今晚不能过。”
时欢转头:“二少爷。”
江何深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哭了?”
时欢下意识想避开,但欲盖弥彰反而可疑,便直白道:“嗯,想到咬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这么惨淡,有点难过。”
这女人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江何深随手用拇指蹭掉她的眼泪:“有烟花,够不够热闹?”
时欢一怔:“什么烟花?”
江何深转头看向阳台外。
就好像得某种指令,原本昏暗的天空,蓦然炸出一朵朵焰火,照得天地都亮了一瞬。
时欢睁大眼睛,快速走出阳台,眸子倒映出远处夜空中,五光十色又璀璨绚丽的光。m.xiumb.com
佣人们都聚在院子里,欢呼雀跃,原本安静的江公馆,像一只巨兽从沉睡中醒来,风经过都有了烟火气。
时欢惊喜地回头:“二少爷,这是你安排的?”
“……自作多情,是妈说,咬咬第一个春节,还是得热闹一下,所以才安排了这场烟花。”
江夫人早就去休息了,怎么可能安排烟花?时欢知道,二少爷又嘴硬了,她抱着咬咬,看着漫天盛开的“花”,笑了起来。
江何深背着手,走到她身边,目光从她嘴角的笑掠过,再看向她怀里的小家伙,咬咬也睁着圆碌碌的眼睛,好像也被烟花吸引了。
时欢说:“好漂亮啊。”
她将咬咬抱起来,“咬咬,喜欢吗?这是爸爸送你的新年礼物。”
咬咬咯咯地笑,大概是听懂了她的话。
江何深喉结滚动,别开头:“说了不是我。”
时欢眉眼弯弯,对他说:“二少爷,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敷衍。”江何深轻嗤,不是很看得上她这老套无趣的祝福的样子,但是又过了一会儿,他也说了句,“新年快乐。”
时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过去了,三年前的事情,起码在今晚,可以暂时过去。
江何深双手落在裤兜里,看着漫天的流火坠落,突然问:“有什么新年愿望么?”
“啊?什么?”时欢没听清楚。
“我说,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新年愿望。”江何深瞥了她一眼,清俊的眉眼被焰火照得忽暗忽明,“这是看在你昨晚照顾我的份上。”
时欢歪头:“什么愿望都可以?那我想留在恒安,二少爷不准再找借口开除我。”
江何深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你留在恒安,真的是因为我?”
时欢没有犹豫:“是。”
江何深嘴角一弯:“可以,我答应你。”
时欢握着咬咬的手,轻轻摇了摇:“咬咬说她也有愿望,她的新年愿望是爸爸能再抱抱她。”
江何深看都懒得看她:“她才五个月,还不会说话,别给她加戏。”
时欢用咬咬的视角说:“爸爸,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江何深:“我五岁就不玩激将法了。”
时欢将咬咬托起来,躲在咬咬身后:“爸爸,我刚换了纸尿裤,你别怕。”
江何深咬紧牙:“不准再提那件事,不然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时欢忍着笑,用咬咬的手抓住江何深的衬衫袖子:“爸爸,抱抱。”
“……”江何深抿了下唇,终究还是从她手里接过咬咬,这是他第三次抱咬咬,小家伙在他怀里乖乖的。
只是这个女人也太得意了。
江何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时欢:“喜欢叫‘爸爸’?时欢,你想要这么玩,今晚可以叫给我听。”
时欢:“??”
她才没有这种爱好!
……
次日,正月初一,新年伊始。
昨晚的喧嚣淡去,2号楼又恢复往日的安静,时欢和江何深一起下楼吃早餐。
他们其实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早餐,但对2号楼的佣人来说,却是头一次见。
尤其是他们还注意到,早上二少夫人是从主卧出来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
二少夫人是不是快要搬回主卧了?二少爷是不是快要接受二少夫人了?
难怪二少爷早上特意吩咐,早餐给二少夫人做虾饺和烧麦。
佣人们互相对视,对时欢的态度越发恭敬。
时欢倒是没有注意到2号楼的气氛变化,她一边吃,一边回同事的拜年信息还有给客户发去拜年信息,当然,也没忘记给已经身处d国的盛历帆,送上新年祝福。
对面的江何深也拿着手机,不过只是随便翻看几下,就递给对面的时欢:“帮我回。”
“回什么?”时欢嘴上问着,手上已经接过来,看了一下,几十条信息,都是客户和合作商发来的问候。
“让夏特助回吧,我不知道你这些客户的身份,万一回错了就不好了。”
“不用全回,随便挑几条就可以。”江何深喝了口咖啡,很随意的语气,“然后把你的微信加进去。”
时欢一顿,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眼底蔓上笑意:“二少爷,你要我微信的方式,是不是太委婉了呀?”
江何深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翻开今日的报纸。
时欢看破不说破,输入自己的微信号,然后操作自己的手机通过,她的微信名就是“时欢”,不过她又给江何深改了备注,变成“a时欢”。
这样她就在他的联系人前排了。
时欢弯着唇:“我昨晚许的新年愿望,应该再加一句——希望新的一年,二少爷可以不那么嘴硬。”
江何深抬起头,哂笑一下:“时欢,你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我嘴硬,还是你嘴硬?”
……
【题外话,看起来大家对《野欢》这个书名比较接受,那就暂定这个了嗷,我去重新做封面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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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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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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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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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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