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冷下脸:“我为什么要介意你找宋薇的麻烦?你到底是把宋薇想得多重要?”
时欢闷声道:“就算我是想多了,那也是因为二少爷你做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想多。”
江何深抬头。
时欢却坐下,用筷子夹起一颗虾饺,低头吃起来,只给他一个头顶。
“……”
这个女人真的很会利用情绪,只是一个沉默不语的头顶,也能让人看出她还在介意,还在不高兴,还在耿耿于怀。
江何深喊她:“时欢。”
时欢喃喃自语:“早知道昨晚问你了,昨晚的二少爷问什么都回答,我那会儿怎么就没想起来问呢?”
江何深黑脸:“不准再提昨晚。”
时欢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下,又沉默了。
“……”
算了。
江何深沉声:“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对宋薇做什么,只是因为宋家对我还有用,我不想打草惊蛇。但我可以答应你,等我想做的事情做完,帮你向宋薇算总账,这样行了吗?”
时欢细嚼慢咽地将虾饺吃完,又夹了一个,不过这次,她是放在江何深的碗里:“这个还挺好吃的,里面有一整只虾,二少爷也试试。”
这是同意和好了?
江何深嘴角一泛:“没见过像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女人。”
时欢的话接得不假思索:“因为我在乎你。”
江何深呵笑:“吃你的吧。”
她嘴里有几句实话?
江何深也坐下,跟她一起吃这顿早餐。
时欢又尝了一口杨枝甘露,好喝不腻,江何深买的这顿早餐,每一样她都很喜欢,椅子下的脚晃了晃,不小心踢到江何深,男人掀起眼皮。
时欢坐正了:“那个杨家,现在怎么样?”
江何深:“宋夫人的弟弟当家,比不上以前,但还能开下去。”
宋夫人确实是个人物,时欢跟她打过两次照面,感觉得出来。
时欢至今都不知道,宋夫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过去?听她上次的语气,好像知道的还不少,可她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她确信自己没见过她。
这件事,她恐怕还得再找宋夫人,试探一下……当然,是在她有把握的情况下。
时欢又喝了一口杨枝甘露,小声道:“可惜生的女儿没有继承她的智商。”
说完还观察了一下江何深的表情——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欢心情好,吃得也比平时多,江何深看她那么喜欢吃,让她以后想吃,可以吩咐公馆的厨师做,公馆的厨师做的比外面的只会更好吃。
吃完早餐,他们要回公馆,下电梯时,时欢想起一件事,拉住他的衣服:“二少爷,你昨晚到底醉没醉?”
江何深面无表情:“我说了昨晚的事不准再提。”
“可是你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你还没说是什么秘密?”时欢可不会让他赖账。
江何深想起这件事了,挑了下眉,却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低着眼睛,看矮自己一个头的时欢。
时欢被他看得微微抿唇:“二少爷不准反悔。”
“没有反悔,不过那个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江何深看回前方,细看眼底有些笑意,“就是——昨晚就是秘密。”
秘密就是,昨晚是秘密。
时欢反应了几秒,才彻底确定自己真的被他耍了:“你!”Χiυmъ.cοΜ
电梯到达,江何深大步走出去,淡声道:“走了,回家。”
时欢生气:“二少爷,你怎么耍赖?!”
江何深走在前面,身形挺拔而态度傲慢:“是你不够聪明,没有从一开始谈好‘价码’,才会被人骗。”
他的意思是,她应该在昨晚做之前,就问清楚他的秘密是指什么?做都做完了,秘密是什么就是他说了算了,就算他真的耍无赖,她又能怎么样?
“……”
这个人怎么那么……!
时欢自认倒霉,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酒店,来接他们的是夏特助,他站在车边,正跟一个男人说话,时欢一看,那个人竟然是……盛历帆。
时欢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本想打招呼,但想到江何深昨晚三句不离盛历帆的样子,还是先看了他一眼,意外的是,江何深这次竟然主动出声:“盛总监好早。”
盛历帆转头,看到时欢和江何深站在一起,顿了顿,然后微笑颔首:“江总,时欢,早上好。”
时欢加快脚步下台阶,没走两步,就被江何深抓住手腕,他手指顺势一错,与她十指相扣。
时欢转头看他,江何深一脸疏淡漠然,只是回视她的眼神,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
醋坛子!
时欢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但没有想要挣脱,任由他牵着,到了盛历帆面前她才问:“盛学长,你怎么会在这儿?”
盛历帆示意自己手上拿着的文件:“我重新做了另一份年终汇报,想交给江总。”
又对江何深道,“我还想跟江总说,我定了下午的机票去d国,跟飞机制造商和零件生产商一起做零件测试,等有了数据,我第一时间传回来。”
江何深颔首:“辛苦盛总监了,汇报材料交给特助就可以,不用再口头汇报了。我等你的测试结果。”
他的手机恰好在这时候响起,江何深看了一眼来电,挂了,再问盛历帆,“盛总监还有别的事吗?”
这是逐客令的意思。
只是没等盛历帆回答,他手机又响了,时欢瞥了一眼,是江公馆的来电,她贴心地给出建议:“二少爷不方便的话,可以上车接。”
江何深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他赶盛历帆走,她倒是会,让他上车给他们腾地儿。
江公馆不知道有什么事,又打来一边电话,江何深蹙眉,看了夏特助一眼,夏特助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点头,他这才上车。
夏特助在江何深上车后,他就站到时欢身后,存在感极强地提醒某个男人——这是他们江家的二少夫人。
“……”时欢随便他了,她和盛历帆又没有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她不过是想问,“为什么要用春节假期出差?总共也没有休息几天。”
“这种事情还是争分夺秒比较好。”盛历帆开了个玩笑,“我昨晚看《空中浩劫》看到凌晨三点,现在脑子里全是飞机失事的事件,恨不得马上开始测试,我可不想有飞机在我手上丢了。”
时欢:“那当然,没有人想发生这种事。”
她看了眼旁边的车,防窥玻璃瞧不清里面的人的神情,她轻咳一声,“他那次说话有点儿重,你别太放在心上。”
盛历帆莞尔:“其实我感觉,以江总平时的作风,应该直接说,‘我很怀疑安全监察部在你手里,是不是真的安全’,那次应该还是给我留了一点面子。”
夏特助:“……”
其实你的感觉没错。
时欢却是道:“你是安全监察部最年轻的总监,资历浅,如果另外两位总监执意这么做,你也没办法。你不是还很负责任地去了一趟d国和制造商开会吗?我知道问题不在你身上。”
盛历帆微笑:“嗯,有你相信我就够了。”
夏特助眉心跳了一下,提醒:“二少夫人,今晚是除夕夜,我们得早点回公馆准备。”
所以别聊了,再聊,二少爷又要生气了。
……
【题外话,朋友们,我想改书名,《野欢》,感觉更有意思,你们觉得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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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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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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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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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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